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断头台
柳寒慢慢闭上眼睛，心突然格外的沉静，当然，如果這时的他還算有心的话。
再次過了几個呼吸時間之后，柳寒猛地发现自己竟然還有知觉。
睁眼，看了下四周，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正被慕凝雪提在手中，而她正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盯着自己。
怎么回事？
心中默默的问了一句。
难道自己沒死？
转了下眼珠子，朝着前方看去，只是這一看，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那沒了头颅的躯体此时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极其的诡异。
隔着一步之遥，头被人手中看着自己的身体，這滋味，实在算不上新奇。
尽管柳寒胆大，此时也是有些惊慌起来，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无头尸体，看起来都像是吓死一般。
若不是柳寒修养颇高，恐怕此时已经在不断的问候慕凝雪的祖宗了。从开始到现在，沒有說了一句有用的话，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這样做，慕凝雪给柳寒的印象，已经直接从一個外冷内冷的女人变成了一個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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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
喘着粗气，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
直觉告诉他，這当中肯定有問題，只要仔细观察，一定能够发现端倪。
慕凝雪听着柳寒的那渐渐缓和下来的呼吸之声，目中终于是多了一丝满意，静静的站在這裡，等待着柳寒接下来的举动。
“对了，既然头颅已断，为何我脖颈处沒有丝毫鲜血流出，而且只是不能动用身体，却還能感觉的到？”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柳寒本就是一個善于思考的人，再明白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后，他的思维也开始渐渐活跃起来，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柳寒便准备尝试调动一下。
沒有反应。
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身子向前挪了一步……
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柳寒与身体间的联系越来越密切，最终是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调动着身体将自己的头颅从慕凝雪手中取回，而后又放在了脖颈上，扭动一下脖子，沒有丝毫的异常。
一切都好像沒有发生過一样。
柳寒只觉如同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一般，身体都是有些轻飘飘的感觉。即便他已经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問題，却依旧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疑惑的看着慕凝雪，希望她能够给出一個解释。
当然，也沒有忘了离慕凝雪拉开些距离，谁知道這個疯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恭喜你，通過了第一個考验，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了，你想知道什么？。”慕凝雪难得的露出一個笑容，似乎柳寒的表现让她很是满意。
“刚才是怎么回事？”听到慕凝雪松口，柳寒自然问出了他此时最想知道的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柳寒刚才慌张的模样，慕凝雪突然呲笑了几声，让柳寒面上有些挂不住，看着柳寒此时的样子，心中更是觉得好笑，直到柳寒恼羞成怒的瞪向她时，她才是悻悻的解释起来：
“那是我邢武族秘法，专门用来检验是否拥有成为我族人的资格，你很幸运，已经成功度過了第一关，只要能够通過第二個考验，就能够成为我邢武族人。”
“邢武族？”
柳寒觉得名字有些耳熟，不由反问了句。
同时他也发现，在慕凝雪确定他有了一定资格之后，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几乎是换了一個人，恐怕现在展现出来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慕凝雪见柳寒皱眉的模样，也是微微愣了一番，而后想了想也是明白過来，也不在意，继续解释起来：“也对，你虽然有些修为，却凭此還不足以进入我們的世界，自然沒有听說過我邢武族。”
“什么意思？”似乎觉得慕凝雪的话中隐隐有些蔑视，柳寒也是变得不快。
慕凝雪如同沒有看见一般，随意的挥了挥手，继续笑着說道：“别觉得委屈，我說的是实话。”
“可能你觉着你的实力已经算是拔尖，但我告诉你，实际上在我們的眼裡，你甚至還算不上一個修士，只能說是一個武者，一個稍有实力的武者。”
察觉到柳寒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慕凝雪依旧沒有闭嘴的想法，继续讽刺道：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你眼中一直高高在上的腾武境，在我們眼中，也不過是刚刚成为一個合格的修士而已，而這样的修士，每时每刻都会有很多从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他们，大部分都是死在了同类手裡。”
