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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秀才和菜鸟县尊

作者:未知
ps:看《明朝谋生手册》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說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網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徽州习俗,每年端午,新安江畔都会举办龙舟竞渡,六县男儿在宽阔平静的水面上赛一场龙舟,也算是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了。不但如此,府城和县城裡常常還会举办一场旱龙舟,這却是抬着龙舟满城巡游,类似于狂欢的另一场节目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說,這样一场赛龙舟的主办方本应是徽州府衙,但既然府城和县城紧挨着,徽州知府段朝宗素来低调,自从上任以来,每年都往往在最初露個面就回去了,真正承办此事的也就变成了歙县。 而在龙舟竞渡的端午活动中,获得歙县县衙下帖邀請的,往往都是徽州府城歙县县城的缙绅名士,富商大贾。這样的盛会,当然也少不了秀才举人们露個脸,做上几首端午龙舟诗,为這样的佳节平添几分气氛,但除非顶尖名士,否则也只能挤在下头和寻常百姓一同观看而已。 所以,汪孚林带了金宝和秋枫出现时,立刻引来了不少人为之侧目。至于当事者本人,却在见到程奎等几個熟悉的歙县生员之后,坚决表示连日辛苦,文思枯竭,今天绝不做诗,纯粹看热闹。程奎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得到的却只是摇头拒绝,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也就不去逼他了。只不過,歙县生员对此嘻嘻哈哈一阵子也就算了,府学那边应邀的几個生员却不满地往汪孚林這边瞪去,奈何人家却只拿后脑勺对着他们,他们只能自顾自地生闷气。 从前在村裡過端午节时,金宝也曾经在做事的间隙,偷偷跑去看過松明山村和西溪南村在丰乐河上赛龙舟,這样的热闹场面他已经觉得很厉害了。现如今耳听一声锣响,眼见新安江面上十几條龙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在水面上,每一條龙舟上的桨手全都一色穿戴,随着那震天鼓响奋力往前,他不禁极其兴奋,两只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紧盯着那时时刻刻的胜负,只觉得這情景实在是振奋人心。 而秋枫虽不是第一次看赛龙舟,但站在位置最好最高的贵宾席上,也同样是第一次。哪怕距离那些徽州巨室的位子還有些偏远,但他還是难抑心头那兴奋。隐约听到那边厢几個秀才正在做端午龙舟诗,他想起之前汪孚林那一句各领风骚数百年,忍不住又朝那边望去。 奈何汪孚林压根沒有那雅兴,正在四处闲逛。他上辈子看多了各式各样的热闹,此时看到這样的龙舟竞渡,对他来說只不過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新鲜。所以,他不想出风头,也不想再碰到麻烦。在饶有兴致观赏了一会儿之后,他冷不丁瞧见维持秩序的三班衙役中,還有自己照面過一次的那位壮班班头赵五爷,便出声打了個招呼。 他连日来名声大噪,赵五爷当然不会怠慢,立刻笑着迎上前,叫了一声汪小相公。 “我還是第一次到新安江畔看龙舟竞渡。這连年赛龙舟,不知胜负如何?”问归這么问,汪孚林最想知道的是,事后决出胜负之后,败者会不会闹事! 汪孚林绝不认为自己這是多心。他从前也沒招谁惹谁,却被人传谣险些坑惨了,现如今矛头隐隐指向了府学之中除却歙县以外的五县生员,他嘴上說大度不追究,可心裡却早已恨得牙痒痒的。他還无法理所当然地把自己代入歙县人這样一個阵营中去,但程奎等人自然而然把他视作为自己人,這已经很明显了。他就不明白,都是徽州所属的六县,难道這年头的地域仇恨就這么大,至于么? 赵五爷当然不知道汪孚林的用意,当即笑着解释道:“赛龙舟嘛,输赢当然說不好。咱们歙县這边,出资造的龙舟固然是最好的,可桨手却要看发挥了,前头這十年,也就赢過三回。每年挂個二十两花红,只是個彩头,這样明刀明枪决出来的胜负,不服气的明年再来,仅此而已。” 那就好! 汪孚林知道自己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他只想回头抽空对歙县令叶钧耀請個假回松明山,因此分外希望少点麻烦。于是,放下一桩心事的他就随口又问了這些年龙舟竞渡的盛况,得知今年是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的一次,如歙县便出场了三條龙舟,每條二十人计算,整整六十号人。這放在后世根本不值一提,但眼下却得算盛况空前,他忍不住咂舌道:“這么大规模,這得要多少钱!” 赵五爷干笑道:“端午节這样大的节日,這么大的场面,哪次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他却還藏着一句话沒說,哪次不都是去各处大户請捐?到头来不但不会亏,還能略盈余一点,這些剩下的银子,自然是底下大家分了。 赵五爷不想在這個话题上多纠缠,很快满脸堆笑地问道:“汪小相公,听說前两天你曾经和堂尊同乘一轿,前去徽州府学?” 