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生死勿论 作者:未知 萧娘脸上难生泪,桃叶眉头易得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唐·徐凝《忆扬州》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杜牧 《寄扬州韩绰判官》 扬州,自古以来,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物丰特产,就是繁荣昌盛的代名词,引得无数文人豪客留下足迹文墨,不知多少才子佳人,又在這裡传为佳话。 树再茂盛,也有枯枝,再威猛的虎父,也会教出犬子,而在繁华的扬州,也有经营不善的商店。 在金水街的一间名为金玉世家的首饰店内,袁掌柜正拿着一條又韧又长的藤條,正在用力的鞭打一個光着屁股趴在地上的一個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生,這是他的学徒,一边抽一边骂道: “看你還偷懒不,叫你做银扣子,做了五個有二個是坏的,你是猪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师傅,我不敢了” “师傅,饶命啊,弟子下次一定用心听话。” “啊~~师傅,痛死我了~~” 趴在地上的那個学徒還是一個孩子,那藤條又长又韧,一抽就是一條深深的淤痕,每抽一下,那都是钻心的痛,可是他只是一边哭一边求饶,不敢躲也不敢闪。 袁掌柜全名叫袁富贵,因为汹酒過度,头发差不多都掉光了,认识的人都叫了光头袁,因为店子的生意不佳,娘子早就不知所踪,脾气很差,心情不好拿店裡的学徒出气,对几個学徒动辄不是打就是骂。 听到徒弟求饶,袁掌柜一点也不同情,反而用力又抽二下,气呼呼地說:“打死了更好,拖到乱葬岗喂狗去,這样我也省心。” 袁掌柜打得也有点累了,一手拿着藤條,一手指着那两個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徒弟說:“你们要是不听话,你师兄就是你们的榜样,听明白了沒有?” 两個学徒一听,马上低着头,就像应声虫一样应道:“是,师傅。” 這個两個学徒,一個叫刘远,一個叫李方。 在李方眼中,满是敬畏、机械式应答,而叫刘远的那個,只有十四五岁,眼珠子不时灵活的左右转动,很明显是一個非常机灵的小家伙,虽然低着头,但他的眼光带着不屑、郁闷、又有点无奈。 刘远其是是二十一世纪华夏珠宝巨头金玉良缘一個资深老技师,从学徒开始,手镶、腊镶、微镶、做模、抛光等工序都做過,而且是做一项jīng一项,年纪轻轻就做了手工部的部长,高薪厚职,又得到上层器重,一时风头无俩。 這本来是好事,沒想到人一有权位,饱暧思yín,心也花起来,和美女下属眉来眼去几次后,二人就在一個周未的晚上直奔宾馆来個“坦诚相见”,正在爽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一個纹身的壮汉踢来,拿起一根棒球棍对着两人就是劈头盖脸打下来,边打边骂,刘远這才知道,原来這個男的是那女下属的老公,察觉到老婆异常,就跟踪了過来。 沒想到,正好捉jiān在床,刘远一句话沒說出,就被那壮汉一棍打中脑壳,然后一阵剧痛,然头上的血就不断的涌出来,刘远眼一翻,眼珠子白来黑少,意识糊涂了起来,接着就感觉到被人提了起来,从人十三楼的窗口扔出出去。 本以为死定的,沒想到大叫一声,醒来的时候,人己经穿越到了唐朝,附身在這個同样是叫刘远的学徒身上,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阎王判官弄错了,刘远就yīn差阳错地占据了他的身体,還融合了属到那個倒霉鬼刘远的一部分的记忆。 旧社会的壳,己经悄然换上了二十一世纪的忒了。 附身己经有一個多月,刘远一直都很低调地做自己的应做的事,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先慢慢了解這個社会的知识還有生活习惯,免得自己露馅。 一個多月的時間,也足够刘远摸清现在的境况,结果是一喜一忧:喜的是穿越到了一個好的朝代,唐朝,皇帝是唐太宗李世民,现在是贞观七年,牛马遍野,百姓丰衣足食,夜不闭户,道不拾遗,斗米二三钱,非常富足,刘远知道,這正是唐朝兴旺的开始,估计到自己老死,也不会有什么战祸出现。 忧的是,自己在這世上名义上的父母双亡,被不待见的婶婶送来這裡做学徒,摊上了一個眼高手低的师傅,心情不好就对刘远、李方還有趴在地下那個大师兄赵元出气,刘远绝对不敢驳嘴或還手,很简单: 每一個学徒拜师时都要签一份契约,除了沒工钱、要无條件听师傅的话外,最后還加有一條:如有不听教,师傅可以代家长责罚,打死勿论。 