“修士世界的竞争，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而且還有其它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的大战，远古遗留下来的禁地，山高的荒兽等，任何一样，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慕凝雪丝毫不理会柳寒感受，继续涛涛不绝的演讲着，当然，她也不忘紧盯着柳寒的双眼，生怕错過其中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震惊，甚至觉得荒谬。如果不是因为先前慕凝雪表现出的实力，他一定会继续觉得慕凝雪是個疯子，而她所說的這一切，只是在胡說而已。
猛地想起白日裡谈起玄老的来历时，玄老眼中闪過的古怪的神色，当时柳寒還觉得是自己眼花，此时在度想起，柳寒分明觉得，那裡面藏着浓浓的忌惮，以及恐惧。
以他之前的见识，自然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现在，在听過慕凝雪的言论之后，他彻底相信了。
不仅信，而且要深信。
眼见柳寒呆呆的站了半晌沒有反应，慕凝雪不由轻咳了一声，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样，听了有些什么感受。”
“有点……”
柳寒苦笑，似乎想了半晌都沒有找到一個准确的词语。慕凝雪看着心中叹了口气，不過她并不在意，這种场面她已经见過无数遍，对她来說并不奇怪，因为即便是那些偶有成功加入邢武族的，也都是這样的表现。反而柳寒有其他的变现，才会让他觉得惊讶。
已经准备跳過這件事情，却是见柳寒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齿，痴痴的笑了起来：“兴奋！”
开口的时候，慕凝雪分明注意到柳寒眼中一闪而過的真诚和热切，听着這個答案，慕凝雪的面上突然有了其它的意味，古怪的看着柳寒。
這是实话，至少对于现在的柳寒来讲，慕凝雪口中那让人恐惧的世界，的的确确的吸引了他。
从当年父母两人身死之后，除了报仇，他再沒有過其它的梦想和想法，一直便是打算着，等报仇之后，就找個深山老林，寥寥此生。
然而慕凝雪的這番话，却让柳寒那死寂的心重新燃烧了起来。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世界，如果不到那個世界去看看，恐怕他做鬼都不会安心。
抬起头，正对上慕凝雪那怪异的目光，柳寒不由摸了摸脸，继而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嗎？”
“沒什么。”慕凝雪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在說谎，不過柳寒见她不打算說，也不准备追问下去，继续道：“你還沒有告诉我，邢武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是一個自古传承下来的族群吧。”慕凝雪這次沒有继续绕圈，开口道：“不過我族传承的方法有些特殊，族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后裔能够真正传承下父母的血脉，其余大部分，都是在外挑选合适的人类，然后帮其觉醒邢武血脉，我之所以出现在這裡，就是因为受命来這裡挑选适合的人类。”
柳寒总算是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說完這些，慕凝雪也是松了口气，问道：“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有這么多了，等你成功通過第二個考验，我在解决你其他的疑问，否则现在說得再多也是无用，如果沒事了的话，我們就开始吧。”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
柳寒突然插嘴，慕凝雪不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颔首示意，让他继续问。
“嘿嘿。”随着慕凝雪的同意，柳寒面上也是出现了调笑的神色，继而到：“刚刚你故意告诉我那些，也是一种考验吧？”
慕凝雪皱眉，旋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這個問題虽然并不影响结果，但同样能够考验一個人的心性，所以大部分族人在测试时，都会有意无意的问上两句，至于被柳寒发现，慕凝雪并不意外，凡是能够通過第一個考验的人，都拥有這样的心智，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发现的早晚的問題。
见柳寒這揶揄的神色，慕凝雪不由疑惑了起来，不知他到底要說些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听着柳寒的問題，慕凝雪的心突然“蹬”的一声跳了起来，神色再次不得不大自然，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柳寒，旋即抬起手中巨斧，便是朝着柳寒劈去。
虽是劈，却也不会真的用太大力气，心知柳寒有伤在身。自然不会過分。
但即便是這样，也是让柳寒惊出一头冷汗，眼看着斧刃在额头停下，才是松了口气。
看着柳寒狼狈的样子，慕凝雪的眼中闪過快意，得意的看着柳寒，似是再說：让你在瑟！
“好了好，我真的再问最后一個問題。”
摆了摆手，柳寒露出认错的神情，随后才是重新认真问道：“你告诉我這么多，假如我通不過第二项考验，那怎么办？”
柳寒心裡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這么多年過去，修士界的存在却一直不被外人所知，那基本就代表，所有知情的外人，恐怕都已经……
“怎么怎么办，通不過第二关，就算我不动手，你也活不下来了。”
慕凝雪平淡的话语，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這话，却着实让柳寒再次一惊，留下几滴冷汗，即便此时還沒有踏入修士界，他却已经从慕凝雪的身上看到了修士界的状况，刚刚才生起的火热之情，顿时被扑灭了不少。
“哎……”
柳寒還准备继续开口，慕凝雪却已经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将手中斧刃在柳寒额上轻轻拍了拍，便见一道微弱白光自柳寒身上浮起，沒入了慕凝雪手中的斧刃之上。
“好了，安静等着吧。”做完這些，慕凝雪也是伸了個懒腰，坐在了柳寒那已经沒了呼吸的身体旁，悄然的开始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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