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灰色
凱撒說道:“他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懂得怎麼控制情緒。”
邀請雷巴爾科一起來看這段視頻,當然是一種試探。儘管在北極圈內極光並不罕見,但雪和雷巴爾科的經歷似乎有着微妙的相似處。
“似乎‘女神的裙襬’掃過的地方,總會出現一些神祕事件,可親歷者都對事情的經過說不清楚。雷巴爾科說他記不清楚了,而雪說她沒有進去。”馮·施耐德緩緩道:“你也監聽了我的心跳吧?凱撒。”
凱撒微微點頭,“跟雷巴爾科船長的情況相似。”
‘鐮鼬’被釋放後,領域內的一切動靜都被監聽,雷巴爾科在他的領域裏,馮·施耐德也在他的領域裏。
同樣的,夏彌和弗羅斯特也是他的監聽目標,只不過他們都很平靜,前者是那種好像世界末日來臨都無法動搖的心境,後者則像個冰凍的死人...凱撒也覺得這麼形容他的叔叔不太恰當。
“雖然沒有見過那場盛大的極光,但我也算是跟利維坦有關的人,在格陵蘭島,我也曾目睹整片海域被瞬間冰封。”馮·施耐德輕呼口氣,“偶爾或者必然的,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跟利維坦有關。”
“我竟然搭上了這麼一條被詛咒的船嗎?”凱撒聳了聳肩,“不過,還真是不詳的預兆呢。”
“不詳的預兆?”阿巴斯問。
“私人資助的考察隊,僱傭俄羅斯籍的破冰船,去北極圈中搜尋神祕的東西...我們簡直就是那支探險隊的翻版。”凱撒緩緩道:“我們走的這條路,之前有人走過,而那些人,沒能回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馮·施耐德起身,“明早收錨起航,沿着那個女孩說的航線走。”
“是,老闆。”凱撒和阿巴斯不約而同地模彷了雷巴爾科的海員禮。
衆人散去了,夏彌走在最後,弗羅斯特稍稍等了等她。
“你怎麼看?”他見女孩垂首似在沉思,不由開口。
有關顧讖的事情,他並沒有想起什麼,只是因爲眼前這個女孩救了他,他纔想試着來驗證對方所說的那些事情的真假。有關於那個名叫顧讖的男人的,有關於自己和他不爲人知的往事。
畢竟據夏彌說,自己跟顧讖已經認識好多年了,好像在自己還很年輕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成爲了朋友,曾一起闖過着名的混血種禁地,穿越過無人區,也曾在美國西部跟FBI飆車。
總之是聽起來就覺得很熱血的經歷,普通人一生中能有這麼一次經歷,絕對是值得用餘生來回味的記憶。
可惜,弗羅斯特完全不記得這些,所以他纔想親自來印證一下,來尋找一個答桉。畢竟如果真的是自己忘掉了,無論是因爲什麼,那都會是終生的遺憾。
“先跟着他們。”夏彌拿出手機,側耳聽了聽,很安靜。
“你確定利維坦會出現嗎?”弗羅斯特問道:“那個顧讖,也會來嗎?”
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夏彌眼底便有笑意浮現,她輕輕頷首,“就像施耐德教授說的,這艘船上的人都跟利維坦有關,變故一定會出現的。”
“另外...”她十分確定,“他會來的,因爲我在等他。”
……
金色的大牀上,顧讖倏地睜開眼睛。
這是一間屋頂有壁畫的大臥室,壁爐裏燒着炭火,溫暖如春。
他披着睡袍走到窗邊,窗外天空湛藍如洗,微雲,雲背後透着朦朧的金色陽光。
遠處展開的城市是陰霾的灰色,但不乏氣勢雄渾的教堂和鎏金的圓頂點綴。
不遠處的廣場上有制服筆挺的軍人來回巡邏,一側是紅色的宮牆,另一側是斑斕的瓦西里昇天大教堂。
紅場,旁邊埋葬着列寧同志。
莫斯科已經入秋,蕭瑟微涼,路上的行人紛紛豎起了衣領。
顧讖隨手拿起桌上的熱牛奶,捧在手心,熱氣很快氤氳過薄薄的鏡片,留下一絲絲霧濛濛,輕易遮擋住了眼中的剎那惘然。
時間距離離開曰本已經過去了三天,他們是乘坐路鳴澤給調派的私人飛機離開的。不得不說這小子很貼心,在中國臺灣海峽還安排了接應的小夥伴。
彼時,零站在那艘帶着俄羅斯太平洋艦隊標記的潛艇上,一頭長髮在陽光下燦爛如金。
大夥着實有點兒傻眼。
再然後他們就被送到莫斯科來了,在軍港坐上了兩輛20世紀60年代產的老古董轎車,一路被送到了這裏來。
期間,路某人滿腹疑問,想着古代打聽情報的好去處是茶館跟青樓,現代則是出租車,遂跟司機一陣旁敲側擊,結果對方微笑着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告訴他,自己聽不懂英文
楚子航見此恢復了乖乖仔的模樣。
顧讖看着車窗外飛逝的街景,目露回憶之色。
……
走廊上,楚子航正在做伏地挺身。
赤着上身,肌肉隆起又回收,練完伏地挺身又練俄式俯臥撐,接着又是雙手倒立,男人看着都覺得頗爲悅目。
不過看了一會兒也就覺得沒勁了,顧讖還是捧着那杯熱牛奶,晃悠着下樓。
這棟建築很大,四處都掛着畫兒,也看不到人,很像是那種古建築改造的酒店,就是《名偵探柯南》裏常有的那種建在深山老林裏的別墅的風格,一般這種地方都很詭異,容易發生點什麼刺激的事件。
顧讖曾跟繪梨衣看過幾集動漫,走神的時候也很會腦補。
一樓也是空蕩蕩的,但並不冷清,各處都燒着壁爐,果盤裏擺着新鮮的水果,散落在各處的藝術品被收拾得一塵不染,桌面上還有看了一半插着金書籤的俄文書。
這座建築裏大概隱藏着一支勁旅,由強有力的管家、高效的保潔員和極具審美的花匠構成,他們堅定不移地維持着這棟建築的內部風格,永遠箭在弦上地等着爲貴客們服務,卻根本不會出現在你的視野裏。
簡稱貴族格調。
陽光透過巨大的彩色窗格,在地上投下道道光影,細小的飛塵在光裏起舞。顧讖悠然穿越過一道又一道的門,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道拱門。
女孩趴在拱門下的書桌旁,書寫着什麼,桌上的孔雀石花瓶裏,盛開着藍色的繡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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