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蛇皮拼成的字
清清楚楚的活冥婚,那就只能是活葬!
是活葬,沒選擇的一個解釋:娟兒沒死,棺材裏的人沒死!
可娟兒明明死了。她是蘭姨的女兒,沒有母親咒自己女兒死了的,這一點,張胖子也證實了,娟兒確實是死了。
哇呀!一股陰冷猛地躥上後脊樑,我全身發着寒顫,二逼的腦子此時猛地一閃!
或許,那口青銅棺裏,就根本沒有人!
就是口空棺材!
整個過程,就是有高人操控的一場秀。
秀就是秀給人看的!
秀給誰看?
棺材裏的人!
應該躺進棺材裏的人!
應該躺進棺材裏的是什麼人?
是高人需要的人!
高人需要什麼人?
喜貼上寫得明明白白,需要的是活冥婚的男主人!
活冥婚的男主人是誰?
是李青雲!
爲什麼搞口空銅棺到處放風活冥婚說是擡着李青雲?
就是做給真的李青雲看的!
讓真的李青雲看什麼?
讓真的李青雲天天找着機會想去看看,青銅棺裏是不是李青雲!
真的李青雲去看會怎樣?
正好,讓真的李青雲真的躺進貨真價實的真的青銅棺!
真的李青雲在哪裏?
真的李青雲此時就坐在這裏,全身冷汗汩涌,篩糠一般。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一雙無形的手,一羣看不見的人,一起操縱了這個騙局:有人在太平間裏守着一口青銅棺,這裏面有人,但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有人一直在追查另一口青銅棺,那裏面沒人,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裏面沒人;有人擺了一個大大的道場,萬事齊全,只等關鍵的人到位!
那爲什麼又這樣糾結,直接抓了李青雲不就得了,也就是說,直接抓了我不就全解決了?
不行,祕密解不開,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釋的祕密,別人也無從解開!
所以,正如此前我想到的,有人比我自己更懂我自己,有人比我自己更關心我自己,有人比我自己更操心我身上的怪異,有人比我自己更想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祕密!
哇呀!
我不是一個人,其實,就是一個天大的祕密!
眼前突地兩條人影一晃,是先前躲在坎下的“我”和若晜,拉着手,迅速地消失。
而那隊人馬,只能看到最後的背影。
咣!
一聲破鑼猛然敲起,震得我心尖一片麻。
一切,復歸原寂。
我還是坐在黑圈裏。
那邊,李古碑陰陰地看着我。
不對,這是不是真的李古碑?
全身的衣服完好,那神情,又是一幅老小子的表情。
“西洋景看夠了麼,看傻了吧,走呢,瞎機八磨時間,誤了我的一口老酒,哪有你這樣的徒弟!
劉古碑的口氣,是慣常和我說話的口氣。
我立起身,抓緊唯一能讓我安心的兒鍬,抖索着問:“這黑圈子,我真的能走出麼?”
“你試下呀,傻比。”劉古碑掏出菸斗叭叭地抽了起來。媽地,先前沒發現他抽菸呀,不過,和他在一起時,不是陰詭,就是聽他談女人,沒顧得上吧。但這菸斗,我靠,怎麼和太平間老者的菸斗一個樣?
哆哆嗦嗦一步跨出,真的走出來了。
這下,我確定,面前確實是真的劉古碑,不然,我走不出來的。
撫了把臉上的汗,我小心地問:“師傅,你這黑沫子,到底是什麼法寶,倒還真的怪異呀?”
劉古碑斜了我一眼,嘿嘿地一聲怪笑,“屁,我抽剩的一點黑煙沫,留着也是浪費,不能逗下你小子好玩。”
“操你~~~~~~~~”
我差點衝口而出!突地改嘴,操你自己的心都這麼累,還要顧着徒弟,真的謝謝師傅!
“不過還加了點東西。”劉古碑陰陽怪氣。
我全身又是一緊,媽地,該不會是什麼有放射性的致癌物吧。我書上看到過,十毒九盅,那些東西,多半對人的神經有傷害,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致癌。
劉古碑看我一驚一跳的樣子,哈哈大笑說:“小子,烏鴉的眼屎,黑狗的尿,調勻曬乾,萬物不進。”
我快瘋了,真的,活人哪經得住這樣的一驚一乍地。
但想起剛纔的情景,我拼命地忍下,劉古碑,是有意,還是無意?
有意,是提醒我,這是好心。
無意,是他也中了高人的算計,一起被迷暈了,所以纔出現剛纔我看到的幻覺。因爲我剛纔明明看到,劉古碑全身,如龜裂的老樹皮。
所以的所以,我不能得罪這老小子,畢竟,他給了我那麼點希望,讓我救出周春。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反正我現在的周邊,是一團亂麻。
上車,開車,老小子在後面嘰嘰咕咕。
我一笑說:“師傅,不就一口老酒麼,徒兒今兒賠你,豁出去了,涼拌蛇皮,走起!”
