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暗門後的罪惡（M）
對於沙老爺子來說，這句話簡直就是他們沙家大院遭逢的一切的最好解釋。
只是這些細節並不是梅杜砂的老爹知曉的那些，這些是在場的另外的兩個人道出來的。
在場的人並不是誰都對梅杜砂老爹發出的疑惑感到一樣的疑惑，至少沙羽不用疑惑這些。
他爺爺在臨死之際向他透漏了一點關於梅杜砂老爹嘴裏的那老頭的過去。
他其實就是沙家的看門大爺，也曾是接送過梅杜砂、谷離和沙羽的那位司機師傅，而在沙老爺子書房後的火膛燃起火後，一直以來也都是他在幫忙填加的乾柴。
沙羽知道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老頭其實還是曾經沙老爺子派去取回谷殷沙三家看護的紫色砂壺的那個人。
當時與那老頭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不過那人在不久前已經離世了。
當時那老頭也纔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只是聽從沙老爺子的安排，與另外一個人暗中拿走了那把紫色的砂壺。
對於梅川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情他也並不清楚，尤其是砂壺後來的下落他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沙老爺子甦醒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意識到那老頭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因爲當年的事之後，那老頭雖然被沙老爺子留在了身邊，但是明顯他被疏遠了。
這麼多年被忽視，就在那一夜之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沙羽從沙老爺子那裏知道的這些內容，其實只能算是對那老頭身份的一個確認。
而實際上誘發沙家大院慘劇發生的根本原因在於那晚沙老爺子書房裏發生的對話。
還有那老頭並不爲人所知的另一層身份，他其實是梅川高速公路上發生的多件慘案中的某個事件中被害人的家屬。
二十多歲的他因爲個人發展的緣故來到了梅川，因緣巧合下進入了沙老爺子的視野，並得到了沙老爺子的特殊關照。
而他遠在家鄉的爺爺奶奶因爲心疼孩子，時不時就專門來梅川看望他，可是某一次就不幸地發生了那件事。
因爲事件發生的突然，而他接收到沙老爺子指派的任務後也沒有多想，直到他在所有事件都已經快要後，才得知他的爺爺奶奶死在了梅川高速公路上。
雖然當時沒有人能夠確認事件的兇手是誰，但是留在沙老爺子身邊的他知道梅川發生的那些事情肯定有關聯。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其中真正的關聯性，但是因由沙老爺子對他的漠視，以及後來他自己身邊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並沒有如願。
直到那天晚上，當他又像往常一樣去給火膛添柴時，他發現了其中的關聯性。
而給他指示的人就是沙老爺子，當晚的他在他的書房裏吼叫着，根本不知道書房的外面有人聽了他的話。
聽到沙老爺子那些話的老頭，內心裏的震驚是什麼樣的，沒有人知道。
等沙老爺子不再訓斥，等沙老爺子離開書房後，那老頭才恍惚地走進了沙老爺子的書房。
之後他確實去添了柴，可是過去發生的一切都開始不斷地縈繞在他的腦海，而這麼多年以來，沙老爺子對他的忽視也瞬間冒出了心頭，他一狠心就做下了殘忍的事情。
只是因爲他的一生幾乎都耗費在那些事故和沙家了，現在的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最後還對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做了那樣的事情，看着從沙家大院書房那裏漫延而來的火勢，他沒有逃開也沒有對自己的行爲感到愧疚，他就只是帶着一絲解脫沒入了那場大火裏。
這一切與沙羽能夠透出沙老爺子告訴他的內容是不一樣的，那死去的老頭，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但是聽完梅杜砂老爹和沙羽的內容後，喬叔暗自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有些沉重地告訴了沙羽和梅杜砂他們知曉的一些內容。
