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噩梦结束(1) 作者:未知 案子公审的時間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两天后。 這两天乔森前前后后往看守所跑了几趟,话裡的意思也很明确,就目前的状况来說,最保险的是上庭之后做正当防卫的辩护,要想做无罪辩护基本是枉然。 這天盛安然在看守所裡的晨会学习刚结束,正跟着人群往食堂的方向去时,同住一寝的小芳突然拉住了她。 她被一路拉进了楼道的洗手间,小芳嫩白的脸上红扑扑的,什么也沒說就塞了一块手帕在她手裡。 手帕沉甸甸的,不知道裡面包着什么东西,盛安然来不及打开,小芳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十分郑重地收紧了她的手指。 “安然姐,拜托你下次见律师的时候,让他帮我把這個东西转交给俊哥,拜托你了。” 小芳那一双杏眼裡闪着莹莹光亮,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快速起伏着。盛安然腾出空着的那只手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水, “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說。” “刚刚娟姐跟我說吃完早饭我就要转去监狱了——” 說着整张脸低了下去,盛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狭小的洗手间内回荡着女人小声的抽噎。 “放心吧。” 盛安然将手帕装进口袋裡,又伸手抱了抱面前的女人,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她只能辅以动作的安慰,說不出太多违心的话。 小芳是造假罪被抓进来的,造的是假药,在县郊的某处黑作坊裡,每天遮天蔽日的造了许多某品牌的仿制药,主要都是儿童神经方面的,警察已经盯了很久,前段時間把药厂查封了,但人只抓到了小芳一個。 原本以为她不過是個替罪羔羊,所以暂时只是把她拘留在了看守所,但這段時間边查边审,无论是小芳個人的口供還是根据警方查到的线索,都指向她就是背后唯一的主谋。 這结果连盛安然都不大相信。 但小芳一口咬定下来,各种措辞言之凿凿,沒有半分要为自己辩护的意思,這让盛安然多少有些别扭。 仿制假药,這毕竟是丧良知的事情,无论這女人平常看起来有多娇弱,盛安然都不大能說服自己以平常的心态来看待她。 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小芳的情绪略微缓和下来,两人才朝着食堂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那身材瘦削的女人都揽着盛安然的胳膊不撒手,眼底闪烁的光也总是怯懦懦的,這段時間她对待任何人都很和气,唯有一次和对床的一個胖女人起了冲突,因为对方說她丧尽天良,吃的是人血馒头。 說冲突也不算,她只是站起身来踢倒了旁边的一只水壶,热水在她脚上滚了好几個大泡她也不哭,站在那裡像個木头人,半晌应了那女人一句“我沒良心会坐牢,也不用你多嘴。” 那胖女人光盯着她脚边汩汩冒出的热水,早就沒在意她說的什么,忙拍打着房门喊来了医生。 医生来之前盛安然先帮她紧急处理了伤口,這时候她的眼眶才些微红下来,盯着一脚的水泡說自己罪有应得,拿命抵也是应该的。 最终法院审判下来,十年有期徒刑,并沒有要了她的命。 這会儿两人已经到了食堂,刚踏进食堂大门,同寝的那胖女人就一把拽過了盛安然的手臂, “你是医生吧,裡面出事了。” 接着不由分說拉着她上了二楼厨房,這时候厨房门口聚集着一群听到动静赶来的人,一看這场面都吓得不敢上前,胖女人拉着盛安然,嚷嚷着拨开了众人。 厨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灶台的墙壁上喷溅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几個厨师拿着刀和锅铲站在一旁,齐刷刷地盯着躺在地面上的女人。 女人的手边散落着几块碎瓷片,身下是一滩血迹,右手的手腕处有一道骇人的伤痕,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流出。 盛安然刚看到這画面也是一惊,上前確認了女人還有意识,接着查看了一下伤口,用手按住了女人手臂上的止血点。 “快找两條干净毛巾来。” 盛安然冲着一旁的厨师喊话,看着人匆匆忙忙去了储藏间又将头转向另一边,這时候几個看守员已经赶了過来,忙不迭地驱散了看热闹的众人。 “救护车——” 女人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盛安然向赶来的看守员確認救助信息,其中一人急急地应道:“马上就到了。” 不多时,楼下救护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几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来,盛安然挪动身子配合着他们将人抬向担架。 “伤者生命体征微弱,我的手不能松开。” 朝着救护车的方向去,她的手一直牢牢按着女人手臂上的动脉止血点,跟着在旁边的一位看起来略有经验的男人表示赞同,同跟着脚步上来的看守员確認, “這個女人必须跟着我們去医院,你们可以派一個人看守着,等到了医院再把她带回来。” “我去吧。” 其中一人下意识地迈大了步子,脚步跟了上来,一起上了救护车。 看守所附近就有配套成立的医院,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救护车警报长鸣,几乎沒有片刻耽误。 看着人进了手术室,盛安然一路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她有些无力地坐在长廊的座椅上,跟着一起来的看守员也不觉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能救活吧?” 看守员是個年轻面孔,她有些不确定,看着鲜血一路流過来,她几次以为人要死在路上。 盛安然有一定的医学判断,知道人還在合适的救助時間内,她靠着座椅点点头,刚要說话就被一道沉闷的嗓音打断。 “多亏了紧急止血做的及时有效,不然就算是陈医生主刀也不敢保证能救回来。” 声音有些熟悉,语调中带着些许不可一世的傲慢,盛安然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男人嘴角向上勾着一抹笑意,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很快记起来。 “郭超?” “难为你還记得。” 男人点点头,脖子上挂着一只听诊器,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眼神肆无忌惮地在盛安然的身上来回逡巡着。 這时候的盛安然脸上沒有半点修饰,面色略显苍白,白色毛衣外面套着一件蓝色号服,号服略显宽大,瘦弱的骨架缩在裡面看起来十分孱弱。 郭超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你和上一次看起来很不一样,我差点沒认出来。” 這话裡不无讥诮的意思,盛安然却沒了计较的心思,她坦然抬头,目光与之对视, “想必你也看到新闻了,我现在是嫌疑犯,和之前当然是不一样了。” 盛安然身上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气场,自信、冷漠,郭超无法分辨清楚,但這份气场总是让他格外不舒服。 他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