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轎子黑鞋子

作者:不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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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誰來過?”我着急地問。

  “你來過,我來過!”風衣哥冷冷地說。

  氣話!我沒再問。看着風衣哥掏出羅盤,徑直走到院子裏,繞着仔細地探查起來。

  我剛想跟了去,旁邊的胡甜一把拉住了我。

  這姑娘此時倒是笑盈盈的,“別去,你只會壞事。”

  愣在當地。說實在的,不是周全福一句“你死定了”,還有風衣哥神祕兮兮的說是“尋找詛咒的源頭才能給我解胸口的紅印”,打死我也不會趟這趟渾水的。

  烏鴉不見了。黑狗不見了。黑衣人不見了。青銅棺也不見了。

  綠得黑沉的樹林一片死寂,如地震過的院子陰冷嗖嗖。

  我收起青銅劍,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突然想到一句裝逼的話:一個人最大的恐懼,不是面對面,而是根本無從得知。

  “你冷嗎?”胡甜捱了過來。

  我看着院子裏轉個不停的風衣哥,慌慌地搖搖頭。就這麼點小心思,還被看破了,沒面子。

  “我冷!”胡甜縮着手呵着氣。

  我騰出雙手使勁地搓了搓,籠上了胡甜的手。

  “好點了麼?”

  心裏一直記着陰兵過道時她的人情。

  “咯咯咯咯!”

  胡甜笑得如一個天真的少女。

  我做夢都想着來一波豔遇,但天地良心,可真的不是在這個地方。

  笑聲讓風衣哥轉過頭來。此時他呆在院子中間,向着東南方,羅盤上下划動着。

  “你確定是東南方?”風衣哥走過來,臉上冷得沒一絲的表情。

  我使勁地點點頭。胡甜不情願地嘟着嘴將雙手從我籠着的手裏抽出去,因爲從風衣哥轉過頭開始,那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過我們籠在一起的手。

  “那就是了。”

  風衣哥嘀咕着,復又走到院子中間。從被包裏掏出白粉瓶,沿着院子四周,仔細地灑了起來,很快,院子被一個白圈包圍了。

  “封印了,生魂進不了,走吧,但願我們還來得及。”

  風衣哥轉身走出院子,朝東南方的樹林深處走去。

  胡甜一蹦一跳地跟在後面,我也巴巴地趕上,走到胡甜的身邊。

  “去哪?這就回去嗎?”我輕聲問。心裏記掛着胸口處那個所謂的詛咒,還沒解呢。

  “去把你找回來呀!咯咯咯咯!”

  胡甜用手指輕輕地捅了下我的腰,笑起來的樣子還真的挺好看的。

  我卻是身上一緊,把我找回來?我不是一直在這好好的麼?

  風衣哥在前面,背影看着就如同那隻警惕的黑狗,不時四下緊張地看着。

  我一直想着和風衣哥搞好關係,這小命還捏在人家手裏呢。但他從太平間開始,就一直冷冷地端着所謂的高人的架子,真是白瞎了這麼個好妹妹。

  怪異的是草不深,樹卻密。象是大隊人馬碾壓過的一樣,老林子居然連聲鳥叫都沒有。

  風衣哥在前面走得很急,我提着氣緊緊地跟着。

  “紅香魂,未亡人~”

  “貪財嘴,飽死鬼”

  “死人錢,活人命~”

  “沒了錢,丟了命。”

  ……

  突然,隱約的兒歌聲,從樹林深處傳了來。

  風衣哥也聽到了,住了腳步,手一舉一壓,我們跟着他一下子蹲到了一處密集的草木後。

  幾乎是刻在我心裏的熟悉的兒歌聲!

  青銅棺裏的女屍!

  第一次夢裏的情景一下子翻上了我的心頭。

  緊蹲在旁的胡甜卻是輕輕地轉過頭來,對我嫵媚地一笑。

  我一低頭,臉一紅。緊張間,我又是緊緊地抓住了胡甜的手,指甲都快掐到她肉裏了。

  忙忙地鬆了手,想起夢中那女人尖厲的牙齒,胸口堵着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

  從樹林的縫隙處望過去,夢中的情景重現!

  一顫一顫的紅轎子,蒼白着臉擡着轎子的小孩!如單曲循環一樣的兒歌聲!

  但不完全是,多了些東西。

  紅轎子後,多了一口擡着的棺材,棺材的中間搭着一塊紅布,露出的部分泛着青紫。

  這是口青銅棺!

  而擡着的,卻是白紙人!

  後面,跟着白茫茫一片,全是白紙人,咔咔的熟悉的金屬撞擊聲!

  紙人陰兵!

  難道在古碑村裏碰到的兩次陰兵過道,全是集合在了這裏,就是爲了擡這口青銅棺,還有送這頂紅轎子?

  大隊人馬突然停下,隔我們的藏身之地一里多路吧,一起望向我們這邊。

  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緊張間,突地一陣灼熱感在胸口涌起,我放在懷裏的血玉,此時又傳來了那種熟悉的灼熱感,輕輕地挪了挪。風衣哥豎起手指,我更是一動不敢動了。

  轎簾突地掀開,裏面的人走下來,金紅一片。

  我迅急地一下捂住了嘴,我怕我驚得叫出聲來。

  確實就是夢中的那女人,輪廓就是太平間裏青銅棺裏的那個女屍!

  隔得較遠看不真切,但卻在那女人落地之時,一雙黑鞋子,讓我心裏又是一驚。

  金色喜冠,紅色喜服,卻是詭異地配了雙黑鞋子!

