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觀摔跤荻王囑咐,帖木兒教授武藝
“疏桐?”帖木兒重複着,將信將疑追問道:“可是荻王失散的親女子疏桐?”
“正是。”疏桐眨巴着眼睛,一臉無辜道。
“姑且信你。”帖木兒鬆開刀,收入刀鞘,站起身子,順勢將疏桐拉了起來。
方纔沐浴完畢,帖木兒聞見了疏桐身上若隱若現的格桑花的香氣。
他低頭去看這位姐姐,長長的睫毛格外惹眼,她此刻沒有擡頭,故而只能看到她飽滿的額頭和俊俏的小鼻子。
“疏桐?”帖木兒試探着叫道。
“幹嘛?”疏桐應聲擡頭,粉紅白皙的臉蛋好看極了。
帖木兒輕咳一聲,只道:“知道自己房間在哪兒嗎?”
“不知道。”疏通搖搖頭道:“你帶我四處逛逛吧,我還不熟悉這裏的環境呢。”
話音未落,荻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空再逛,今晚設了篝火宴,歡迎我的寶貝女兒回家。”
隨後又問帖木兒道:“今日軍中情況如何?”
“回父王,今日陳兵胤朝邊界,士兵們都走了不少遠路,就沒安排他們訓練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帖木兒畢恭畢敬地回覆道。
“做得好。”荻王誇讚道,“既如此,咱們先出去吧。”
一行人出了內殿,向外走了半里地,空曠的後園處果然生起了一堆堆篝火,用兩個木架撐起一隻全羊或全牛,在火上慢慢烤着,遠遠飄出了香氣。
兩個宮廷護衛正在篝火旁摔跤,只見他們二人上身穿牛皮或帆布製成的緊身半袖坎肩,裸臂蓋背,坎肩邊沿鑲有銅釘或銀釘,後背中間有圓形的銀鏡或繡着“吉祥”之類荻國文字樣字。
二人正緊張地膠着着,一人用手扳住另一人的肩膀,另一人迴旋掙脫,來了個“金蟬脫殼”,然後迴轉過身子襲擊另一人。
“哄噠!哄噠!”旁邊的人也沒少費勁,扯着嗓子大聲喝彩,彷彿只要自己喊得大聲一些,摔跤人的勝算便會大一分似的。
“疏桐,在胤朝可曾會功夫?”荻王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位武士摔跤,一邊問疏桐道。
“不曾學過……”疏桐如實回答。
“荻國尚武,男女老少都會些功夫,你這樣可不行。”荻王說道:“這樣吧,我讓帖木兒從明天開始授你功夫。”
疏桐想起昔日同白攸之學武的狼狽模樣,又好笑又心酸,隨後從回憶中抽身,對荻王說道:“以前曾試着學過的,但沒有天分……”
“胡說,你可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沒有天分。”荻王不容疏桐辯解,直接對帖木兒說:“帖木兒,明日你從基本功開始教起。”
帖木兒偷笑,幸災樂禍道:“知道了父王,我一定好好教她。”
帖木兒“好好”二字咬得極重,疏桐對帖木兒努了努嘴,抗議道。
衆人大快朵頤,將牛羊肉盡收入腹中,帶着滿身酒氣回去歇息。
第二天,天色尚早,疏桐房門便傳來了吭哧吭哧的拍門聲。
“別敲了!別敲了!”疏桐將被子拉到頭上,整個人埋在被子裏,翻個身準備繼續睡覺。可她聽覺過於常人,這拍門聲對她而言猶如巨雷,簡直難以忍受。
吱呀一聲,門被徑直推開,一個身影閃入房中,生生將被子拉了起來。
帖木兒的臉映入眼中。
“帖木兒,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疏桐伸手去搶被子,抗議着說道。
“我可沒看出你半點淑女的樣子。”帖木兒絲毫不相讓,隨後道:“快起來,我馬上要去校場了,我可是受了父王的囑託,得教你習武的。”
“起來!”帖木兒直接將疏桐提了起來。
“你這小子!人小力氣不小!”疏桐的手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揮舞着,試圖做最後的反抗。
“胡說什麼,我人也不小好嗎?比你高出半個頭!”帖木兒放下疏桐,疏桐有如一個提線木偶般被架在地上。
“你若是擱在胤朝,今年才滿束髮之年,纔剛成年!懂嗎?”疏桐拿捏道。
“給你一盞茶時間洗漱,到時候若是沒洗漱完畢,我可不管,直接將你扔上馬。”帖木兒雙手環抱在胸前說道。