“沙羽，梅杜砂，你們不久前是不是很好奇堆在桌子那邊的案宗究竟是什麼？梅杜砂其實是知道的，她曾和我們一起把這些案宗從檔案室裏找出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在沙家大院的火災發生後，我們調查了除了沙老爺子之外的那兩位遇難者的身份，其中梅杜砂老爹和沙羽剛纔說到老頭，我們發現了他的另一個特別的身份，你們猜是什麼？”
梅杜砂朝着沙羽看了一眼，她想到了一點，但是她自己並不能立馬確定。
沙羽聽喬叔話裏的意思，想到的自然是那老頭肯定和那桌子上堆積的案件有關係了。
沙羽因爲當時沙老爺子狀態極差，他根本沒有對沙老爺子對他說出的那些話感興趣，但是剛纔他們彼此之間透出的內容，讓他知道喬叔的話一定是有所指的。
“好了，我也不跟你們賣關子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真沒必要了。”
喬叔看梅杜砂和沙羽都不說話，他一擺手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
之後就聽到喬叔說道：“我們調查發現那老頭竟然是曾經死在梅川高速公路上的一對老夫婦的孫子，因爲當時事件接連發生，我們根本沒有來得及做細緻的調查，只是快速調查了遇難人員的身份……到最後只有那對老夫婦遲遲沒有找到親人來認領屍體，直到所有的事情漸漸落幕，我們才輾轉找到了那對老夫婦的孫子！那孫子出現時極其震驚，我當時也是個楞頭小子，也是第一次看見那麼傷心的人，更是因爲他，我纔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爲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做些什麼……”
喬叔說完這些，他朝着梅杜砂和沙羽各看了一眼，兩人也似乎對喬叔剛纔說出的內容有幾分震驚。
喬叔看着他們突然深深地長出一口氣。
“只是當時的我還不在事件的中心，我看着那個年輕人落寞地離開，至於後面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當我知道沙家大院死去的那個老頭就是曾經的那個年輕人後，我真的難以置信！我想象不出當時那麼一個人怎麼會死在沙家大院的火災裏，明明他離火災的中心那麼遠，在火勢蔓延過去之前他也肯定是能夠逃脫的，可是那老頭居然沒有躲開，我們屍檢發現他就是活活被燒死的。”
沙羽突然像喬叔一樣深深地嘆了口氣，這還是他出現在這個會議室後作出的最強烈的情緒變化。
在說話的喬叔也瞬間停住了，梅杜砂也忍不住看向了沙羽。
“你們別看我，我只是爲生命嘆息而已！喬叔，您繼續！”
“不過現在我知道了，那老頭應該是得償所願了！梅川曾經的那些事故和你們沙家有關，沙老爺子參與了那件事情，雖然按照你們透漏給我的內容，沙老爺子也是無奈之舉，但是這不能洗脫他曾給數個家庭帶去的悲傷……”
喬叔說着又朝着梅杜砂和沙羽各看去了一眼，這一眼後他看向了小劉，小劉似乎明白喬叔看向他的意思，很快他就把投屏給關了，然後就把梅杜砂老爹的手機遞還給了喬叔。
喬叔拿到梅杜砂老爹的手機後回看了梅杜砂一眼。
“梅杜砂，照之前說到的內容，這一切都和你們嘴裏的亡命徒一族有關，其實我們也有了解，現在你們告訴我說那個年輕人不知道去哪了，這個很難讓人信服，你們是否願意協助我們找到那個年輕人？”
說這些話時，喬叔已經把梅杜砂老爹的手機遞給了梅杜砂，梅杜砂有些遲疑地把手機接了過去，她看着喬叔的眼神，明白喬叔不是在和他們進行商量，而是在叫他們履行責任。
梅杜砂知道自己身上藏着的祕密，她也確實相信清野早晚會找到她這裏。
而答應喬叔，她還能在目前毫無依靠的情況下，得到喬叔的守護。
這對於梅杜砂來說絕對沒什麼壞處，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梅杜砂不想讓喬叔再繼續深入，好像他再進行下去，下一個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而梅杜砂這麼想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在梅杜砂遭逢的過去來看，和她扯上關係就像看見了惡毒的美杜莎的那雙可怕的眼睛一樣，是絕對沒有好的下場的！
梅杜砂不想再讓悲慘的事情發生。
而這一切回想起來，似乎很早就已經開始了，所以梅杜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現在已經在別人的局裏了。
她不能把身在局外的無辜的人拉入那沒有退路的漩渦裏。
只是梅杜砂還沒表達自己的觀點，喬叔就又說了一句話。
