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完事後，大家也沒有再過多寒暄什麼，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柏行疏在助理研究員的指導之下，穿戴上了這次要做檢測的設備。
東西也挺簡單的，一個就是類似機甲對戰平臺登錄器樣子的，頭盔狀儀器，然後就只有一個長度接近到手肘位置的右手手套。
——這次他們要測試的內容，就是一隻機甲的手臂。
柏行疏穿好後，原本以爲就可以像是正常使用手一樣驅如臂使，然而實際上……
柏行疏一個又一個的遵照研究人員的指示，做出對應手勢，讓機甲手臂跟隨手勢進行變化。
中間操作過程之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停頓或者故障，一個個研究員看着相關反應數據，快速記錄着。
然後有人問起，柏行疏這位操作者的感受。
柏行疏詳細訴說完體驗後，嘆了口氣：“之前宋老師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爲可以直接用用意識控制。”
研究人員也很無奈。
“這項目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人的神經傳遞的信號，不存在打開胸腔炮塔、啓動指關節機關槍射線，這些人體不做不到的操作。”
所以最後整個研究方案一改再改，最後變成了現在這種，較爲折中的研發設計。
“最少之前需要很多操作纔可以完成的動作，以後只需要一個動作就可以完成了。”
這也算是很大的進步了，凡事都要慢慢來，一步一步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出來纔是……能要到更多經費的辦法。
“那確實是。”柏行疏點了點頭，噼裏啪啦在操作檯上進行各種操作，肯定沒有現在他測試的方式舒服。
肯定了對方的話語後，柏行疏問道：“這些指令動作，我基本上記下來了，我自由做個測試？”
這話的意思就是柏行疏想隨便用用這個設備。
研究員們當然不會拒絕。
然後他們就看到，柏行疏那亂七八糟的動作組合。
什麼在緊握的動作上，加了個打開掌心炮筒的指令，於是機甲掌心炮筒裏塞了好幾個機甲手指。
比如指關節機關槍，在執行擡手命令的時候，可以直接集中駕駛艙，把駕駛員給送走。
還有什麼指令衝突，讓同一個手指即往前又往後的，把這個手指的轉軸都給燒了。
一套檢測下來，在場負責記錄的研究員的平板都要記錄到冒煙。
雖然知道實機測試肯定會有要調整的，但柏行疏也不是第一個檢測的人員，怎麼還能發現這麼多bug啊！！
等柏行疏從操作檯下來後，在場的研究員們一個個表情複雜，似喜似悲。
喜於這個時候發現問題，還很好改。
悲於今天又要加班了。
這番場景之下，表情一直都冷冷的宋兮衍，反倒看起來表情是最好的。
不過柏行疏覺得，其他人那麼慘淡的狀態，也有宋兮衍周身那冷冽的感覺有些關係。
說起來，之前柏行疏一直以爲，宋兮衍在機械工程系這邊，經常被其他老師們欺負來着。
柏行疏還挺擔心的。
這一次過來，倒是看着……現場的狀況，倒像是宋兮衍在欺負其他老師。
這算是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了，雖然宋兮衍一直有否認柏行疏的猜測。
不過知道宋老師在他系裏過的不錯就好！！！
柏行疏想到這，忍不住對着宋兮衍很高興地笑了一下。
宋兮衍：“……”撇開眼，手不自覺亂七八糟的，在平板上畫出一團鬼畫符般的迷之線條。
瞅見這一幕的其他研究員們，眼觀鼻，鼻觀心，都當做自己沒有看到的樣子，一個個開始表演很忙的樣子，回工作區內調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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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意識到同事們的好意，宋兮衍也很自然的跟着自己同事們，回到了工作區內。
同事們：“……”
他們算是知道，爲什麼小宋長得好、家世好、前途好，不管哪方面都能拿得出手，結果現在還單身了。
這能不單身嗎？！
工作區內部，就不是柏行疏這個涉密檔次可以進去的了。
於是暫時沒事情做，要等研究員調整設備的柏行疏，很乾脆的就自己在測試區休息位坐了下來。
這會閒着也是閒着，暫且壓榨一下系統，給他再放幾個教學視頻吧！
而工作區內部，是可以看得到測試區場景的。
這是單向可視模式的牆體。
方便研究人員觀察測試情況用的。
一開始大家其實也沒有太去注意柏行疏，畢竟每個人手裏都一堆事要做。
但耐不住柏行疏自己一個人的場景實在是抓人眼球。
這倒不是柏行疏自己在測試區裏搞了什麼事，反倒是因爲柏行疏什麼都沒有做。
柏行疏只是在靠椅上用最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一副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半托腮看着地面，無知無覺地散發着美麗。
衆所周知，系統給柏行疏是有加了個嫺靜雅緻的濾鏡的。
只是平日裏柏行疏總是活潑笑鬧着，不管什麼濾鏡，在這種個人風格極爲強烈的狀況之下，都只能全面潰敗，沒辦法在他人心中留下一點效果。
但現在不一樣。
用系統上網課的柏行疏，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在這個濾鏡加持之下，柏行疏的魅力自然而然向每一個看着他的人擴散。
