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宿舍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楚子航。
或許是察覺到了路明非的異樣，楚子航問道：“你還在想白天察覺到的‘異樣’嗎？”
“啊……是啊，師兄，我腦子有些混亂，不用管我啦。”路明非聞言在牀上坐直起來，有些勉強的笑着。
“或許……你可以試着去問一下夏彌師妹，沒準從她那裏會有什麼線索。”楚子航並沒有理會路明非的敷衍。
“額……師兄你信我的話嗎？”路明非聞言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表情如平日裏一樣平靜的楚子航，“不覺得我是在說爛話或者發神經麼？”
“我相信你不會騙我，而且也沒那個必要吧？”楚子航淡淡道。
“話雖如此……但現在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路明非苦笑着，“就算有師兄你相信我也沒用啊……現在所有人大概都和師兄你一樣，記憶中根本不存在有‘孫浩然’這麼一個人，取而代之的是‘孫悟空’。”
“所以我認爲你應該去問問看夏彌師妹。”楚子航道，“按照你的說法，那麼造成這一切的力量應該相當厲害，她身爲龍王，或許能察覺到一些什麼。”
路明非對此感到疑惑：“爲什麼？如果師妹察覺到異常的話，應該早就表現出來了啊，還用得着我來吐槽麼？她應該和你們一樣同樣受到了那股莫名力量的影響。所以我纔會感到頭疼啊，連龍王也能影響的力量，該有多恐怖？”
“不，別總把事情往壞的方面想，不親自去確認的話，沒有人知道結果。”楚子航這樣說着，不知爲何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就像我一樣，你知道在此之前，我的人生是怎麼度過的嗎？”
“爲了復仇？”路明非似乎有些理解楚子航的意思了。
“除了復仇，還抱有着一絲希望吧，我總覺得那個男人還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並且一直在尋找。”
“……”路明非聞言微微點頭。
“雖然情況有些不一樣，但我覺得你現在放棄的話，還太早了。”
楚子航見路明非點頭，繼續說着，“去問問看夏彌師妹吧，如果我記憶中的‘孫悟空’和你記憶中的‘孫浩然’只是被替換了名字，那麼我想他不會這麼容易被徹底抹去存在的。畢竟在我們的記憶中，這個男人除了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外，同時還有着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智慧。”
“你是說……夏彌師妹或許早就察覺到異常，只是因爲那傢伙留下了後手，交代了什麼，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麼？”路明非猜測道。
“不無可能。”
············
次日，路明非在公司找到了夏彌。
“路明非？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夏彌在看見路明非的時候，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詫異的問着。
不過這樣的表情在她看見還有楚子航跟在路明非身邊的時候，很快又消失了。
路明非沒有注意到夏彌臉上細節的變化，只是把這當做她看見自己來找她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來這裏的目的：“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夏彌師妹。”
“什麼問題？”
“關於‘孫浩然’這個人……你有印象嗎？”路明非問道。
“！”
夏彌的瞳孔很明顯的縮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一旁的楚子航，微皺着眉頭朝着路明非問道：“你們……沒有受到影響？”
“不，準確的說只有我。”路明非聽見夏彌的回答，立刻便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臉上浮現出喜色，“師兄的記憶也被人動了手腳，不過他相信我的話。”
“這還真是……”夏彌看向眼前兩個男孩的目光有些怪異。
雖然那個男人在離開之前就說過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並且甚至猜到了路明非可能不受影響來找她。
因此她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連楚子航都來了確實是在她意料之外。
“關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師妹你知道具體情況嗎？”路明非根本沒功夫理會夏彌胡思亂想的眼神，有些着急的問着。
“先進來再說。”
夏彌看了看房門之外，確認兩人沒被跟蹤之後，纔將兩人拽進屋子。
“究竟是什麼情況？”見夏彌如此警惕的模樣，路明非有些疑惑的問着。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夏彌示意路明非不要着急，隨後開口講述起來：“日本之行過後，那個傢伙說是要找什麼東西，於是去了極北之地。而在離開之前，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告訴我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我當時只認爲他是在扯犢子，誰知道很快事情就正如他所料一般發展。
他去了那邊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好一段時間。
等再次傳來消息的時候。
歸來的人便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回來的人是‘孫悟空’，同時他還帶着奧丁的面具以及我的父親回來？”楚子航根據自己的記憶接話道，不過用的卻是疑惑的語氣。
“沒錯，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孫浩然’被替換成了‘孫悟空’。”
夏彌微微點頭，“沒有人察覺到異常，除了我和芬裏厄。當然，芬裏厄與那個男人不是很熟悉，因此不會在意，只有我知道，現在在公司，時不時還出去執行各種任務的傢伙根本不是他。”
“那師妹你爲什麼不說出來？是那個男人交代的嗎？”路明非微皺着眉頭問道。
他知道，如果是身爲‘龍王’的師妹提出這種質疑，那效果肯定和他不同。
總不會像他一樣說出來沒人信，最後還是他自己以自己記錯了，開玩笑一般收尾。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他再強也不過是個混血種而已，知道他領悟了生命法則的，除了那個男人就只剩下楚子航和凱撒了。
