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物是人非
当然，一番询问也并不是沒有收获。至少从一位老板口中得知，老者此时应该還身在柳元城之中。因为昨日老者正是居住在那裡，而今天因白天裡广场发生的事情，各大城门都已封闭，根本沒有人可以离开。
虽然老者可以御空飞行，不過若如此定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不可能到现在柳寒都得不到一点消息。
想到這裡，柳寒的心也是放下了不少。
回到城主府时，一进大门，柳寒便看到远处王虎正在有條不紊的指挥着一队队的护卫，而府中来往的护卫也是比自己下午前来时多了一倍不止，使得四周都是一副紧张的气氛。
显然白天发生的事情，让王虎知道现在還心有余悸。
柳寒沒有上前阻止，毕竟他也不敢保证城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暗地裡关注着柳叶秋的动静。
半柱香的時間過后，王虎将一众护卫打发散开之后，也是注意到了柳寒，咧嘴笑了笑，随后立刻走了上来，随意的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双目中饱含希翼的问道：“怎么样，有办法了嗎？”
柳寒心中一紧，见王虎那期待的样子，终究還是心软的說道：“有些眉目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办法。”
“我就知道！”
王虎闻言，仿佛身上压着万斤重的巨石，此刻才是放了下来，爽朗大笑了几声后，接着道：“柳城主逢凶化吉，绝对不会是命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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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再看向柳寒时，眼中的感激之情已经不言而喻。
看着這一幕，柳寒心中又是叹了口气，不再接话，而是转移了下话题，问道：“听你說主卧室至今還空着，带我去看看吧，這几日，我就在那裡住下了。”
王虎自是不会反对，点了点头后，便率先朝着后院走去。
柳寒默默的跟在身后，還在不断思索着疯癫男子，或者应该是說是老者的去向。
“這些年来，城主大人虽然不在那裡居住，但每隔一段時間都会去那裡看看，背地裡，他也曾跟我說過，之所以不住在那裡，是怕自己睡不踏实，心裡空的慌。”
似乎是因为柳寒带来的消息，王虎的心情好转后，话也是多了起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說着這些年柳叶秋是怎么過来的。
柳寒沒有阻止，一边自己思量着，一边倒也把這些话听了個七七八八。
如果把王虎的一大堆话总结起来，那就是白天居于城中，震慑四方宵小，夜晚蜷缩卧室，有如孤独老人，总之就是表面风光，暗地裡冷暖自知。
至于理由，王虎沒有明說，不過他时不时的看上柳寒两眼，意思也是再明显不過，无非就是因为当年柳寒父母的事情，内心始终觉得愧疚。
不過任凭王虎怎么說，柳寒始终如同沒有听见一般，埋头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最后，王虎也是觉得无趣，讪讪的闭上了嘴，安分在前面带路。
一路前行，很快到了后院，路過柳叶秋所在的卧室时，柳寒想了想，還是对着王虎道：“你且等着，我进去看看他的情况。”
“那好，我在這裡等你。”
王虎答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等了起来，并沒有随着柳寒一同进入卧室，其中自然有他的理由。
柳寒沒有继续理会王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见屋内只有一名护卫，挥了挥手示意其先出去，带那护卫离开后，才是返身关上了门。
原地站着，见那护卫出来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王虎便上前嘱咐了几句，而后那护卫点了点头，也是在一旁等待了起来。
“城主，我能做的，就這么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屋门，王虎心中喃喃了一句。
他从少年时流落街头，是柳叶秋将他带到了城主府，可是說柳叶秋是他最亲近的人，但他心裡明白，哪怕他和柳叶秋的关系再亲近，终究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柳寒。
整個城主府，他算是最了解柳叶秋的人，当年的事情之后，柳叶秋除了治理柳元城后，再无其他心思，使得至今未婚，更别提子嗣，每次看着柳叶秋夜晚时孤独的身影，都让他觉得鼻头发酸。
如今柳寒出现，王虎心裡就只有一個念头，无论如何要化解两人间的矛盾，至少這样，城主的心裡也能够好受些。
再次抬头看了下眼前的屋门，王虎也开始思量起了化解矛盾的对策。
屋内，将唯一一名护卫送走后，柳寒也是走到了柳叶秋，這個自己名义上的二伯的身边，久久不语。
记忆裡，柳叶秋一直是個脸上挂满笑容的莽撞大汉，从不知道愁是什么。