於是……
宋兮衍冷臉，伸手，把工作區的牆體模式更改爲雙向不可視。
這動作意味性就太明顯了。
同事們彼此擠眉弄眼起來，但宋兮衍個人的氣場實在是有些強，大多數同事倒也沒敢當着他的面說什麼。
不過既然是大多數，那麼也會有少部分。
宋兮衍在這個研究室裏年紀上毫無疑問年輕的，這也意味着研究室裏一些較爲年長的，幾乎和宋兮衍長輩一樣大的研究員。
他們倒是會稍微打趣一下宋兮衍。
“小宋老師啊，有的時候人還是不要太矜持，這又漂亮性格又好的對象是很難求的。”
“年紀小一點也無所謂，也就差個六歲。”
“如果覺得你是老師，他是學生會有人非議，大不了把老師的工作辭了，你說你想要全身心投入這個項目的研究之中，我覺得學院裏也會答應的。”年長的研究員，最終暗戳戳地吐露了下自己的主要心思。
但說話的人也覺得，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反正你對他也不是不在意，先答應下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考慮。”
宋兮衍：“……？”
宋兮衍理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這位研究員在說什麼，有些無言以對。
雖然不知道其他人具體理解的情況是什麼，但肯定……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宋兮衍神色淡淡。
年長研究員反問：“那是怎麼樣？”
“只是老師，只是助手。”宋兮衍答道。
年長研究員不信，伸手拍了下宋兮衍的肩膀：“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測試的工作無聊又重複，過去外面專門邀請的測試員，大多都只願意來個十幾回的，然後就申請換人了。”
一開始這個測試會挺好玩的，但有趣的事情，日復一日重複的做也都不會有意思，而且測試之間還經常會有現在這樣，漫長又無聊的等待。
最初的那點興趣，很快就會被消磨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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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年輕人往往是更加耐不住無聊的。
“你就看看，他會願意爲你堅持多久吧，我覺得只要他能堅持上十回的，你就別掙扎了。”
口齒並不伶俐的宋兮衍：“……”
既然大家是這樣想，宋兮衍也就不解釋了。
反正……
宋兮衍也沒準備，讓柏行疏一直做他項目的測試，他沒忘自己邀請柏行疏的理由，就是讓他體驗體驗現在最前沿的研究。
而不是真的就是讓人來，純粹做一個測試人員。
體驗完他項目，柏行疏覺得無聊了，宋兮衍本來就打算好，把已經有經驗的柏行疏，推薦推薦柏行疏給其他項目。
綠房子裏研究項目夠多，大半學期時間的週末，柏行疏完全可以全方面感受一下各類設備。
等柏行疏覺得無聊，換研究項目後，一切就自然會迴歸到清者自清上面。
然而，第一週的兩個週末，柏行疏全都歡歡喜喜地來了，完全沒有提過無聊兩個字。
第二週柏行疏依舊歡歡喜喜的來，還給大家帶來了之前大家說好喫的某食堂點心，測試的時候渾身都散發着興致勃勃。
第三週柏行疏已經和研究所裏很多人，打成一片。
現在不需要宋兮衍做什麼推薦人的經驗計劃，隔壁研究輔助裝載器械的，直接把柏行疏休息的時間約走，兼職做了下他那邊項目的測試員。
第四周，很多人聽到輔助裝載項目對柏行疏讚不絕口，表示柏行疏完全就是天生測試體質。
第五週，又有其他項目組的人，過來玩打探柏行疏。
第六週，兩個研究小組成員，爲了優先借用柏行疏，鬧了一番。
第七週……
第八週……
柏行疏憑藉着自己對金屬的特殊感應，成爲了綠房子裏的香餑餑。
不過他不管再怎麼被其他項目邀請，柏行疏始終都會抽出半天一天的時間，給宋兮衍這邊項目弄一弄測試。
頓時，神經控制項目組的人，走出去都昂首挺胸的。
柏行疏，我們家小宋老師的！羨慕不！！
柏行疏看着都覺得有點想笑。
柏行疏對研究所裏，把他和宋兮衍捏成CP的事，也不是毫無所知。
但他坦蕩極了，所以也覺得宋兮衍也很坦蕩。
所以柏行疏只把這些人的話語當做玩笑。
畢竟不管怎麼解釋，認真去應對這種事情，肯定是會落下風的，反倒是大家說多了，自己覺得沒意思了，是最快的平息方式。
所以，柏行疏有的時候，還會順着這些人的話，大大方方說一些玩笑的話語。
柏行疏一直覺得沒什麼。
但……
柏行疏從其他項目回來的路上，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嗯？
既然有人提他，那肯定自己得聽聽！
有自己一套邏輯的柏行疏，乾脆利落地湊了過去。
隱約感受到了兩個氣息。
一個是王研究員的，另一個……
是宋兮衍。
……好像知道這是要說什麼了。果不其然，柏行疏聽到了，王研究員恨鐵不成鋼地聲音。
“小宋，你別和我說什麼有的沒的話，你就明確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喜不喜歡柏行疏？”
柏行疏眨了眨眼，莫名感覺裏面的氣氛怪怪的。
這種事情找宋兮衍做什麼？應該找他啊！柏行疏摩拳擦掌，準備要進去給宋兮衍解圍，然而在他剛擡起手時，就聽到了宋兮衍停頓幾秒後，沒有遲疑的回答。
“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