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他的信息素……是...
新生賽的場地並不算小，林冽半小時後，纔看到其他新生戰鬥的地方。
和他以爲的，新生裏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高手不同。
這處戰場本質可以說是……混戰。
剩餘人數只剩下34人，林冽掃了下，全都在這個戰場裏。
林冽眉頭微蹙，他本能覺得這種情況有些不對勁。
不過林冽沒有糾結。
反正不管是什麼陰謀詭計，目前所有剩餘的新生既然都在這裏，那麼把這裏的人都幹掉，一切就結束了。
區區新生賽而已。
林冽擡起了手中的裝載槍。
藍色的光線直直射出，精準地擊中那羣機甲中，打得最兇猛的那架。
原本熱烈的戰鬥場頓時一靜。
幾乎是擦着光線而過，柏行疏擡頭，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在最高處，獵獵的風彷彿簇擁着那架機甲。
[king來了。]這種彷彿天神降臨的架勢，讓柏行疏都想吹個口哨了。
[好強。]系統那邊倒是正經發出了個感慨，但完全沒有再對柏行疏拿第一這件事，發出什麼憂慮的聲音。
怎麼說呢……
在這近兩小時的時間裏，系統已經清楚意識到，和柏行疏這位在末世裏廝殺出來的人相比，這羣剛入軍校的新生們，確實是太稚嫩了。
柏行疏的機甲駕駛水平，在新生裏是完全算不上強的，唯一能稱道的地方也就只有反應速度。
最開始那種憑藉自己高速技巧速殺的行爲，在遇到高端一點的新生後，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
可這對柏行疏沒什麼。
在末世和異種對戰，弱小和無力對柏行疏來說，纔是常態。
柏行疏很快就轉變了戰術，直接借力打力，放風箏一樣，把散落在各地的新生們聚集在一起。
——誰不想喫掉落單的機甲。
至於不想追的，柏行疏也有十二分方法，去讓他們想。
最終的場景，就這樣變成了大亂鬥。
柏行疏憑藉自身的反應力，在這些羣架機甲之中穿梭着，不斷點燃局勢。
至於搞事情太多，機甲損耗厲害了，就拆個機甲的駕駛艙大門，進去直接玩個入侵肉搏，強行打劫機甲什麼的，也不在話下。
現在，柏行疏駕駛的機甲已經不是C16了，而是A71，中間那些被柏行疏換皮過的機甲已經可以不用提了。
這臺A71機甲還有自己的小隊。
柏行疏壓低了自己聲音，裝出沙啞的樣子，用完全是指揮的語氣出聲道：“幹掉他！”
這個他不言而喻。
“幹掉林冽？怎麼可能？！”立即，小隊裏就有人駁回了柏行疏的話。
“現在只有33個人了，基本上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你就不想讓第一的看看自己本事嗎？就算是輸，也要輸得有膽氣吧！”柏行疏十分熟練地，發出蠱惑人心的發言。
果不其然，柏行疏這話出來，頻道瞬間安靜下來。
那種已經心動的感覺油然浮現。
柏行疏沒再說什麼多餘的話，也不需要他說什麼多餘的話。
林冽裝載槍的奪命射線，就像是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他們心頭，促使着他們做出選擇。
柏行疏所要做的只是……判斷出林冽攻擊選擇後，又換了一臺機甲，將集火林冽的思想，引入到其他隊伍去。30人。
28人。
26人。
終於，來自戰場的藍色光線，向着林冽飛去。
林冽閃過。
第二道第三道……光線瞬間地籠罩住他。
1對26。
[遊戲結束。]柏行疏對着系統說道。
話音剛落，柏行疏就感覺自己眼前一花。
林冽那臺機甲好似原地消失，一個眨眼就換了三個位置，瞬間脫離鎖定之餘，順手帶走了一架反應不及的機甲。