這也是三個学徒害怕,不敢反抗的原因。 古时拜师不乎二种,一种是花重点請他教授,這一种是有钱人家的权利,学生做错事,也就是罚抄或用戒尺打一下手掌心而己,并不会下狠手。 第二种就是穷人家的做法,沒钱交学费,就把儿子送到师傅家,什么都做,简直就了师傅家不要钱的使唤仆人,叫做什么就做为什么,为的就是学到一技之长傍身,可以在社会会上安身立命,碰上好的师傅還好了,碰上像袁富贵這样的人,刘远他们三個只有自倒倒霉的份了。 刚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免費的午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這首饰店名字不错,叫金玉世家,非常大气,其实在繁华的扬州来說,根本就是一间不入流的小店子,做的首饰,都是低档货,款式陈旧,工艺不jīng,多是做一些不值钱首饰,点缀一些很小颗不值钱的小珍珠或那些类似宝石的绿松石等物,专门卖给那些沒钱又喜歡扮靓的姑娘。 别說金的首饰,就是银做的,为了节约成本,很多都是用铜搭配上,档次越做越低,有钱的看不上這裡,沒钱的又怕在這裡被,所以rì子過并不好。 算上天,足足三天沒做成一笔生意,就是一笔小小的生意也沒有,袁掌柜心情不好,找了一個由头,就把最先入门,也算是刘远的大师兄的赵元出气,也就是了刚才的那一幕。 刘远心裡一片郁闷。 别人穿越,不是什么王候将相的后代,就是一個纨绔、富二代,醒来马上就可以追鸡打狗,沒事就在房裡挑逗一下漂亮的丫环,兴致来了就带上一帮狗腿子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多好啊。 可是,刘远现在只是一個下等的学徒,跟着一個沒前途却又脾气暴燥的师傅,简直就是一苦逼。 “爹,你的雨前龙井泡好了,快去喝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就在袁掌柜還想教训赵元的,一個大约十二三岁,高挑大方,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对袁掌柜說。 這是袁富贵的女儿,也是他的掌上明珠袁可欣,rǔ名小娘,小小年纪就出出落得像一朵花一样漂亮,聪明好学,深得大家的喜爱。 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小娘,袁掌柜的原来绷紧的脸,一下子就变成欢笑了。 “好,好,還是我的小娘最乖,好,爹爹這就去喝。”袁掌柜笑呵呵地說。 這哪裡像一個刻薄师父兼掌柜啊,分明就是一個慈父的形象。 “你们都给你当心点,谁再不用心,小心我把你们抽死。”袁掌柜說完,好像恨铁不成钢一样,把地上的赵元一脚踹倒在地,這才气哼地去后后堂享用他的极品雨前龙井。 看到袁掌柜走进了内堂,在场的人這才松了一下气。 “赵师兄,你沒事吧,快点起来,我爹脾气不好,你不要生气。”小娘看到老爹走了,就想扶起被打的赵元。 沒想到赵元一把地推开小娘,自己有点狼狈的爬起来冷冷地說:“不敢劳犯大小姐,我們這些下人,皮粗肉厚,沒事的。” 嘴裡說沒事,可是眼裡,却充满了怨毒。 在他眼内,袁氏父女,一個唱红脸,一個唱黑脸,沒一個安好心,在這裡工作,比一個仆人家丁還要差,每天不是打就是骂,最重要的是,袁掌柜核心技术看得极严,别說教了,就是连都不能看,每次做的时候,不是躲在密室就是把三個徒弟支开。 防徒弟比防贼還要严。 小娘沒想到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赵师兄竟然推开自己,那脸上的冷漠還有那眼裡的怨恨,好像换了别一個人一样。 是自己的爹爹做错事,不拿徒弟当人,小娘知道赵元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咬咬嘴唇,柔声地說: “赵师兄,那你等一下,我帮你拿跌打酒。” “不用,我這條贱命,捱一下就好,不要浪费药了。”赵元再次拒绝小娘的好意,扭头对李方說:“小方,是时候扫地挑水了,我們走。” “好的,赵哥。”李方应了一声,也不說话,转身就和赵元一起去做要做的家务。 赵远和李方走得很近,关系不错,刘远和小娘以师兄妹相称,但他们之间,就以兄弟相称。 小娘有点委屈地看着两位师兄走开后,嘟着小嘴走近刘远,撒娇地叫了一声:“刘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