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陛下還沒駕崩呢,你們就這麼急?!
趙彥、夏允彝、陳子龍、周遇吉、孫應元這些人既是地方實權派,也是堅定的改革派。
其中,周遇吉和孫應元這兩實權軍鎮,更是張貴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一個在登萊握有重兵,一個在遼南握有重兵。
所以,這些人在先得知皇帝大漸的消息後,都緊急來見張貴,以求得到張貴的指示,確定接下來朝局會不會出現大的變化,或者,他是否應該在自己的職權內做的更大膽一點。
“陛下大漸,但時下新政正是往全國推行之時,以國舅爺看,我們這些爲政一方的,當做何準備爲妥?有些政令是否需要加快推行?”
夏允彝這時就先問起張貴來。
趙彥也跟着說道:“沒錯,浙直兩地的大族和南京的勳貴,是否當嚴密監視,以免這些人趁機生事?”
周遇吉道:“經略(孫傳庭)也讓卑職來問,今年是否讓遼南調回一部分可靠的兵馬,以實京畿?”
孫應元也道:“登萊這邊的水師,也是否當加強在大沽口的巡視?”
張貴道:“兵馬暫時不必調動,但可以多派水師沿江盯梢,另外,江南這邊也可以加強監視,但其餘如新政推行等,依然照原定計劃,不必過於擔憂,無論是什麼情況,於大局無礙。”
這幾個督撫總兵皆點首稱是。
張貴接下來則繼續往京師趕去。
一回到京師,文震孟、韓珪等就迎了上來:“國舅爺,據魏公公言,陛下已開始不進膳食,且不能下牀,眼下人心皆不定呢。”
“上車,邊走邊說!”
張貴讓文震孟、韓珪這些人上了自己的轎子。
而他則也因此通過這些人大致瞭解了一下眼下的朝中情況。
不過,張貴在進西苑去直接求見天啓時,卻看見德王正也在往西苑勤政殿方向走去。
張貴見此便問着已來接他的魏忠賢:“德王殿下何時進了京?”
“一個月前進的京!”
“而且,自從他知道皇爺病後,幾乎隔三差五地就要進宮看視皇爺一趟。”
魏忠賢回道。
張貴聽後也沒再說說什麼。
“陛下!”
而張貴在見到天啓後,就見天啓已面色蒼白,連笑容都顯得有些僵硬。
在張貴喚了這麼一聲後,天啓纔有氣無力地問道:“山東和江南的事都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
張貴回道。
“江西呢?”
天啓問道。
張貴道:“因爲得知陛下聖體有恙,就沒去,急趕回了京。只讓贊畫郎中張國維代臣去了。‘豬狗不如’此人已爲臣所剮,江西想必也不會有事。”
“這就好。”
天啓點頭。
在場的德王聽後倒是面色一冷。
因爲他知道張貴口中的‘豬狗不如’是指的誰。
不只是德王,在場的秦王、衡王、荊王、晉王這四王也都面露不悅之色。
畢竟益王和他們是一個階層的,難免也就覺得張貴和天啓這樣做太過於刻薄狠辣了些。
張貴也沒想到會來這麼多王看視天啓。
在看視王天啓後,張貴也就因此問起了魏忠賢:“爲何京師來了這麼多藩王?”
魏忠賢回道:“朝廷對宗室制度進行改制,而允許宗室子弟們以入宗學求學爲名而進京後,到最近因聽聞皇爺身子大不好,許多親王郡王就都以此爲由進了京。”
張貴聽後點了點頭。
“既然元輔、張國舅還魏公公和其他閣老九卿都在這兒,還有我們這些親王們,不如還是趁此機會議議將來的事。”
而就在張貴和魏忠賢閒聊時,秦王這時說了一句。
同張貴、魏忠賢等一起出來的韓爌、袁可立、陳子壯等朝臣聽後皆因此和張貴、魏忠賢一起停住了腳。
而藩王也沒也都停住了腳。
陳子壯這時先問了一句:“什麼將來的事?不過,就算要議事,也還輪不到諸位殿下吧?”
“事關我朱家的事,我們怎麼就議不得?”
“按照祖訓,如果朝中出了奸臣,我們還能奉天靖難呢!”
秦王這時問了一句,且與陳子壯爭辯起來。
德王還因此還拉了秦王一下。
但秦王只把衣袖一揮,道:“你別拉孤!有何說不得!難不成也要因爲孤說了這麼一句,就也要被他們挑唆着陛下給孤賜個‘豬狗不如’一樣的名不成?”
說着,秦王就先走到張貴面前來道:“張國舅!陛下眼下大漸,早定新君無疑是時下第一要緊事。雖說,本朝已定儲君。但國宜長君,何況,如今朝廷正是改革中興最要緊的時候,想必國舅爺也不會希望,因爲太子年少,而使得這一切功虧一簣。所以,我們這幾個宗親的意思,還是應該讓陛下傳位於弟而不應該傳位於子。”
一時間,秦王這麼說後,在場的大臣們,不只是張貴,其他人也倍感驚愕。
張貴聽後笑道:“陛下還沒崩呢,你們這麼着急幹嘛。”
秦王道:“事關宗廟社稷的將來,豈能輕慢?說到底,大明還是朱家的大明,我們這些宗親自然要比你們這些做臣子的更上心些纔行。”
說着,秦王又道:“孤知道國舅爺是擔心一旦信王即位,會壞了眼下新政,且很難再有如今的權勢。這有什麼,其實,孤早已得了信王的意思,信王承諾,若他即位,會首先承諾永遠不會背叛新政,且會以從龍之功,封國舅爺您爲郡王,而且爲邊塞實藩。這樣,您也算是和我們一樣可以稱孤的人了,甚至比我們還有權力。”
接着,秦王又笑道:“國舅爺考慮考慮?”
“這還用考慮嗎?吾豈會讓太子失去自己的大位!”
張貴直截了當地回絕了秦王。
啪!
秦王卻一時兩股邪火從腳底躥升至頭頂,突然一巴掌打在了張貴的臉上,還罵道:“伱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卑賤小民之後,不過因爲自己家裏出了鳳凰而已,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如今不過是看在你乃皇子母舅的份上,給你好言好語商量,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我朱家的一條狗!這天下是我朱家的!傳位於誰這事,也由不得你!”
秦王這一巴掌,倒是把張貴打懵了。
韓爌等大臣和其他藩王也都很懵。
德王倒是反應快,忙道:“國舅爺!這事是秦王莽撞,但他到底是親王,也請您不要與他計較。”
這時,衡王也道:“對,國舅爺,你應該大度一些,我們畢竟是宗室。”
臉火辣辣疼的張貴冷笑了笑:“他這是在趁機謀亂,你們說本國公能容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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