567.北上
昂熱看着衛星拍攝的畫面以及EVA的數據分析圖微微嘆息。
不只是卡塞爾學院這邊,此刻全世界的各方勢力高層會議室中的大人物們幾乎都將目光集中在日本這塊區域。
暴雨,海嘯,地震,地面下沉……雖然不清楚那個男人在海底深處正與赫爾佐格進行什麼樣的遊戲,但是根據數據分析的結果,如果不快點打住的話,日本就要沒了。
然而,就在衆人都認爲日本已經沒救了的時候,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做得太過火,拎着已經被折磨得沒有形狀的赫爾佐格衝出了海面來到了海邊。
孫浩然站在海邊,有些無奈的眺望着遠方席捲而來的遮天蔽日的浪潮。
“真是的……都怪你差點就鬧過頭讓整個日本給你陪葬呢,雖然那樣似乎也不賴,不過好歹以後繪梨衣說不定會回這裏看看故鄉,整個沉了似乎也不太好。”
他有些無語的埋怨着手裏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赫爾佐格。
從赫爾佐格絕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貨大概現在很想吐槽‘這也能怪我’,但是卻連語言能力都被剝奪了。
即便是擁有純血龍族極其頑強的生命力,在無數次接受熔岩的洗禮之後,赫爾佐格的恢復力依舊到了極限,此刻他不管是五臟六腑還是食道聲帶等器官都沒能恢復過來,只是還有生命體徵以及白王一脈特有的頑強的精神力在支撐着而已。
“算你運氣好,我膩了,你就和這浪潮一起消失吧。”
言語間,孫浩然像是扔垃圾一般隨手將赫爾佐格殘破的身軀朝着襲來的浪潮扔出去。
這是史無前例的驚天浪潮,一旦打在海岸上沿海一帶城市必定損失慘重。
雖然孫浩然不在乎日本政府的損失,但是現在他們自己的人也集中在海岸線附近,就這樣放任不管也不太好。
於是,孫浩然深吸一口氣,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
他的目光連同着赫爾佐格的身影以及海嘯一同鎖定,雙膝彎曲輕輕放低了身姿。
在猛烈的力量踩踏之下,腳下的沙灘煙塵瀰漫,一股自下而上升的力量猛然間升騰而起,伴隨着孫浩然轟出的拳頭,如同風暴一般朝着赫爾佐格以及海嘯席捲而去。
風聲呼嘯,這一刻,海岸線上彷彿出現了一頭無形的兇獸,發出驚天的咆哮聲。
拳頭帶起的狂風如同剃刀般鋒利,頃刻間便吞噬了赫爾佐格的身軀以及迎面而來的海潮,彷彿足以將一切的一切都盡數撕碎。
如同黑夜一般遮蔽視線的漆黑水幕被呼嘯的狂風撕裂,天空再次浮現在眼前,浪花灑滿了整個城市,月光灑下讓水珠變得晶瑩剔透映在衆人眼中像是漫天的星辰。
赫爾佐格就這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彷彿易溶於水的可溶物一般,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伴隨着浪潮一同被擊碎。
“這……日本算是得救了吧……”
源稚生等人有些汗顏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們差點以爲他們的國家真的要完蛋了。
不僅是他們,此刻全世界各方勢力的領導者們都驚悚於這個男人既可救世亦可滅世的恐怖力量,併發出後怕的感慨:“各位以後悠着點吧……別去招惹公司和這個怪物。”
············
“快點快點!熱場演出已經結束了,客人們都等着呢!”凱撒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上舞臺,在鋼琴邊上坐下,把雪茄在鞋底捻滅,生怕有人搶了他的位置。
不是他想上舞臺上表演,而是這場演出結束後他們就總算是能夠徹底從牛郎店裏解脫了,因此他巴不得時間加速或者直接跳過這段時間最好。
凱撒估摸着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日本這鬼地方了,這裏的回憶簡直就是心理陰影。
路明非和楚子航也跟着風風火火的登上舞臺。
“唱完這首歌我們的牛郎生涯就結束了,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凱撒吐槽道。
“誰說不是呢?”路明非生無可戀。
“歌詞還記得嗎?”只有楚子航還是老樣子,不管做什麼都一絲不苟。
“記得……話說爲什麼是我唱歌?”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
“因爲你臉皮厚,而且這些樂器你一個都不會。”凱撒毫不猶豫地回答。
“多財多藝了不起啊!?”路明非無語的吐槽着。這可真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出生條件決定的。楚師兄和凱撒師兄都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但是不得不承認這類人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什麼鋼琴小提琴或者其他樂器的等級證書,而像他這樣的窮苦孩子只能在大合唱裏一展歌喉,這該死的社會就是如此現實。
“少囉嗦,趕緊表演完收工!”
