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養血靈嬰
是順天客棧的姐姐跟來了?
我們開着燈,一條短影子!
我本能地抓住胡甜朝牀邊退。胡甜剛纔不是說那姐姐影子如小孩麼。
“哥!你怎麼啦!”胡甜突地甩開我的手跑過去。
原來是蜷曲着的風衣哥,手捂了肚子,臉上豆大的汗珠叭叭地掉到地板上。
“哥,怎麼啦?”我也是快快地跑上去扶住風衣哥。
風衣哥卻是騰出一隻手,將我的手一甩,略擡起頭,天,臉色蠟黃!
擡手一指牀,聲音嘶啞,幾乎是拼盡全力地擠出一句話:你們,你們剛纔,在做啥?
我靠!瞬間明白。
我走到牀的另一邊:“哥,這是我睡的墊子,剛纔,是嚇的,你進來也不敲個門。”
我這樣一解釋,胡甜也聽懂了,臉一紅。風衣哥拼着一口氣,不顧自己死活,倒是他進門後第一時間看到我和胡甜正拉着手站在牀邊,以爲我們準備那啥啥的。
“哦!”
這口氣一鬆,風衣哥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地。我和胡甜忙把風衣哥扶到我地上睡的墊子上。
胡甜焦急地問:“哥,怎麼啦,誰欺負你啦!”
風衣哥擺着頭,用手指着揹包。胡甜忙忙地去把揹包打開,幾乎快哭出聲來了,找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我忙忙地遞上水,風衣哥一口吞下去,臉色慢慢復原。
“唉!”
一向高冷的風衣哥居然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我特麼沒聽錯吧,這傢伙,連哼一聲都怕多拖了半個音,一向裝逼的主,此時竟然也會有點傷感?
“這都是命”,風衣哥輕聲說,“又碰上了,這都是命!”
胡甜的臉一下煞白,輕聲問:“是太爺爺說過的麼?”
風衣哥點點頭。
胡甜輕聲地抽泣了起來,什麼東西,讓這兩兄妹神色大變。
我碰碰胡甜,胡甜輕聲說:“養血靈嬰!”
聽不懂。
風衣哥說:“反正得一起面對,告訴你吧。”
“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到你張主任辦公室的套間的事麼?”
我點點頭,“得虧那小女鬼,不然,我們出不來了。”
風衣哥臉一沉說:“上次走得急,我受衝撞厲害,因你在旁,所以還能勉強支撐,今晚,不能倖免,所以差點沒命,幸虧祖上這顆保命丸,是從我太爺爺傳下來的,就是爲了防止這事,沒想到,到我這輩,被我碰上了。”
跟着,風衣哥向我解釋了一切。
養血靈嬰,在他們這行,簡稱爲靈嬰,說白了,其實就是高人佈下的一個局。道術家到得至高境,近乎成妖,而妖的至高境,就是神,成神者,寥寥無幾,但到得妖境,倒還有那麼幾位。
道術家分爲幾支,這些分支久經流傳,有些失傳了,有些現在還能看到些影子,當然傳久了也就變得不倫不類了,所以說現在還是能看到些影子。隨便舉幾例:
比如:有“王,侯,將,象”分支的。那是做官的一支,現在不是有些官員,重金還願呀乞官呀什麼的,我們看到,似乎是迷信,其實究其根底,就是這一支,生爲做官,死亦拜官所賜。
有“金,銀,富,貴”分支的。那是做生意發大財的分支,不是一些大老闆手上戴個什麼珠子,屋裏擺個什麼招財神呀什麼的,我們現在看到,象是乞吉,其實就是這個分支的。不是坊間往往流傳一夜暴富的神話,也流傳突然窮困死人的現象麼,是這一支的人,搞得好富,搞不好沒命。
有“渾,圓,通,玉”分支的。這一支,就是尋寶得寶的一支,一般在早些時侯,稱爲摸金校尉,民間對這一支裏不入流的就叫盜墓的,現在高雅的稱呼是考古的。不管路子的對錯,反正就是和死人墓裏的那些寶呀玉呀打交道的。
還有很多,就舉這三例。囉嗦這麼久,意思就是,萬物有源,行事有流,我們現在看到的一些現象,其實都有其源由的。
風衣哥這一族,就是“渾圓通玉”分支,祖上是摸金校尉,傳到風衣哥,倒更象是道術士。
其實每一分支,都有自己的養血靈嬰,也就是將自己這一支的至高寶物,由靈嬰供養,而求得本支生生不息。那些沒了影的分支,都是在靈嬰供養上出了問題。
也就是說,每一支,都有個近乎妖的祖宗,施咒供養着本分支的靈嬰至寶。
如王侯將相分支的,靈嬰所養,就是朝珠,古時侯官員上朝用的朝珠,現在還能看到的就是檀香珠。金銀富貴分支的,所養當然就是金餾子,現在還能看到的,就是金板指呀,粗項圈呀什麼的,當然,那進澡堂子泡澡能浮起來的姆指粗的項鍊不算。渾圓通玉分支的,所養的就是一塊玉,一般稱血玉,現在能看到的,如原始的雞血石,紅心翡翠等。
