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瑞姨誤會謝嶼天,走鏢回家多夫君
“誰呀?”一婦人的聲音自房內響起,繼而是叮叮噹噹放碗筷的聲音,瑞姨的手在圍裙前胡亂抹了兩下,向院門匆匆趕來。
她愣了一下,問道:“這位公子是……”
“哦。”謝嶼天說道:“在下謝嶼天,是……柳霜是的朋友。”
“原來是霜是的朋友啊。”瑞姨喜笑顏開道:“這孩子從來沒有往家裏帶過朋友,我正擔心她獨來獨往的,如今你來尋她,我可真高興。”
“哎喲。”瑞姨又說道:“真不巧,今兒個正好趕上她和她師父出鏢去了。”
“我知道。”謝嶼天點點頭道:“她這一去得好些日子吧?我怕瑞姨您一個人在家中需要幫襯着什麼,所以就來看看您。”
瑞姨聞罷此言,笑得更開心了,說道:“霜是和你提起我啦?蠻好,蠻好。快進來坐。”
謝嶼天進門,院子不大,但是打掃收拾得十分整潔,遠處有一雞籠,幾隻母雞搖搖擺擺地在雞籠附近踱着步,眼睛像兩顆黑寶石,滴溜溜轉着。它胖胖的肚子都快下垂到地面上,看得出來平日裏伙食不錯。嘴巴尖尖的,一雙桔黃色的腳。血紅的雞冠,真像一朵盛開的雞冠花。
“小夥子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了?如今可有什麼差事啊?”瑞姨好奇的眼光向謝嶼天投射來,問題不斷地說着。
“瑞姨,我叫謝嶼天,如今二十有四歲了,在御查院當差,是個仵作。”謝嶼天耐着性子一一解答道。
“仵作……”瑞姨有些喫驚地說道:“小夥子有些厲害啊。”
“你來得匆忙,家裏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幾籃酸梅,是從後山摘的,酸甜可口,你嚐嚐。”瑞姨笑着說道。
“多謝瑞姨。”謝嶼天拿起一枚酸梅,送入口中咀嚼,酸甜可口,沁人心脾。
“瑞姨,我看院中柴火沒劈,我去吧。”謝嶼天起身,向院外走去。
“那真是多謝了。瑞姨老了,腰不好,舉不動斧頭,正想着若是霜是這幾日回不來了,我便將就着些,一日燒一頓飯即可。”瑞姨搓搓手說道。
“那怎麼能成。”謝嶼天立刻阻止道:“這些柴火若是不夠,明日我上山再砍些便是,可不能節衣少食的。”
“好好好。”瑞姨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兩條魚尾紋異常明顯。
“嶼天吶,你說你一個仵作,怎麼會認識我們家霜是的啊。”瑞姨坐在謝嶼天身旁擇菜,好奇地問道。
“哦……我們御查院有些物品有時候需要鏢局押送,我除了是御查院的仵作啊,平日裏也會負責一些其他活計,因而便認識了霜是。”謝嶼天胡謅道。
“對了,瑞姨,霜是從小和您一起長大嗎?”謝嶼天旁敲側擊地問道。
“是啊。”瑞姨點點頭,說道:“這孩子是我在後山裏撿到的。冰天雪地的,一個娃娃在山坳裏哭,哭聲十分虛弱,我看她可憐,便將她抱了回來。”
“瑞姨真是菩薩心腸。”謝嶼天感慨道。
“哪裏,是霜是太讓人心疼了。那日下着霜,十分冷,她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薄的襁褓,故而我叫她霜是。”瑞姨繼續說道:“我一個婦人,平日裏都靠着縫縫補補貼補些家用,老漢也死得早,膝下無子,沒錢供霜是上學,就把她送到黃門鏢局,從小跟着她師父學些功夫,好養活自己。”
“這樣啊……”謝嶼天說道。
“真是個可憐孩子。”瑞姨說道:“這孩子從小沒有玩伴,也總是叫同齡人欺負,故而性格比較孤僻,似乎從來不交朋友,因此見到你啊,瑞姨很是高興。”
謝嶼天將劈好的柴攏到一起,說道:“霜是在京都裏做了不少好事呢,還有個外號叫女俠。”
“真的啊?”瑞姨樂呵呵笑着,說道:“柴劈好了?真是辛苦你了,你可一定要留下來用午膳!”