县衙人多嘴杂,再說那些轿夫随从之类的人全都别指望能够保密,汪孚林知道终究会泄露出去。因此,他就光棍地认了下来:“不错,是有此事。” 赵五爷却眼睛一亮,又探问道:“眼看夏税五月半就要开始起征了,堂尊是否有对汪小相公提過,今年這夏税怎么征?” 咦? 想到程老爷曾经提醒過,当初那场功名风波的根子并不在于自己這個小秀才,而是和夏税有关,汪孚林登时警醒了起来。他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诧异地挑了挑眉道:“這赋税乃是国家大事,叶县尊怎会对我這区区生员提及?” 赵五爷的眼神中闪過一丝失望,随即赔笑道:“也是,是我看着日期渐近,一时失言了。小相公继续看赛龙舟吧,我還要在四周维持,先失陪了。” 等到赵五爷一走,汪孚林心中一合计,见叶钧耀那边正好是個空儿,他便吩咐秋枫在這看着兴致勃勃目不转睛的金宝,自己往那边走去。此刻龙舟赛程已经過半,那些头面人物却沒几個真的把心思放在江面的龙舟上,各自三五成群谈天說地,只余下叶县尊本人在主位上,竟有些孤零零的。 面对這一幕,汪孚林只觉得這位歙县令真有光杆司令的迹象。见其微微发呆,他有意轻轻咳嗽了一声,见叶钧耀立刻惊醒,侧头看来,他便恭恭敬敬上前长揖行礼,称呼了一声老父母。叶钧耀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竟是和蔼可亲地笑道:“原来是孚林。今日這赛龙舟的激昂场面,你觉得如何?” 按理哪怕汪孚林只是自己歙县下辖的一個秀才,直呼其名也不太尊重,但叶钧耀听說這少年连個表字都還沒起,自己年岁又大其一倍不止,也就索性用省姓呼名這种态度,来表达自己对其的看重和亲切。汪孚林自然听得出這弦外之音,少不得大赞了一番今日的盛大场面。他本想顺势提出請假回乡的事,可话到嘴边,他想起赵五爷的话,突然试探性地问出了和刚刚类似的問題。 “老父母,今日這龙舟竞渡场面浩大,振奋人心,花费也应该不菲吧?” 叶钧耀愣了一愣,随即才有些不确定地說道:“此事是户房经办的,本县倒沒问過具体花销。” 汪孚林登时心裡咯噔一下。有关县衙户房,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户房司吏刘会和钱科典吏万有方這两個经制吏,可還都陷在之前那桩尚未审结的案子裡呢!隐隐觉得不那么对劲的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之前那桩案子记得涉及了户房司吏和钱科典吏,如今户房已经有人署理了?” “不過是下头依次递补,本县沒多大理会。” 从堂堂县太爷口中听到這样的话,汪孚林再也淡定不能了。身为初来乍到的一县之主,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抓权,而抓权的首要之务就是人事,可听叶钧耀這么說,难不成這位县太爷从来都沒管過六房人事?而且在之前出现了這样的大好环境和形势之下,竟然還是沒伸手,這是什么逻辑? 這位叶县尊似乎不太熟悉业务,可上次语言艺术听着很是登峰造极……他到底是装的還是真的? 陪着又闲谈了几句,他就装作好奇地问道:“对了,之前徽州府学门前那场闹事,学生一直有一句话憋在心裡,今天斗胆一问。老父母那时候缘何不先差遣县衙属官属吏出面,又或者請师爷代为调解?” 叶钧耀顿时脸上有些下不来了。可是,面前的汪孚林不過十四岁,稚嫩的脸庞,好奇的眼神,不像那些老油條一般让人一看就厌恶,问得又诚恳,他想想之前那场府学风波,正是這個小秀才一手解决的,他打探下来知府段朝宗那儿对這件事也沒有什么不满,此刻就稍稍含糊语句答了。 “本县只是心忧士林和教化,這才决定亲自出面,否则,换成县丞主簿也好,六房胥吏也好,名不正则言不顺。”用這样一個理由遮掩了自己的窘境,叶钧耀觉得差不多還算得体,這才故作镇定地說道,“至于师爷,本县之前受任为歙县令的时候,只用了区区二十日就从京城走陆路赶到了歙县,哪裡有那样的闲工夫?古来先贤上任大多孤身,连個家眷随从都沒有,本县身为天子门生,又岂会落于人后?” 汪孚林只知道从前的汪孚林是個书呆子,這会儿面对一個更大的书呆子,偏生這书呆子還得意洋洋自以为是,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好! 他只能镇定心神,顺口吹捧了知县相公的古来先贤之风,随即就立刻提出了县学告假之事。他给自己找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前时从县城回去时被恶棍轿夫所伤,未曾痊愈,打算回乡休养,等养好身体之后再来县学听讲。 叶县尊虽說看似菜鸟,可他也不好随便指手画脚,与其现在急不可耐乱逞能,還不如来日真出問題时再說。而且,他是真放心不下家中二妹。 果然,叶钧耀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之后,一口就答应了。等其行礼退下之后,這位歙县令方才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因为汪孚林的话,他第一次暗自猜测起了今天這一场龙舟竞渡的花费,但仍然沒太往心裡去。 歙县乃是徽州首县,听說徽商豪富,几十万两還只能算是中等身家,县衙的开销哪裡用愁?(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網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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