“是是是……”
在三人的互懟之中,舞臺幕布緩緩被拉開。
凱撒點下琴鍵,楚子航吹出漫漫的長音,路明非開始賣命的鬼叫。
像這種慶功宴的場合要的不是唱得好,而是要吵熱氣氛。
沒錯,這是一場慶功宴,隨着赫爾佐格的狗帶,日本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除了部分蛇岐八家的怨種們,其餘人大部分都迎來了美滿的結局。
高天原的客人們也因爲有這裏的公司員工們的庇護,有驚無險。
臺下掌聲和哭聲疊在一起,就像迎面而來的海潮。
這些都是表達感謝的掌聲,他們很慶幸今晚選擇了來這裏狂歡,否則不知道命運會如何。畢竟公司的員工們都集中在高天原當中,當然也只會負責保護這裏的安全,實際上其他地方就沒這麼好運了,雖然日本政府出動了護衛隊來平息死侍和屍守羣的暴亂,但損失依舊很慘重。
臺下孫浩然等人圍坐在酒桌前碰杯慶祝,看着舞臺上的路明非幾人滑稽的表演,就連繪梨衣都在旁邊喝着果汁湊着熱鬧。
源稚女在臺下準備着歌舞伎的演出,他是壓軸表演,還拉上了很不情願的源稚生。
源稚生原本是拒絕的,但是心裏有愧又迫於孫浩然的淫威,不得不屈尊在這裏當牛郎了,當然,只是臨時工。蛇岐八家善後的事情他暫時交給了烏鴉打理。爲了不讓人認出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此刻他的臉上化了很濃的妝。
“這次真是多謝了。”酒過三巡之後,源稚生的聲音在孫浩然身後響起。
“不必在意。”孫浩然微微搖頭。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上杉越皺着眉頭問道,“公司真的有能力解決繪梨衣身上的問題嗎?”
“說不準,但總會有辦法的。”
孫浩然淡淡的回答着。
他打算帶繪梨衣回公司,目的自然是想要藉助暗堡的資源找到解決繪梨衣血統問題的方法。
“……”上杉越沉默片刻,隨後微微點頭,“那就拜託你了,一定要照顧好她啊,這可是我可愛的寶貝女兒。”
“說得好像將繪梨衣留在這邊你能照顧她似的。”表演完回來的源稚生無語的吐槽着。
“小子,是上次沒捱揍挨夠嗎?”上杉越一臉黑線,但很快便笑了起來。
源稚生已經開始吐槽他了,這代表着他們之間的關係正在拉近。
“呵呵。好啦,今晚就好好享受這暴風雨後的安寧吧。”
孫浩然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笑了笑。
此刻高天原裏的所有人都沉浸在災難後的慶幸中。
沒有人注意到,準確來說應該是不可能有人能察覺到——極北之地一隅,某處如同宮殿一般的昏暗建築中,一雙猙獰的金色眼眸緩緩睜開了。
··············
一年後。
北緯72度,格陵蘭海。
漆黑的夜幕下,赤紅色的大船衝開了碎冰,後面留下二十米寬的黑色水道。
這裏已經是北極圈內了,時值嚴冬,浮冰遍佈在整個海面,也只有這種怪物級別的破冰船才能夠在這個時候繼續向着北極點突進。
YAMAL號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隸屬於俄羅斯,兩臺重水式核反應爐給它提供了幾乎無盡的動力,堅厚的裝甲艦艏能夠輕易地撞碎六米級別的冰山,全世界的破冰艦中除了極少數的軍用級怪物,就只YAMAL號曾經航行到過北極點。
孫浩然擦了擦被霧氣矇蔽的玻璃,透過窗戶看着外面一片白色,手中喝着溫熱的酒,沉默不語。
他會來到這裏,是因爲不久之前路鳴澤的建議,或者說應該是‘提醒’。
這小子提醒他,這邊似乎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甦醒,並且態度與以往玩世不恭完全不同,表現得相當嚴肅。