謝嶼天推辭不過,便留了下來,瑞姨竟還殺了一隻雞,給他熬了雞湯。
過了幾日,謝嶼天覆又去看瑞姨,手裏還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什,應有盡有。
“哎呀,嶼天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啊!”瑞姨嗔怪道。
“都是些臘肉之類的喫食,花不了多少錢的。還有這布匹,您給自己和霜是裁件新衣服吧。”謝嶼天說道,將東西遞了過去。
“中午想喫什麼,瑞姨給你做。”瑞姨倒也和謝嶼天熟稔了起來,接過東西便問道。
“臘肉炒白菜。”謝嶼天沉思了片刻,說道。
竹林小屋中炊煙裊裊,謝嶼天偷偷觀察着瑞姨,她在院中忙碌着做菜,於是他閃身進了柳霜是房中。房間很整潔,書架上有幾本書,都是畫着小人的武功祕籍,一件首飾也沒有,衣櫃裏也都是些簡單的男子裝束。抽屜裏也沒有多少東西,但是有一狐狸似的面具,還有一塊來歷不明的木牌。
謝嶼天忖度着:柳霜是果然有問題。
這時,瑞姨將一盆香噴噴的臘肉炒白菜和蛋花湯端了上來,謝嶼天忙將門掩上,若無其事地在客廳中踱步着。
謝嶼天到院中,二人津津有味地喫着。
這時,門吱呀一聲響了,柳霜是手裏提着一包豬肉,迎門走了進來。
只見一個身材頎長、顧盼神飛的陌生男子……和自己的瑞姨相談甚歡。
她愣了一下,這不是,和她交過手的男子嗎……她回過神來,警惕地握住自己的佩劍。
“霜是回來了啊。”瑞姨開心地放下碗筷,問道:“吃了沒有啊?”
“在師父那喫過了。”霜是回答道,又問:“你是……”
謝嶼天搶先一步,越到柳霜是面前,眨眨眼說道:“好久不見!”說罷將她摟緊懷中,一副驚喜的樣子。
“你……”柳霜是感到自己被冒犯,有些懊惱。
“瑞姨,我有事情和霜是說,我們先出去一下哦。”謝嶼天回過頭來對瑞姨說道,繼而又附在霜是耳邊輕輕道:“不要驚動瑞姨,我們出去說。”
柳霜是撇了一眼瑞姨,將肉放在桌上,勉爲其難地同謝嶼天出去了。
只見謝嶼天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院外帶,在瑞姨眼中,簡直就是冒着粉紅泡泡的年輕小男女。
“你到底有什麼意圖!”一出門,柳霜是撇開謝嶼天的手,冷冷問道。
“想和你交個朋友。”謝嶼天揚眉笑道。
“不需要。”柳霜是說道。
“瑞姨好像很喜歡我。”謝嶼天繼續說道。
“你……你這些天,究竟在我家幹了些什麼?”柳霜是氣道。
“沒幹什麼,就是劈劈柴、打打獵什麼的……”謝嶼天漫不經心地說道。
瑞姨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從門縫裏偷看。
謝嶼天察覺,上前摟住柳霜是的腰,說道:“我可幫了你不少忙,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柳霜是氣得要推開謝嶼天,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你是御查院的人吧?”
“是。”謝嶼天坦然承認道。
“在我身上,你得不到什麼的。”柳霜是乾脆放棄掙扎,在他懷中說道。
“我就想要一個真相。”他說道。
柳霜是趁機將手靠近刀鞘,準備拔刀,謝嶼天反應極快,拍她的手背,刀也落回了刀鞘。
“嘶——”柳霜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謝嶼天握住她的手,不顧她掙扎將她的袖子擼了起來。白紗布滲出絲絲血跡,看得出刀口很深。
“你受傷了。”謝嶼天說道。
“不用你管。”
“跟我過來。”謝嶼天將柳霜是拖進房中,瑞姨笑着避開了。
他一頓翻箱倒櫃,找出了藥箱,將柳霜是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揭開,將金瘡藥撒在上面。柳霜是雖不言語,但皺着眉,應是很疼。
謝嶼天靠近傷口,用嘴輕輕吹着。
“好了。這幾天傷口注意不要碰水。”謝嶼天說道:“每天也要定時換藥。”
柳霜是瞪了一眼謝嶼天,右手握住自己的傷口,扭動着手腕。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謝嶼天起身,向屋外走去。
柳霜是看着謝嶼天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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