劉古碑這才笑哈哈地說:“小子,要不我總說我們有師徒緣呢,就你懂我。”
涼拌蛇皮確實夠爽目的,紅的辣椒,捲曲的蛇皮。但我一想起剛纔崖下劉古碑丟下那些野物,萬蛇穿拱的樣子,拼命地一捂嘴,我真怕我當場吐了,筷子始終沒挨盤子邊。
劉古碑卻是一口老酒,一口蛇皮,嚼得嘎登脆。
我試探地問:“師傅,那都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小子就是記喫不記打,不是跟你說了麼,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任何事情都可以創造。”
媽比,又開始裝逼。
我故意說:“那我是和一條老淫棍面對面了。”
撲地一筷頭,我腦子上一疼,“咒你師傅呀。”
我笑着說:“不要相信看到的一切,老淫棍是可以創造的。”
劉古碑滋兒一口老酒,唉地嘆了一口氣,“小子,田口一鍬土,人口捉不住,師傅真的喜歡你!”
這話象真的,媽地,我的心裏真的還一動。
“不想告訴你,是怕你出事,現在話趕話到這了,你小子死性子,跟我年輕時一樣”,劉古碑又是一口酒,“你看到的,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當回事,那就不是一回事。”
這不等於沒說麼?
但我覺得,他說了很多,因爲我最大的一個疑問浮起,他,爲什麼要讓我看這些,或者說,難不成,他就是專來收我這個徒弟的?
我真的死性子,不甘心。劉古碑已然是一斤多白酒下去了,枯瘦的臉泛起紅暈,趁這老小子高興,我得多問問,“師傅,說真的,剛纔那情形,我看過多次了,就是始終看不明白。”
我說得很隱晦,就想套套這老小子的話。和剛纔的疑問一樣,既然你讓我看這些,說明你多少了解,你瞭解,證明你要麼經歷過,要麼聽說過,或者更大膽地推測,你簡直就參與過,我揪住你了,不問你問誰。
劉古碑看了我一眼,突地一笑說:“小子,你也別套我的話,我沒喝醉,這麼說吧,你看過一千遍,那也是白搭,因爲那只是一件事情的後半段,也就是說你直接看到了結果,而我看到的,是你沒看到的,是這件事情的前半段,是起因和發展。”
哇呀,果然,這裏面大有蹊蹺呀!
我饒有興致地湊過去,老小子酒後吐真言,說不定,我還真的心裏的惑能解開一些。
劉古碑說完剛纔最後一句話,在我湊過去時,臉突地一沉,媽地,是我逼急了不高興?不對,這老小子舉起一次性的酒杯,竟是平端着貼到了眼睛前,快貼到眼睛了,媽地,看酒有這麼看的嗎。
放下,劉古碑突地呵呵地笑了下說:“酒還不錯,這蛇皮,象假的。”
我一驚,不會呀,老闆現殺的,爲這,我還多給了二十的動刀費呢。
劉古碑扒拉着盤子裏的蛇皮,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有些是蛇皮,有些是人的腳板皮,半人半鬼的,這怎麼喫!”
這老傢伙,喫到一半了還說這話,先前不是喫得挺香嘛。而且這點我可以保證,真真的蛇皮,我監督過,就怕摻假,靠,一條大王蛇的皮,花了我整二百,不看清纔怪。
不對,老小子邊嘀咕着,邊扒拉着盤子裏的蛇皮。
有規律!
天啦!
迎向我的是扒出了一個字:走!
怪怪地擡起頭看着劉古碑,剛想張口,劉古碑卻又是呵呵地笑着,用筷頭敲着盤子邊,叮噹響成一片,“你說這怎麼喫,這麼難喫,喫不得呀!”
“師傅,那算了,我去給您買菸!”
說着,我輕輕地起身,看了下餐館裏,食客不多,三桌,連我們三桌,一桌街上開麻木的,正喝得歡,另一桌,角落裏,一個人,臉幾乎低到了桌沿,一盤花生米,仔細地喫着。
我鎮靜地走到櫃檯邊,拍出三百塊錢大聲說:“照顧下我師傅,我去買包煙就來。”
輕輕地挑開餐館門上的厚塑料簾子,前腳出門,後腳撒丫子瘋跑。
不管旁人側目,只朝人多的地方跑,但也留了個心,沒朝我醫院的宿舍方向跑,而是反方向,記得那裏有這段最火最大的一個超市,正是晚高峯人最多的時侯。
氣喘不止,到了超市門前,一下子鑽了進去,果然爲流如潮,這下子,揪着的心才放下來一點。
傻比都看懂了,我和劉古碑,被人盯上了,劉古碑要我快走,餐館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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