他說：“兩位可能沒有聽清楚，那我再說一遍，請你們配合我們進行調查，這是你們的公民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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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砂這下變得進退兩難了，而沙羽卻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好像在思考什麼，梅杜砂有些尷尬地朝着喬叔笑了笑。
“喬叔，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裏，我現在不想留在梅川了，以後去哪裏我也不知道，所以您的要求對於我來說有點強人所難了……我不是拒絕的意思，只是……”
梅杜砂斷斷續續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喬叔的臉上一直都是凝重的神色，在梅杜砂尷尬地不知所措的時候，沙羽突然開口了。
“喬叔，我可以！不過我也要離開梅川了，我媽媽和妹妹還在另外的城市，我得回那裏！但是您的要求我可以配合，我也想看看那亡命徒一族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提！”
沙羽的話說到這裏，梅杜砂還能說什麼，她也只好無奈地看着喬叔又補充了幾句言不由心的話。
“那……那我也儘量配合您，您看行嗎？喬叔？”
梅杜砂的話一出口，喬叔立馬拍了一下桌子，還騰地站了起來，小劉也跟着站了起來。
“那就太好了，沙羽、杜砂，你們留一下你們現在的聯繫方式給小劉，包括微信等等各種聯繫方式……當然，我們肯定是不會限制你們出行自由的，但是希望你們隔一段時間就與我們做個溝通，這個部分我會讓小劉持續跟進，你們看怎麼樣？”
沙羽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而小劉見狀也掏出了手機，梅杜砂本來就有小劉的聯繫方式，她什麼都沒做地看着沙羽和小劉交換了聯繫方式。
之後喬叔又和沙羽，還有梅杜砂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等他們離開那間會議室時，天都已經黑的不知道是晚上幾點了。
喬叔本來是要讓小劉送梅杜砂和沙羽離開的，後來他突然意識到他身邊的這兩位已經算是沒有家的人了，所以他詢問沙羽和梅杜砂現在要去哪。
沙羽直接告訴喬叔說會有人來接他，然後他就去一邊給人打電話去了。
而梅杜砂看着喬叔和沙羽，她真的不想回到沙老爺子的工作室，也不太想回到自家的砂鍋店。
就在她遲疑之際，沙羽走回來對着喬叔說道：“喬叔，我這邊可以送梅杜砂先去附近的酒店，我離開梅川前還有些話要跟梅杜砂說，您看可以嗎？”
喬叔一聽到沙羽的話，臉上立馬露出了一種老父親的焦躁情緒，他看着沙羽，又瞅着梅杜砂，樣子看上去想答應又不想答應。
遲疑之際，梅杜砂自己做出了決定。
“喬叔，您不用擔心，沙羽和我也算是經歷了生死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就讓他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吧！”
梅杜砂都已經這麼說了，喬叔只好無奈地同意了，他再三地囑託沙羽好生送梅杜砂去酒店，還有做好之前他答應的事情。
沙羽看着喬叔有些緊張的樣子，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坦率的笑容，他滿口答應了喬叔。
幾個人在警察局門口說話間，門口附近停了一輛車，沙羽看了一眼梅杜砂後就和喬叔，還有小劉告別了。
之後梅杜砂就跟着沙羽走向了駛來的車輛，一同消失在暗暗的夜色裏了。
喬叔和小劉看着車輛消失後，也終於轉身回去了。
開車來接沙羽和梅杜砂的人正是之前離開的阿留，等他們徹底遠離警察局後，阿留纔對着沙羽和梅杜砂說起了話，他的第一句話就讓梅杜砂和沙羽驚到了。
阿留說留離析答主要見他們，這本來沒什麼，但是沙羽敏感地追問了一句爲什麼，阿留沉默了好久後說了句留離析答主可能不行了。
梅杜砂在想這阿留怎麼會和清野一樣開起了玩笑，居然會說留離析答主大限到了，他們不久前又不是沒有見過留離析答主，說他要死了，誰能信呢！
但是沙羽和梅杜砂的反應不一樣，他很正色地告訴阿留讓他立刻帶他們駛向留離析所在的城市。
沙羽的反應讓梅杜砂很是意外，也讓她瞬間覺得事情可能是真的，她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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