而如果是一位龍王說出這樣的事情，公司就算會覺得離譜，也應該會對此引起重視纔對。
“他的確讓我不要說破。”夏彌微微點頭，“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煩惱，因爲那貨在交代這些事的時候，表現得相當隨意，似乎完全沒在意發生這種情況會有什麼一樣。”
“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胸有成竹。”楚子航淡淡的點頭。
“那這麼擔心的我……豈不是像個小丑？”路明非一陣無語，“可是不對啊……”
“怎麼不對？”夏彌有些疑惑的問着。
“有人告訴我……有什麼東西正企圖吞噬整個世界。”路明非微皺着眉頭，彷彿在思考着什麼一樣，說道。
“誰？”夏彌聞言同樣皺起了眉頭。
“是誰我就算說出來你們也無法理解。”路明非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但那傢伙從來不會騙我，我相信這個世界大概很快就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是這個‘孫悟空’引起的嗎？”夏彌問道。
“不清楚……但既然那個男人不以爲意，我想大概率不會是吧？”路明非不確定的回答着，“畢竟提醒我世界會有危機的人同樣認識那個男人，如果是那個男人不放在眼裏的傢伙，他同樣不會放在眼裏。”
“那你說的‘東西’會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房間裏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麼樣，我想我們應該去極北之地一趟。”良久之後，楚子航開口了。
他冷靜的分析道:“不管你說的企圖吞噬世界的‘東西’是什麼，至少這東西不會是我們能夠應付的。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需要戰力。
按照你們的說法，此刻在公司的這個‘孫悟空’我們無法信任。
那麼，我們的選擇，只能是去那邊找回‘孫浩然’。他既然是去那邊消失的，那麼那邊一定存在線索。”
“說得倒是簡單……我們怎麼去？”路明非聞言有些苦惱。
楚子航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
但是現在他們都是公司的人，想要去那邊總得有個理由吧？
尤其是夏彌。
身爲龍王的她絕對無法輕易離開公司，否則很可能會被公司誤會是背叛，那結果可想而知。
“難不成我們又只能等嗎？等那個男人……自己回來？”
“我會試着和部長進行交涉，不過短時間之內恐怕很難拿到批准，”夏彌聞言同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你現在或許可以離開。”
“對。”楚子航也看向路明非，“你雖然拿到了公司的offer，並且公司也非常希望你儘快入職，但你畢竟還有學院在讀生的身份，現在在公司也只是假期實習而已。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家裏有事兒’之類的應該都能很容易拿到批准。”
“那我一個人去？”
路明非聞言嘴角一陣抽搐。
他雖然很擔心這個世界會完犢子，但他更加認爲自己一個人去的話，沒準自己會比這個世界更先完犢子。
畢竟連那個男人去那邊都莫名被替換掉了存在現在生死未卜。
············
一望無際的冰海上。
路明非瑟瑟發抖的站在冰面，頭頂是風雪漫天，腳下是厚厚的冰層。
很快啊，明明前嘴他才說自己不想一個人來這裏，但是唰的一下他還是來了。
沒辦法，雖然內心很抗拒，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他就是這樣的人，每次都會被各種事情趕鴨子上架，而每一次都不得不上。
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好消息。
來到這邊之後，他竟然能聯繫上路鳴澤了。
原來蘇恩曦說的這貨出差，就是到這邊。
“你確定我走的路沒錯嗎？前面可是什麼都看不見啊……”
路明非自言自語一般念念碎的問着。
眼前風雪漫天，他只能悶頭向前。
“當然，哥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久違的路鳴澤的聲音在他意識深處響起。
原本路明非很討厭這聲音，但這種情況下，他反而認爲這聲音莫名的親切。畢竟如果他在這裏被凍死了，這貨也會跟着陪葬。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路明非再蠢也大概知道了路鳴澤和自己是共生的關係，雖然這貨的意識很強大，有時候能飄出去很遠，但終歸是離不開他的。
“我是去找人的，不是去給自己找墓地的，你可別坑我，否則咱們兩都得玩完。”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婆婆媽媽的，明明都成長這麼多了。”路鳴澤笑着調侃道，“彆着急，人會找到的，只是路途或許有些坎坷。老實說我沒想到哥哥你會真的一個人來這邊。”
“你自己都說我有成長了，現在又說沒想到？”路明非撇撇嘴，嘶~嘴皮被凍住了。
“這是兩碼事，哥哥。”路鳴澤理所當然的回答着，“你的成長是事實，但還遠遠沒到有那種‘拯救世界我義不容辭’的地步，真正天塌下來，你應該還是想着會有高個子頂着。所以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有勇氣來這邊。”
“聽你這話說的……這邊的確很危險？”路明非嘴角有些抽搐，“那我現在原路返回還來得及嗎？”
“哈哈哈~我還是喜歡你剛纔桀驁不馴的樣子，哥哥。”
路鳴澤調侃道，“不過很遺憾，已經來不及了哥哥。你的前路我已經規劃好了，劇本已經完成，現在——你不管往什麼方向走，最終會達到的地方都只有一個。”
············
風雪散去。
路明非停下腳步。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此刻已經不在那片風雪交加連路都看不清楚的冰原之上了。
嘩啦——
背後傳來水聲。
路明非驚異的回過頭。
“這是……海邊？不……一座小島？”
他環顧四周，很快做出了判斷。
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島，至少在他的理解中，極北之地不該存在這樣一座小島。
他甚至……若不是上一刻還處於極北之地，他會以爲自己已經不在那片寒冷的區域了，因爲此刻他不僅感受不到一絲絲冷意，甚至感覺有些燥熱。
那是龍血沸騰的感覺。
“難道是……某處尼伯龍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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