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392 霍鈞霆，別輸不起
“這是一般的偶像劇套路。”沐含煙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如果像林清顏似的對你阿諛奉承，那你會喜歡我嗎？我聽說你根本碰不了她，但對我可以，這難道不就是我的特殊之處？我不特別，你會
留意到我？”
霍鈞霆冷笑一聲，“你也會對一個你想利用的人獻出生命？”
“我會游泳，跳下水救人不會死的！”沐含煙不耐煩地解釋道，看着他，說，“而至於在遊輪上我拼命去救人，那就更好解釋了，BOSS，你想，你和小承是因爲我遇險，我不去救，你家老夫人會放過我？她現
在看起來雍容華貴歲月靜好，她年輕時的手段你會不曉得？”
“我不去救，現在躺在病危牀上的人可能就是我！我沐含煙不至於這點都拎不清！”
心頭像是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在汩汩淌血。
沐含煙來不及修補自己，吸口氣繼續冷漠道：“而我現在選擇跟你分手，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我惹惱的可是一個霍老夫人，一個國民女神，我有好果子喫嗎？”“我原以爲，你足夠喜歡我，可以護我一下；我以爲我獻身後你會接受，可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這樣即便我假裝下去，我也沒可能跟你走到最後，那請問，我還有什麼必
要裝？”
“人要知足。”
“我回國短短不足一年的時間，爬到了這種高度，跟你的關係千絲萬縷，我還不滿足嗎？”
“昨晚的事，是我的回報，我說了，你不要，我也沒辦法！”
……
霍鈞霆被步步逼退。
他自認爲是個談判高手，卻不曾想，竟被一個女人說的啞口無言。
他極力地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腦中那個念頭卻在瘋長，刺的他心臟劇痛，再也無法理智。
男人一雙薄脣血色褪去，攥緊了拳，止住腳步，盯着她。
他緩緩問道：
“那照這麼說的話，你從沒有愛過我，沐含煙，是麼？”
沐含煙停下了腳步。
她眸光虛軟了一下，透出的情緒卻不是傷心，而是愧疚。她看了一眼別處，纔對着他說：“我有我做人的底線，從不喜歡騙人。所以，霍鈞霆你可以仔細回憶一下，除了昨晚想騙你上牀，我之前那麼長的時間，有沒有對你說過哪
怕一句，我愛你之類的話？”
“我有嗎？”
霍鈞霆的所有理智，此刻被這一句話給徹底擊潰！
……
沒。
從來沒有。
她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愛他之類的話。
此前知道有林清顏存在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太過平淡了。
活像是一早就知道林清顏的未婚夫就是他。
當時霍鈞霆還喫醋過。
覺得，一個但凡心裏有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對林清顏那樣一個前任的存在無動於衷？
卻原來她早就知道？
她只不過是想要擠掉林清顏在他身邊的位置罷了！
霍鈞霆想要找出哪怕任何一條理由，證明，沐含煙此刻只是在虛張聲勢，她說的話都是假的。
可是一個理由都沒有。
一切的現象都無法證明她是愛他的。
她現在，冷血，冷靜，條理清晰，話裏話外讓人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說實話無疑了。
————————
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沐含煙心頭騰起一絲擔心，好心上前一步，問道：“你沒事吧？”
霍鈞霆往後退了幾步，扶住了桌子。
再擡起臉時，他的一雙寒眸已經滿是血絲，他淡淡問道：“你覺得呢？”
女孩兒面露愧疚。
半晌道：“對不起。”
霍鈞霆冷笑一聲，起身走到她面前說：“不是說等價交換嗎？有什麼好對不起？還是你覺得我輕易就被你騙了，這種事很可笑？”
沐含煙皺眉：“我沒這麼說。”
霍鈞霆靠的愈發近了，俯首，欺近她的臉，低聲道：“沐含煙，你好樣的，從來沒有人能騙我這麼久，可你現在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你根本就走不出這扇門嗎？”
女孩兒纖長捲翹的睫毛顫了顫。
擡起。她啓脣，輕聲道：“霍先生，你也不必虛張聲勢，我敢這麼做，也是拿捏準了你的性格。對你曾經對你有恩的人，即便對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其實也不會太跟對方計較
。而我救了你那麼多次，我這方面做得很好，你不會恩將仇報的。”
他突然一頓。
半晌後，臉色白了白，他問：“這麼說你是連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理由就是，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女孩兒一笑，一副狡黠的小狐狸樣：“對啊。”
