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既然這樣，倒不如賭上一把。
太初聖地。
天衡山。
“這裏是哪裏？”
樣貌普通的少年，此刻正被一位周身氣息內斂，面色漠然的年輕男子，押送着往山上走去。
他聽到顧城向他傳來的那道神識傳音沒多久。
這位自稱是顧城追隨者的李飛塵便找上了他，然後帶他來到了此處。
“這裏是天衡山。”
“我們聖子大人的修煉之所。”
李飛塵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天衡山？
玄同舟打量着周圍，心中微驚。
聖地裏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他之前竟然都不知道。
他一開始，只是以爲此地風景靈秀，適合賞景遊玩。
可越向上走去，越發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無窮天地元氣與磅礴的法則之力。
如果說下面的天地元氣是涓涓細流，但上面的天地元氣就像是汪洋大海，無邊無際。
更別提那濃郁到快要液化的靈氣，縱然他這副身軀，對靈氣的親和感知程度遠遠不及他的原身，此刻都感覺自己的修爲隱約在持續增長。
玄同舟心中驚歎。
這位聖子，到底是何等存在，竟然能夠得到這般優待，享有這等不存於世的洞天福地。
其中一些禁制，他甚至感覺像是聖地太上長老的手筆。
哪怕是他曾經修行的通玄殿，也遠遠不及這天衡山的一半靈氣充裕啊！
“不知你們聖子，爲何要召見我？”玄同舟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氣平復下情緒，而後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
“等見到了聖子大人，你自然就會知曉。”
李飛塵看了他一眼，目光淡然。
“明白。”玄同舟點點頭，當即也不再多問。
看來這位追隨者，應當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然他應該不會露出這樣一副淡然的神色。
玄同舟到底曾經乃是聖子的存在，眼界心境非常人可比。
雖然一開始略有些驚慌失措，但他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關鍵。
以他現在散修的身份地位，若是顧城想要殺掉他，簡直就像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甚至別說是顧城，就連他身邊這位追隨者，都可以輕易一招轟殺掉自己。
而眼下。
顧城沒有那樣做。
那隻能說明顧城現在，是友非敵。
或者說。
至少他對顧城還有着利用價值。
眼下這位追隨者，應當是他派出來，專門找尋自己的所在，將自己帶往天衡山的。
雖然此事很突然，讓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但至少，事情應該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懷揣着這樣的猜測，玄同舟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兩人行進了一炷香的時間。
很快便來到了一處恢弘大氣的建築前。
宮殿巍峨，佔地廣闊，宛如皇庭仙闕般，奢華而又高貴，散發着不凡之氣。
“聖子大人就在裏面等候。”
李飛塵朝着宮殿方向躬身抱拳，隨後退後幾步站定，示意玄同舟進去。
玄同舟定了定神，邁步而進。
很快，他就走入宮殿深處，遠遠的看見一名白衣青年負手佇立，目光冷峻，似乎在思索什麼。
“散修玄同舟。”
“拜見聖子！”
玄同舟心中知曉兩人現在身份地位不同，於是上前幾步，拱手彎腰一禮。
“起來吧！”顧城淡漠的擺了擺手，隨即，目光放在玄同舟身上，仔細打量片刻。
此刻的玄同舟面色沉穩，但顧城卻是輕易的看出，他那看似沉着的面容下隱藏着迷惑、不解、緊張、期待、忐忑諸多情緒。
“到底是曾經的第五聖子，能夠做到這等地步，已經頗爲了不起了。”
“畢竟這種生死拿捏在別人手中的感覺，任誰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安之若素。”
顧城心中暗讚一聲，表面卻是風輕雲淡，淡淡點頭道：“你說你是散修玄同舟？”
“我只問你一句話。
“你想當散修玄同舟，還是當第五聖子周通玄。”
這個問題十分簡單直接，然而玄同舟聽到後，卻是渾身劇震。
雖然先前那句神識傳音，已經表明顧城早已看穿他的身份。
但這種面對面，祕密暴露於外，彷彿赤裸着身軀被他人注視的感覺，卻還是令他有些難堪。
畢竟，按正常來說，兩人同爲聖子，應是平等交流，把酒言歡。
而他現在，卻任人拿捏，任何一個回答都要如履薄冰，小心謹慎。
這種反差，讓他心裏產生了不小的負擔。
甚至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顧城到底是怎樣看出來的。
而爲何顧城能夠看出來，那位鳩佔鵲巢的周通玄又看不出來？
難道說，他的實力比周通玄高出太多，所以才能看透。
可這也不對，聖地的長老們，修行了數千載，修爲可是比顧城還要高，但他們也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的。
“我……”諸多心思從心中掠過，玄同舟臉色微變，猶豫着，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想當散修玄同舟，做個逍遙自在之人，那就請你離去，本座也不會干涉你。”
“若你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本座亦是可以幫助你，只不過，你要聽從我的指揮。“
顧城語氣平靜，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
“你說……你能幫我？”
玄同舟聽到顧城的話語，心中猛然顫動了一下。
“若你不信，你可以到外面打聽一下。”
“我與第五聖子周通玄，向來不和，當然，那不是你，我說的是那位。”顧城隨意道。
“明白了。”玄同舟也明白對方指的是誰，當即深吸一口氣，表明知曉對方的言下之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既然他們都與那位周通玄有間隙，在對付周通玄這件事上，自然是可以聯手。
曾經擔任過第五聖子，玄同舟心裏也清楚聖子能夠享有的資源是何等的恐怖。
以他的散修身份，身上並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值得眼前這位聖子覬覦的東西。
而對方若是想要坑害他，直接在這裏把他殺了便是，無需多費口舌。
反正他現在的身軀只是一介散修，一位散修消失在太初聖地裏，恐怕沒有任何人會關注。
既然這樣，倒不如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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