“林氏三變。”
柏行疏聽到小隊頻道里，別人咬牙切齒地記恨聲。
柏行疏沒有詢問這話的意思，第一時間離開了原地，兩秒後，他原本所在位置被清出來了個缺口。
林冽那架印刻着A07字樣的機甲，矗立在缺口中，已經開始泛黃的夕陽映照着他，周圍滿是已經破碎的機甲。
原本不斷對林冽發起進攻的機甲都凝滯起來。
剩餘人數：21。
剩下的人數依舊不少，只是林冽剛纔突圍的操作，一下子就讓他們對自己是否處於優勢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感受到其他機甲那邊傳遞過來，極速下滑的氣勢，柏行疏卻是很平靜。
對於隊伍走到最後只能靠自己什麼的，他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柏行疏心態平和，甚至還能多看了幾眼，林冽這極具英雄美感的畫面。
[真漂亮啊。]柏行疏對着系統感慨了句，隨即打開了機甲頻道通話。
“掩護我！”柏行疏聲音落地，從自己機甲背後抽出裝載槍，向着林冽衝去。
能活到現在這個時候的，沒有一個是弱者。
在看到柏行疏機甲動作後，哪怕不明白柏行疏是要做什麼，還是做好給柏行疏做好了掩護。
看到柏行疏英勇但完全和專業無關的衝鋒動作，林冽眉頭一挑，沒有躲。
林冽從來不介意給找死的人一個痛快。
林冽的機甲擡起了他的手臂。
藍色的光線向柏行疏涌來。
對此柏行疏早有準備。
他立起了自己手裏的裝載槍，精準擋住了射線。
“裝載槍已損毀100％，不可使用！”機甲內屏幕彈出了一條提示。
柏行疏看都沒有多看一眼這條字。
損毀和沒損毀對他來說又沒有什麼區別。
他是物理意義上的不會用。
裝載槍對他來說，一直以來只有一個用處。
柏行疏準確地將裝載槍擲出。
那裝載槍帶着極速的破風聲，直直擊中林冽機甲臂，瞬間帶歪了林冽裝載槍角度。
沒有給林冽重新控制住機甲臂的時間，柏行疏在這幾秒時間內，已經徹底貼近到林冽機甲跟前。
這個距離，雙方清晰地可以看見對方駕駛艙內的一舉一動。
——這是機甲肉搏的距離。
這時，林冽纔看清楚這位敢和他近身對戰的人樣貌，不受控制地愣了一秒。
是那個……小漂亮？
林冽腦子雖然呆滯了下，但身體肌肉記憶依舊讓他第一時間完成了應對操作。
他秒速攻擊向柏行疏機甲的動力艙。
林冽很清楚各個機甲的弱點位置，柏行疏要想避開他的這個襲擊，只能向右側改變方向。
而那裏，是他已經準備好的下一套連招！
柏行疏完全不知道林冽的謀算，但他對自己機甲駕駛水平心知肚明。
自己連一般新生都比不上，更不要說是林冽了。
傻子才和別人比對方擅長的領域。
想贏……當然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打暴他！
柏行疏壓根沒有避開林冽的攻擊，他很簡單直接地操作自己的機甲雙臂，緊緊抓握住林冽機甲的肩膀。
在林冽錯愕的目光中，兩個駕駛艙劇烈撞擊在一起。
駕駛艙的前窗破碎，無數玻璃飛濺。
早已解開安全扣的柏行疏，熟練地抽出了機甲的操作杆，猛地躍起。
操作杆被柏行疏耍出棍花，所有阻礙他的碎片全部打飛，在林冽滿是震驚的眼神中突入了林冽的駕駛艙。
“別動。”
柏行疏身姿極穩地落地，單手扣住林冽準備解開他駕駛位安全扣的手，另一隻手將那根操作杆平直地抵在林冽的脖子上，狠狠抵住林冽的喉結，“現在，你想做第二名，還是二十一名？”
從未有過在機甲對戰中遇到這種事情，林冽這時候才從柏行疏躍入他駕駛艙，那個場景的震撼之中徹底反應過來。
聽清楚柏行疏話語意思後，林冽頓時黑了臉。
咒罵了聲，林冽惡狠狠地瞪了柏行疏一眼，未被控制的手推動了下操作杆，快速避開來自其他機甲的襲擊。
見着林冽的反應，柏行疏輕笑了聲，鬆開了林冽妄圖解開安全扣的手。