養血靈嬰,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得的。需是那近乎妖的老祖,艱苦尋找,還要對了機緣,類似尋找活佛一般,才能找到這麼一位出生不久的女嬰。
女嬰經老祖施咒,成爲養血靈嬰,專侍供養本分支的至寶。
風衣哥這支的,就是供養玉,養成之時,稱爲血玉。
養血靈嬰一旦開始供養,老祖施咒於身,此靈嬰,本門同行見之,如見陰煞,逃得快,可保命,逃得慢,命都沒有了。說白了,就是克本門之人。爲什麼這樣?這也是近乎妖的老祖設的一個局,不讓本門中人,時時掂記那供養的寶貝,佔爲己有。
這就奇怪了,既是本支之寶,又是本支所養,爲何又相剋本支之人,還能要了人的命?這不是害了本支嗎,這特麼是造孽不是造福呀。
恰恰錯了,這也正是爲什麼有些人修道一輩子,只能成個給人起屍還魂的小道士,難達到妖之境界,更別說神了。成妖者,就是有超乎尋常的大境界。
供養之物,都連着巨大的祕密和財富,是人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寶物,那麼,本支之人,人人想得,自然紛爭不斷,最後的結果,必是自相殘殺,反是滅了本支之人。
而這寶物,需與外緣相連,在機緣到來之時,與之相配,即可找到祕密,成就財富。而這外人,也就是有緣人,不是本支之人,所以,不存在自相殘殺,本支只會越來越興旺,反倒齊心合力尋找機緣之人,好興盛本支。這也就是老祖之所以稱爲老祖的原因,所思所想非常人所能及。
再說靈嬰養血之途,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女嬰選定後,需得餓上三天,清其腸胃,然後以老祖之血相喂,不需多,三滴三天,一天一滴,嬰即慢慢成長,寶物亦跟着一起長大,寶成之日,既是嬰死之時。爲什麼要死,寶成防其母體吸得其精華,必死才能保其至寶之精。
所有的分支都有個最重要的關節點,那就是關於靈嬰的問題。
寶成之日,靈嬰即死。
但如果其中有更高的人想滅了這支人,很簡單,在靈嬰上動歪腦筋,讓其死後在某個時間節點又還魂,不是人,還是嬰,但不是死嬰。
這裏的死,不是傳統的死。道術家所謂的生死,和肉體無關,只論魂,現在牛逼的說法,叫精神。魂沒了,就真死了,一般靈嬰鐵規是必死的,也就是要求魂都沒有的。魂還在,就叫活,當然不是人,但確實是活的,所以就有鬼魂這一說。
讓靈嬰還魂活轉。此時的靈嬰只有一個念頭,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那麼,這一支,可就慘了。不但會在尋找機緣之人上會出問題,而且整支的人見之都會有性命之憂。
說了這麼多,挺繞的,其實用幾句大白話可以概括:
風衣哥祖上,就是一高級盜墓尋寶的。其至寶就是一塊血玉,血玉偏巧就養成了。
正在尋找機緣的外人,成得財富。
可這時,不知哪個環節出錯了,竟然死去的養血靈嬰出來了,還探根究底是嘛人動了她的手腳。
風衣哥點子底,兩次都碰上了,一次是和我在一起,我幫了他。
這一次沒上次幸運,差點沒命。
還好那妖里妖氣的老祖留了顆藥丸子,所以風衣哥暫時還能活着喘氣!
我突地跑到衛生間哇哇地吐了起來。
切!
我剛纔居然和這麼詭異的東西一起喝了那麼多啤酒!
事情很明朗了:剛纔那女的,我心裏稱的姐姐,還有那天晚上好心幫我們引路出來,以及前些天上了我身的,其實就是一個人,養血靈嬰。
她就一嬰兒,所以只會那麼一句:你出得去麼?
或許這句話,就是她當時聽得最多的一句話,所以她當成了她最日常的用語。
她一直在尋找她養着長大的血玉,小孩子就認死理,我的就是我的,別人不能拿去。
而我身上,正有她要找的血玉,所以,我碰到她,她當成了親人,幫我,和我一起玩,跟我說最知心的話,不害我。胡甜碰到她沒事,因爲胡甜不是支內道術之人,從來傳男不傳女。風衣哥作爲這支的傳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如見,逃得慢的話,嗝屁!
客棧裏女人的空戒指,現在可以解開了,就是她上時侯,戴在手上養我這塊血玉長大的框子。玉成,她死,框空!
可問題的關鍵是,她既然見到揣着血玉的我了,爲什麼不直接拿走?
難不成正如風衣哥經常說的一句話:真的有更高的人,動了手腳?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