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爱民如子谢主簿 作者:鲈州鱼 明朝第一弄臣 ‘哗…’ 這次可不光是有人抽冷气了,各种声音都出来了。谢家后生太不可思议了,几天前還落魄的快要饭了,這会儿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居然神奇到让陈家自打耳光,而且還下跪求饶了。 那可是陈皮啊!北庄第一祸害,什么时候听說過他吃亏?他不欺负人就是老天保佑了。 這会儿街坊们都顾不得许多了,院门已经不是开個缝儿,而是半开了,有那胆子大的,更是把两扇门板都打开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耳朵竖得尖尖的,唯恐错過半点细节。 咱们可不是在看热闹,咱们是看神仙下凡呢! 陈老爷一巴掌把自己儿子打跪下了,转身就行了一個大礼,道:“谢大人,陈家家门不幸,出了這么個孽障,他违反朝廷法纪冒犯大人,本是罪该万死,只是我陈家一脉单传,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放我陈家一條生路,陈家上下百余口,俱感大德。” 說這话的时候,陈老爷心裡也在滴血。他也不愿意這样,這一跪倒是轻松,只是這消息恐怕两天内就传遍全城了,陈家两三代人的威风就此沒了大半,要想恢复還不知要等到何时。 他刚来的时候也不是就打算服软,他想着一個弱冠少年,能有什么本事?威逼利诱一番,也许就能化解了。 直到见了谢宏,他才知道,原来古时說的生有夙慧還真是确有其事。這少年主簿气度沉稳,言辞犀利,任他多方试探,却是半点破绽也不曾露出来。 直到陈老爷断喝出声的时候,他心裡依旧存了一丝希望,想看看能不能激得谢宏沉不住气,如果能让谢宏主动与陈家冲突,那么事情還有转机。只可惜,他這一嗓子只吓到了自己人,对面那個马家小子倒是冲动了,不過還是被谢宏拦住了。 虽然硬来的话,八成還是個惨败的下场,不過兴许能把局面搅浑呢,陈老爷還是存了侥幸心理的,可是谢宏的冷静让他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最后,无奈之下,陈老爷衡量一番,也只能服软认输了。 若不然等县尊回来,被谢宏一状告上去,那可就是大祸了,虽然不至于殃及性命,但是這個典史的位置八成就要泡汤了。這可是陈老爷的老爹当年花了极大心思才弄到的,沒了這個官职,陈家下场更是堪虞。 “谢家看来要大兴啊,這等心性,這等机缘,实在是了不得!”陈老爷弯腰时,在心裡暗自叹息道,对比一下自己的儿子,陈老爷很有冲动把陈广元回炉再造一番的冲动。 谢宏沉吟了一会儿,這才开口道:“陈老爷,你是前辈,如此大礼,本官可是受不起。” 陈老爷听他语气淡淡的,显然心裡還有芥蒂,心想既然已经服软,那就干脆服到底,也不起身,躬着身子又道:“谢大人若是怕陈家反悔,老夫愿意立下字据,按上手印,承认犬子今日的罪行,若是将来再有冒犯,大人可随时拿出来致陈家于死地。” 這就是把头磕在地上了,除非谢宏真打算赶尽杀绝陈家,不然,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這样了。 谢宏的气還沒尽消,可是想了想,觉得這個结果倒也可以接受。本来也不是他挑起的事儿,真要是把陈家逼得狗急跳墙,也是麻烦,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于是他点点头,道:“陈老爷既然這样說,那本官也不以为甚,须知道,本官本来也不是好事的人。” 听他应承下来,陈老爷心裡一块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他身后的众家丁也同样如此,虽然自家老爷突然认栽,坠了威风,可也比在這裡翻脸强。 张家那個怪物的厉害,大伙儿都已经知道了,如果在這裡开打,倒霉的可是咱们。沒见下午跟出去的那几位還在府裡面看跌打医生呢嗎? “只是……”自命为讲究人的谢宏又犯坏了,他语气突然一個转折,陈老爷差点一個跟头栽倒在地上,好容易稳住身子,這才问道:“谢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可是索要赔偿?” “那倒不是,只是本官执掌本县治安,几日来,听說令公子在這北庄县的名声可不大好,嗯,若不是顾忌陈老爷的脸面,本官应该說是民怨极大才是。他冒犯本官的事情本官可以不计较,但是,如果街坊乡亲们把状告到我這裡来,本官也是为难啊?” 說着话,谢宏還苦着脸摇头,一副真的很为难的样子。 哇,街坊们高兴了,谢家后生,不,现在是谢大人了,真是好人啊,当了官還想着街坊们,果然是爱民如子谢主簿呀。 這事儿可难搞,陈老爷脑袋很疼,他当典史的时候也很威风,但是乡裡乡亲的,以他的精明,做的也不太過格。 可是他的這個儿子可不像他,不但笨得可以,而且還贪财好色,把北庄县祸害的不轻,陈老爷也說過两次,让他收敛一下,不過收敛几天也是依然如故。 時間长了,陈老爷也懒得多管了,反正陈广元也知道轻重,祸害的都是小门小户或者外来的,只要不惹当地大户和官宦世家,北庄县倒也沒人能把他们怎么样。谢宏這一提起,陈老爷可就傻眼了,约束儿子以后不惹事倒還有可能,但是找前帐的人可要怎么弄? 陈老爷思来想去,一时倒是沒动静了,谢宏也不催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趴在地上的陈典史却觉得机会来了,他可不甘心就這么认输了,再說,如果不能在县裡作威作福,那生活该多么无趣啊! “老爹既然犹豫了,那就是有门了,刚才一定是老爹的缓兵之计,现在這穷酸提的要求太過分,老爹不說话,那就是打算翻脸了。” 這么想着,他抬起头,带着无限的深情和希望,叫了一声:“爹,咱们……” 還沒等他說话,只见陈老爷一咬牙,断然說道:“就依谢大人,以后我陈家会约束家人自不待言,孽子不肖,之前对街坊们多有得罪,陈某会一一补偿,谢大人意下如何?” 谢宏還沒說话,陈典史的眼睛先瞪圆了,他干的坏事可是不计其数的,都补偿!那得多少钱啊?這日子還咋過啊!他哀嚎一声:“爹,咱们可不能……” ‘啪!’陈老爷回头又是一個耳光,陈典史另一边脸也肿了,话也被打在嘴裡了。 哈,谢宏乐了,陈老爷跟咱還真有默契,也是一边一下,真齐活啊。谢宏觉得這一次陈家想必要大大的出血了,再看看陈广元凄惨的模样,他之前受的气也平复了,于是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 陈老爷脸面丢尽,也无颜再多說,灰败着脸,对谢宏拱拱手,吩咐家丁架着已经瘫软的儿子,匆忙而去。 陈家人還在的时候,平安坊裡就已经有零星的欢呼声响起,等他们走远一些,坊内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为民做主,谢家后生好样的!”百姓们欢声如雷,更有那通点文墨的還做了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