在雙手得以解脫後，林冽第一反應並不是去操作機甲，而是猛地一個握拳，向着柏行疏拿着操作杆的手重擊而去。
砰！！
林冽剛獲得自由的手，再一次被猛扣在椅子上。
“哦，你是更喜歡二十名？”柏行疏對着林冽問詢着。
剛纔那一下，林冽又幹掉了一架機甲，現在場內只有二十臺機甲了。
林冽表情扭曲了下，他使勁了下，沒能抽出自己的手來。
從剛纔幾次近身交鋒，和現在自己完全沒辦法掙脫掉柏行疏對自己的控制，林冽很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輸了。
他，居然輸了？！
還是輸給了，這個在各方面把他氣死的柏行疏？
林冽心中怒火熊熊燃燒，但完全被束縛在駕駛位上的他對柏行疏毫無辦法。
“你給我等着！”林冽從自己牙縫裏蹦出來這幾個字，泄憤似的幹掉了眼前逼近過來的一架機甲。
十分鐘後，現場只剩下一臺還矗立着的機甲，還有兩個在這個機甲之中，依舊在對峙着的兩個人。
宣告最終新生賽結果的通知，在這個場面僵持了片刻後，才略顯遲疑地響起。
“比賽結束，本次戰鬥系比賽第一名——柏行疏；第二名——林冽；第三名——鄧澤蘭。”
“請以上同學前往頒獎臺。”
此時，柏行疏才放下架在林冽脖子上的操作杆。
看着林冽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色，柏行疏覺得既然比賽結束了，還是應該友好一下，於是他終於試着稍微謙遜點，對着林冽友愛地笑了笑：“承讓。”
這是柏行疏記憶裏，最謙遜的用詞了。
迴應柏行疏的，是林冽驟然操作機甲升起的動作。
沒想到林冽居然幼稚玩這一招，柏行疏猝不及防之下沒有站穩，略微踉蹌了下，趕忙抓住林冽駕駛位後背才維持住了自己平衡。
柏行疏也沒抱怨，很隨遇而安地抓着駕駛位背部，感受着機甲升起帶來的略微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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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行疏清晰地看見遠處太陽緩緩落下漫起的金光，一點一點細細碎碎地暈灑在大地上。
被落日浸染的森林，偶爾傳來的獸鳴鳥叫，還有漸漸靠近的人造建築羣，以及影影綽綽在這些建築之中，腳步懶散的人們。
“真漂亮啊。”柏行疏輕聲地自言自語着，語氣似放鬆似豔羨，“這個世界。”
清晰聽到柏行疏話語的林冽：“……”
柏行疏這完全和他滿腔怒火不在一個頻道，好似十分幸福滿足的話語，讓林冽覺得自己的情緒完全是幼稚和無理取鬧。
所有怒火好像被針紮了的氣球，無力地泄出。
林冽抿了抿嘴，微微轉頭，看了眼柏行疏。
只一眼，柏行疏眼裏那溫柔美好的山川，好似落在了他心中。
燦若星河。
忽的，柏行疏像是感覺到了林冽的目光，收回自己遠眺的眼神，向着林冽看去。
林冽一陣慌亂，趕忙看向前方，好似無事發生。
緊接着，林冽聽到更加無事發生的柏行疏對自己搭了個話。
“這裏居然還靠海？我好像聞到了海鹽的味道。”柏行疏說道。
林冽：“……”
林冽：“…………”
雙耳爆紅。
原本平穩前進的機甲驟然提速，猛地扎進停站樓中。
柏行疏看着林冽下機甲後，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他完全不能理解林冽怎麼突然來這一下。
圍觀了全程的系統沉默着。
它思考着自己應不應該告訴一下自己的宿主，林冽分化成Alpha後，他的信息素……
是海鹽味。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