“我可是你姐姐……”疏桐指着帖木兒道。
“親兄弟明算賬,習武面前無姐弟。”帖木兒簡直軟硬不喫,“開始計時。”
疏桐長嘆一口氣,將帖木兒推出房門,更衣洗漱。
洗漱完畢後,疏桐被迫來到了校場。
帖木兒和白攸之教人習武的套路簡直一模一樣,這不,疏桐被迫在軍帳前扎着馬步,兩條腿又酸又脹,可帖木兒沒有白攸之那麼好說話,她幾欲起身,都被帖木兒生生按了回去。
“好生沒人性!”疏桐哀嚎着罵道。
“隨你怎麼說,這武你必須習。”帖木兒憋笑道。
“……帖木兒,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疏桐翻白眼道。
“欸,你陪我說說話,讓我分散分散注意力唄。”疏桐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帖木兒背對着疏桐,看着遠處荻國士兵們整齊有素地訓練。
“你分明是荻國人,爲何會說漢話?”疏桐追問道。
“因爲老荻王經常說漢話,他說這樣就好像淑真不曾離開一樣,久而久之,他身邊那些人都能用漢話日常交流了。”帖木兒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淑真郡主,但從荻王的話中,能聽出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所以荻王才能用情至深。”
“嗯……”疏桐心裏一酸,見不到孃親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你嘛……除了相貌,還真看不出哪裏像那淑真郡主。”帖木兒還沒說完,一掃橫腿徑直打在了他的大股上……
帖木兒迴轉過身,見那疏桐已然起身,甚至還踹了自己一腳,又氣又笑道:“好啊你,再蹲一個時辰!否則我和父王說去……”
“嗯……有話好說,一個時辰有點長。”疏桐討價還價道:“我踢都踢了,你還能怎麼的?”
又紮了半個時辰,疏桐對帖木兒說道:“我雖拳腳功夫不怎麼的,但我飛鏢技術還行。所以這個以此類推,我射箭應該也還不錯。”
“哦?”帖木兒聽罷來了興趣,道:“我來試試你,可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疏桐趁機揉了揉痠痛的大腿,伸手道:“給我一隻飛鏢。”
“等着,我去給你取。”不一會兒,帖木兒取來了一小把飛鏢,遞給疏桐。
“看着啊。”疏桐拾起一枚,以右手食指及拇指輕輕握住,屏息凝神,向前方一稻草編織而成的箭靶射去,那飛鏢在空中翻飛跳躍,劃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準確無誤地降落在正中央。
“可以啊你。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帖木兒打趣道,並追問:“可曾會射箭?”
“這倒是沒試過。”疏桐搖搖頭道。
帖木兒放下飛鏢,拿起身旁弓箭,兩腳與肩同寬站立,身體向右側,頭平視前方那稻草靶位,從箭袋中抽出一根白色羽毛爲主羽的長箭,主羽朝左,把箭搭在弓弦對應點上,將弓拉滿,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十環。
疏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過弓箭,有樣學樣地照做了一次,弓箭貼着箭靶飛了過去。
“差一點兒。”帖木兒說道,走到疏桐身後,從外側包裹住她,握住她的手將弓壓低些許,再度抽出一根箭,帶着疏桐的手將弓拉滿,射了出去。
在帖木兒的牽引下,疏桐正中十環。
“中了!”疏桐雀躍着說道,“真的中了!”
“繼續。”帖木兒點點頭,“你自己試一次。”
疏桐興奮地以箭簇瞄準箭靶,又試了幾次。
日落西山,黃昏染上天幕,帖木兒帶着疏桐回了王宮,筋疲力盡的疏桐連晚膳也沒心思喫,便躺在牀上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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