如今再见，面容上早已刻满了刚毅，沉稳，再不复当年的模样，发鬓上更是有了几缕银丝，无力的垂落而下。
道不尽的落寞，說不尽的酸楚。
“看来王虎說的沒错，這些年，你過得也不好。”
嘴角露出几丝自嘲的笑容，然后看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目的柳叶秋，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许久過后，柳寒的身子忽的震了震，目中各种情绪如潮水般快速退去，面上重新挂起一抹浅笑，恢复了往常那般温和的神色。
熟悉柳寒的人都是知道，這种模样下的柳寒，最是惊人和可怕，可怕的是手段，惊人的是心智。
书生，玩的是心智。
碧面书生，更是心思缜密。
走出屋门时，看到门口已经有些焦急的王虎，柳寒才是想起后者一直在等着自己。
冲着两人歉意的笑了笑，柳寒便伸手指着前方，示意可以走了。
王虎点头，而后对着另一名护卫低语了几句，那护卫便再次进入屋中，
待那护卫走开后，王虎才是多看了柳寒两眼，柳寒出来之前，他本有一大堆問題想要问，至少想知道柳寒做了什么。
但是柳寒出来之后，看着其脸上那浅浅的笑容，一瞬间，所有的問題似乎都被咽回了肚子裡，那笑容似乎有种感染力，让王虎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见鬼。”王虎转身低语了一句，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觉得眼前的柳寒似乎有了些变化，至于变化在哪裡，他也說不上来。
他只隐约感觉此时的柳寒不再是最近几日裡城府和谋略极深的那個人。
他是他，又不是他，本来就很难解释，不過王虎觉得，现在的柳寒，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這個让人头疼的問題，而是再次问道：“对了，能告诉我，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嗎？”
“不是我有办法。”
“那是什么？”
“我认识一個人，能够解了這毒，不過還需要些時間。”
……
柳寒一阵头大，只能不断搪塞着王虎的問題，到最后直接闭上了嘴，同时看着一间越来越近的屋子，沉默了起来。
越走越近，屋前两尊蛮兽石像也是进入了柳寒的眼中，两尊石像一趴一卧，神情迥异，姿势懒散，但都显出一种气势，不容任何邪灵作祟。
“到了。”
王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柳寒轻“嗯”了声，继而道：“你去吧，等解毒的事情有了消息，我会去找你的。”
說完，不等王虎回答，柳寒便走进了屋中。
先进去是客厅，四根金黄色柱子矗立在四周，撑起房梁，其上的色泽十分光彩鲜艳，像是刚刚刷上去一般，右边是書架，其上整齐的陈列着各类书籍，沒有一丝灰尘，像是還有人时常翻看一般。
桌椅，装饰，一切都如同十数年前一般，沒有丝毫的变动。
当然，除了生机，尽管所有都像是记忆中的模样，但周围的一切還是让柳寒有种冷冰冰的感觉，并不觉得亲切。
時間终究還是流過，一切也变得物是人非。
不過柳寒不是喜歡感叹之人，留恋了一番之后，便来到了大厅后方的卧室之中，然后直接坐到了床上。
尽管累了一天，但他還是强忍着沒有去休息，這已经成了习惯。
当然，這個习惯因为无法突破而丢掉過一段時間，但如今境界提升后，他也有了继续修炼的空间，自然会将這個习惯重新拾捡起来。
慧武境后期，是他现在的实力，再想要提升，那就是踏入气武境。
而气武境之后，在想要提升就会艰难的多，几乎每一個境界就是一個小坎，而每一個大境界的提升，更是需要运气和机缘才能够成功。
不過不管怎么样，修炼，讲究的是日积月累，一步一個脚印永远才是正道，好高骛远，难有什么成就。
也正是因此，柳寒所有的实力都是自己慢慢提升上来，哪怕是不能晋升的那段期间，都沒有服用任何的灵草，這也给他打下了一個厚实的基础。
如今知道自己另有仇家，并且实力颇大，柳寒也是重新有了修炼的动力。
至于怕那势力，他還沒想過，他也不会去想。
盘腿坐下，开始运行自己修习的功法，几個呼吸過后，周遭天地间的灵气有了反应，开始慢慢的进入柳寒的体内。
宛若小蛇般的灵气不断在他的体内游走，带走一天的疲惫，最后归于气海之中，只觉一阵神清气爽，柳寒修炼的劲头也是大了起来。
一夜不知不觉的過去，待柳寒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是大亮了起来。
缓缓停下功法的运行，便是准备走出屋中，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大叫声，不由疑惑的走了出去。
一出屋门，便看到王虎正大步朝着這裡走来，他身后還跟着一男子，柳寒看了看，发现那男人竟是王七。
王七显然也发现了這裡的动静，远远的看到柳寒后，便是一脸喜意的打交道：“恩人，有那人的消息了？”
柳寒一愣，然后脸上也是快速的浮上了一抹喜色，身形只一闪，便来到了王七的身边，激动的道：“在哪裡，你什么时候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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