按照孫浩然對路鳴澤的瞭解,這個世界上能讓這傢伙如此認真對待的東西似乎並不多,能被這傢伙稱之爲‘危險’的存在,那就更加有限了,畢竟四大君主在這貨眼中也不過是逆臣而已,在龍族當中,值得這傢伙正視的,只有黑王。
當然,也不排除路鳴澤指的危險並非來自於龍族,而是其他的古神正在復甦。
不過這小子總是神神祕祕,說話謎語人,因此孫浩然只能自己親自來到這冰天雪地的地帶來查看。
船艙的大廳是金碧輝煌的賭場,陣陣的暖風中裹着威士忌、雪茄和高級香水的混合味道,高挑的白俄羅斯女孩兒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充當着發牌員。
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能在這裏喫到,不過逛了一圈,孫浩然還是隻喝了點酒。
他來這裏不是爲了喫東西,也不是爲了賭博,只是想見見這裏的船長,因爲他對這裏很陌生,要在茫茫北極圈裏找一個地方,靠自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尋找簡直是浪費時間,找個熟路的工具人帶路是最好的辦法。
這裏的船長就是熟路的人。
不過這艘船上真正的船長貌似不是那麼好見。
此刻中年的俄羅斯籍船長正手拿着不鏽鋼酒壺,一邊喝酒一邊跌跌撞撞地踱步到大廳裏。
但這個人不是孫浩然的目標,他知道這位船長實際上不是這艘船真正的船長亦或者說主人。
俄羅斯籍船長來這裏是爲了打發時間的。冬季航行在北極圈裏的船隻寥寥無幾,彼此之間都相隔上千公里,最先進的無線電也就能呼叫幾百裏,在這裏航行連個聊天的人都找不到,非常寂寞,好在這艘船很大,有這樣的娛樂場所。
所以空閒之餘這位船長總是和大副輪換着來賭場散心,當然,不光是爲了賭博,有時候也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聊上幾句,或者與同樣寂寞的女士來自一次浪漫的邂逅。
嗯?船長注意到了靠着玻璃孤獨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一頭黑髮,看相貌似乎是個中國人,至於爲什麼他不認爲這個人是日本人或是韓國人,是因爲這個男人手裏的中式小酒杯和一旁小桌上那散發着誘人味道的茅臺。
“咕嚕……”俄羅斯籍船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俄羅斯戰鬥民族好酒,孫浩然來之前調查過這裏的一切,自然不會無意義的在這裏喝悶酒。
看似喝酒,實則是在釣魚。
目前看來,魚餌的效果不錯。
“這位先生,有什麼我能爲您效勞的嗎?”俄羅斯籍船長彬彬有禮地問道。
在這樣紙醉金迷的賭場裏,這個男人卻什麼也不做獨自呆在一旁喝着酒看着窗外的冰川,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
“效勞?”孫浩然有些疑惑的笑了笑,隨後舉起酒杯遞到他面前,“好像沒什麼事情,硬要說的話……能幫我喝一杯嗎?”
“可以嗎?”船長有些受寵若驚的指了指自己,“那真是太榮幸了!”
他很少喝東方的白酒,但是今天這酒香氣誘人,他感覺如果不喝的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遇見第二杯。同時也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產生了好奇,帶着這樣的高檔貨在這裏獨酌,究竟是個什麼人樣的人呢?
“感謝先生的美酒,我想我今晚來這裏逛一圈果然是正確的。”船長微笑着說,“請問先生您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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