你就是不會拿我怎樣。
宛若一把刀，從刁鑽的角度狠狠地楔入了心臟，霍鈞霆看着她，屏息。
他退後了幾步。
就在沐含煙覺得一切結束了的時候，突然“轟！”得一聲！
沐含煙嚇得顫了一下，往後一退，只見房間內的一個矮櫃被壓碎了，而昨晚他們兩個人喫飯的那張桌子，瞬間就被掀翻倒在了地上！
沐含煙心臟砰砰的跳。
那張桌子是實木拼接大理石，大理石撞在矮櫃又撞在地板上，瞬間就是兩個大洞。
她看着屋子裏裊裊上升的煙塵，手指微顫，嚥了咽口水。
……
抿了抿脣，沐含煙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手，啞聲說了一句：“小心。”
霍鈞霆轉過身來，看着她，情緒微微失控。他啞聲開口說：“煙煙，如果這一切都是玩笑的話，那你真的開過了，你現在只要開口澄清，我全都會相信，也會全都不計較，我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你要的我都給你，
只要你……”
他有他的驕傲。
說不出那種挽留的話。
沐含煙卻是錯愕了一下。
以爲不會再痛的心臟瞬間又激顫了一下，她沒想到她都做到了這麼冷血的地步，霍鈞霆竟然還會不放棄她。
女孩兒低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鞋尖，然後鞠躬了一下，道：“抱歉，我知道欺騙人感情是不好的事，但是我有原因，你也都清楚。除此之外，我對小少爺也很抱歉，希望他能儘快忘了我吧，霍先生，祝您以後生活愉快，找到你想要
的真愛。”
看着女孩兒認真鞠躬的樣子。
霍鈞霆心碎了一地。
他攥緊了拳，清晰察覺到掌心裏已經是血跡斑斑，他沉聲冷笑一下，道：“這麼說你現在連假裝都不願意陪我假裝了？”
女孩兒直起了腰，看着他。她卻也冷笑了一下，道：“霍先生，我已經夠禮貌了。你現在表現的這麼痛心徹肺又是幾個意思？你別忘了我跟你分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經過昨晚你的表現，我確定
你無法接受我，你不接受也就罷了，拿什麼終身戀人的理由來搪塞我！你很高明嗎？”
“嫌棄我就直說，在我面前表演傷心，活像錯的就是我一個，不是很過分嗎？”
“表、演？”
霍鈞霆死死咬着這兩個字，切齒問道。
“我的反應在你看來，全是表演，還很可笑，是不是？”
沐含煙覺得。
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她退後了一步，舒了口氣道：“說這些沒有意義了，重要的是，我雖然利用了你，但我的付出配得上我對你的利用，霍鈞霆，你享受過我給你的一切，就別輸不起。”
別輸不起！
這是當初，剛滿十六歲的霍鈞霆，剛進入家族企業歷練的時候，霍老爺子也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他從不知道，這話在感情裏，竟然也適用！
是天下所有的感情，在分開的時候都這麼痛的嗎？
爲什麼他現在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
霍鈞霆放開了自己的手，深呼吸幾下，朝她走過去。
沐含煙一雙眸透出了些害怕。
突然。
他對她伸出手去。
沐含煙嚇得眼睛一閉，歪過臉去。
霍鈞霆的手……落在她肩上。
她顫了一下。
霍鈞霆沉聲開口道：“那麼，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哪怕你對我是利用，就不嘗試着再利用下去了麼？”
女孩兒渾身一顫。她低頭說：“我現在離開你就是最好的辦法，霍老夫人不會緊追着我問責，林清顏前輩那邊看你回來，也就不會再跟我計較。而藉助這一次的緋聞，我又能收穫無數的資源
和流量。就像上一次，你帶我去你的朋友聚會，雖然只是一個小舉動，但真的效果斐然。”
“我……說到底是感激你的。”
“只是，對不起了。”
“感情的世界就是這樣，避免不了有傷害，但你相信我，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沐含煙像個過來人一樣，擡起頭看着他，勸慰道：
“你會經歷很多的艱難，但是最終等你再想起這段感情，會覺得，這個人根本當初根本不值得你傷心，你會好起來的。”
是麼？
她可真是體貼。
連失戀是什麼樣都給他規劃好了。
霍鈞霆是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他不明白。
爲什麼同樣是分手，她看起來卻就那樣的面不改色？
難道誠如她所說。
哪怕是利用。
她就一丁點感情都沒有投入過嗎？
“那……”
沐含煙不禁後退一步，指了指門口，有些怯懦地說：“我現在……能走了嗎？”
……
霍鈞霆極力得讓自己穩重下來，眨了眨滿是血絲的眼，收回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滿是可笑的血跡。
活了那麼多年。他今天可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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