  黑鞋子!我腦中又是一閃,太平間給我冥錢的女人,也是穿了雙黑鞋子的。

  女人朝我們這邊望了望,我心裏咚地一下,全身的冷汗嗖地涌起,後背全溼了。

  還好,女人只是看了看,走到了轎子後的青銅棺前。

  那雙黑鞋子,幾乎就是飄過去的,沒有一點聲響,不似那些紙人陰兵咔咔的腳步聲。

  女人很細心地整理了一下搭蓋在青銅棺中間的紅布,又繞着青銅棺仔細地看了一週,然後走到轎子跟前,上了轎。

  轎子開始移動,紙人陰兵咔咔的腳步聲重又響起,兒歌又唱了起來。

  胡甜呵出的熱氣吹在我耳根時,我確信這隊人馬走遠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整個人象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全身被冷汗溼透了。而胸口的那股灼熱,此時也完全消失了,一切似又復歸平靜。

  我輕聲問胡甜,“那女人下來看什麼棺材呀?”

  聽到我的問話,風衣哥卻是突地轉過臉,嚇了我一跳,“她感到了生人氣息,怕青銅棺出問題,那口棺裏,要裝她的新郎的。”

  風衣哥的臉上陰冷得可怕,而一直笑鬧的胡甜此時也是沉着臉,不再鬧了。

  我剛剛鬆了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緊張地看着這倆兄妹。

  “四象八卦封印鎖還記得吧?”風衣哥突然問。

  我緊張地點點頭,當然記得,印象太深了。

  “你在太平間裏跟我說過,說是有根鎖鏈在你打開銅棺的同時就鬆動脫落了,最後那七根鎖鏈才一起脫落的,還有印象嗎?”

  我再次緊張地點點頭。

  那天的景象太詭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確實是有根鎖鏈,在我打開青銅棺的同時,就已經鬆脫了,最後,全部鎖鏈才一起脫落的,當時我就把這事和風衣哥說了。

  “又是他,動了手腳,這下麻煩了。”風衣哥沉着臉點燃一根菸,騰起的煙霧中我不明所以。

  這是我第二次從風衣哥的嘴裏聽到那個“他”了。在太平間時,風衣哥就說過有人動了手腳,一直到古碑村邊樹林的院子,再到這裏,風衣哥似乎一直在追一個看不見的人。

  我狐疑地看了看胡甜,這個一直說笑打鬧捅我腰的少女,此時一臉關切地看着風衣哥。風衣哥嘴裏的“麻煩”,讓她也怕了?

  “你收冥錢時,注意到了那女人嗎?”風衣哥狠狠地叭着嘴裏的菸捲。

  “唉呀,這,這個,我倒是沒太注意,挺漂亮的,只記得大概,但確實是棺裏的那個女人沒錯,燒成灰我也認得”,我急急地說,深怕胡甜又說我是個拖累貨。

  “我是問你注意到她穿的是什麼鞋了嗎?”風衣哥白了我一眼,啪地丟掉菸捲。

  “黑鞋子”,我脫口而出,“穿的是雙黑鞋子,當時我還心裏覺得怪,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亂搭地穿了雙黑鞋子。”

  “成不了事的,黑鞋子暴露了他”,風衣哥突地一聲冷笑。

  原來風衣哥也發現了那雙根本不搭的黑鞋子。

  “那不是同一個人?我不會看錯的!”我語言有些錯亂,象個犯錯的小學生辯解着,維護着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風衣哥再次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答非所問地說:“聽到兒歌了嗎,未亡人未亡人,就是我先前跟你說過的活死人,紅喜服破煞路,黑鞋子走陰路,還有事情沒辦完,入不得定的。”

  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懂,我真正關心的,是連着我小命的胸口的紅印。

  “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風衣哥一下站起來,啪地又點燃一根菸,“電視裏戴着鐐銬的罪犯見過吧,那黑鞋子,就是她的鐐銬,困住了她,這是高人施了咒呀,讓她不能跑出去託生。”

  風衣哥這麼一說,我所有的記憶全記起了。當時風衣哥確實跟我說過活死人的事,而且還說這用四象八卦封印鎖鎖住的女屍,是兇屍,怨孽很重。

  這女人,看來不僅是我看到的這麼簡單。

  但風衣哥當時說到什麼所有的三十八具屍體都是飼養這女屍的,快成了,卻是被我們破壞了。

  看來,是高人施咒讓她穿了黑鞋子,在事情沒有辦完之前,跑不出去。

  我突地問:“剛纔那口青銅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另一口青銅棺呀?”

  風衣哥這次沒有回答我,背上揹包,又掏出羅盤比劃了一陣,朝前走去。

  看着風衣哥孤傲的背影,我此時心裏卻有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冒了出來,我再怎麼二逼,這一路上也看清了,高冷的風衣哥,似乎一直在玩命地幫我,但分明所有的注意力,卻是在另一口青銅棺上。這是在幫我,還是在搶棺?

  “快了,就在前面”,風衣哥突地蹦出一句。

  “什麼在前面?”我愣愣地問。

  “銅棺呀!”

  “我們能要得回來嗎?”

  風衣哥轉過身來,瞪了我一眼,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來。

  “搶”!

  冷到骨子裏的“搶”字,也一下讓我的骨頭縫裏都冒着冷氣,不幸的瞎猜,卻是榮幸地猜中,風衣哥,分明就是在搶棺!

  太平間裏的棺材爭着睡,這一口棺材爭着搶!

  是我想多了,還是一臉蒙逼的我從看守太平間時就開始,一腳踏進了一個詭異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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