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麻辣火鍋
有姐姐在一起,賓館好找,越高級的地兒越好。
跟劉古碑一起,上車就教導要找性價比高的,切,不就是要便宜麼。刷個卡跟要命似的,說得象是解放全人類的一種恩賜。
五星,高級,進門就有貼身服務,妥妥的。
把行李拿進房間的帥小夥眼就沒離過兩雙大長腿。
行李進屋,這裏搬搬,那裏弄弄。我心裏急,姐姐不是有事要說麼,這小子,沾色不離步呀。
姐姐一笑從包裏抽出兩張:辛苦了!
“有什麼需要您按鈴,隨叫隨到!”小夥一彎腰,脆生生地,退着出去關上門。
唉,屌絲的境界就沒法和御姐比。
倒是姐姐出去這段後再回來,明顯感覺似長大了一般,人情事故竟比我還懂得多。看來一入紅塵深似海,從此矜持是路人呀。
我們開了兩個房,本意是想讓若晜過去和姐姐一起住的,哪知若晜嘟着個嘴死活拉着我不鬆手。
我用手掰了掰,若晜眼淚都要下來了,索性一下鑽我懷裏了。
唉,姐姐倒是社會這所大學教會了她不少,若晜還就真的白紙一張呀。
我不好意思地衝姐姐笑笑,“姐,沒事,說吧,她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那就是內人囉。”
姐姐古怪地笑着,慢慢地走到抱得緊緊的我和若晜的身邊。
正狐疑,姐姐可從沒這麼笑過。
譁,啪!
姐姐突地一伸手,從下襬挑起若晜的裙子。
呀!
若晜嚇得一聲叫,一下鬆了我,夾緊了腿雙手迅急地一按,朝後猛退,眼裏竟噙滿了淚,慌慌張張地看着姐姐。
姐姐一挑迅速地看了一眼若晜的腳下,也是臉上明顯地一驚,擡起頭怪怪地看着我。
怎麼啦,這搞的哪門子。
我忙過去扶了若晜,拍着她安慰說:“沒事,姐姐開玩笑呢。”
可姐姐的神情一點也不象是開玩笑,沉着臉一把拉着我朝門外走,還反手關上門。
聽到裏面傳來若晜的哭聲時,我和姐姐去打開了另一間房。
“雲兒,你沒事吧,你確定她一直跟着你沒離開過?”
我點點頭,“是呀,從太平間出來後一直就跟着我呀。”
“雲兒,有問題呀,上次見她時明明是個活人,現在她哪是個人呀,先前一見面我就看出來了,雲兒被纏上了,剛纔一瞧她的腳,怪的是她也站地上,這不對呀,她就是個鬼,怎麼能站地上?”
這下子猛然明白了,我哈哈一樂說:“還是姐姐關心我呢,沒事的姐,你弄混了。”
上次姐姐見的是胡甜,當然是個人,若晜和胡甜一模一樣,也難怪姐姐弄混了。
我把胡甜和若晜的事大略說了下,當然,我只說了這兩個人一模一樣,但不是同一個人,但都是好人,沒事的。
姐姐長舒了一口氣,一笑說:“雲兒沒事,姐就放心了,還有件更大的喜事呢。”
姐姐狡猾地眨着眼說:“雲兒,姐可是連絕食和斷絕父女關係都用上了哦,爹答應了,暫時不要你的心了,所以我第一時間來告訴你,讓我的雲兒放心,有姐在,沒事的。”
原來姐姐一直在忙她爹上次說要挖我心的事,通過她的努力,終於暫時沒事了。
我心裏一哽說:“難爲姐姐了。”
姐姐一笑說:“沒有了雲兒,誰叫我姐姐呀。”
此時心裏其實還是有個疑惑的,如果不和劉古碑去風雲山碰到那個陰陽皆通的老祖,我還不這麼想,現在,我真的懷疑,姐姐這個爹,會不會和老祖有聯繫,或者更大膽的推測,就是同一個人。因爲養血靈嬰,那可是一族大事,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給她當爹的。
突地房門拍得呯呯的。
有門鈴不按呀。
打開,竟是一臉淚水的若晜,她還根本不知道要按什麼門鈴,門外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看到我,一頭鑽我懷裏,老天,那淚水流的,河堤決口也就這動靜吧。
姐姐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掏出紙巾給若晜擦淚水,“若妹,我知道了,我也叫你若妹哦,哭什麼哭,走,跟姐宵夜去,放心吧,你的小哥我不碰他成不?”
若晜還真就一孩兒性,一聽,竟又破涕爲笑了,竟然主動拉了姐姐說:“那我可叫你姐了,姐姐可是從來不碰妹妹的東西的。”
看來若晜也不是沒有心計呀,我看着姐姐再次不好意思地一笑。
“姐,走呀,我可餓壞了。”全是小孩子的套路呀。
三人下樓,我說就去餐廳吧。
我知道,姐姐有的是錢,餐廳高檔,還安全,要啥有啥的,也合適姐姐的身份。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不自在,怕勾起舊的一些事。上次和姐姐到那高檔餐廳裏,姐姐不就是拍着手說雲兒,這裏和那暗室裏一樣豪華哦。我怕這次去到包箱,又會勾起這檔子事來,我真心現在不想想這件事的。
但旁的若晜一嘟嘴卻說:“我要喫火鍋。”
只得依了她。
街邊一火鍋店,看着挺大,也還上檔次。
進去時我小聲對若晜說:“你能吃得了嗎,那可辣了!”
若晜嘻嘻一笑說:“小哥又傻了,有鴛鴦鍋呀,誰說進火鍋店就一定要喫辣的了。”
旁的姐姐一笑,接口說:“喲,若妹懂得真多,連鴛鴦都知道呀。”
若晜臉一紅,牽着我的手不做聲。
我心裏卻是暗暗叫苦,姐姐明說是不會計較什麼的,但這女人的天性在這呢,本能地這是又槓上了呀。
一男的帶倆大長腿喫火鍋,那熱度不亞於鴛鴦鍋中翻滾的紅辣椒。
我其實心裏一股股暖流涌動,我知道若晜是爲我,上次超市就買過辣椒,她死死地記得,她的小哥是愛喫辣的。
鄰桌兩男的正光膀子喫得帶勁,我們坐下後,不一會,竟是默默地穿上了上衣。
我心裏暗笑。這就是環境氣度壓死人呀。姐姐和若晜那氣場,還真的讓你自慚形穢。
上來串子,若晜夾起來猛丟,過一會又撈起來餵我。我只得張嘴,我知道,我不接,不定她又鬧出什麼來。
姐姐斯斯文文的,慢慢喫,慢慢地看着我和若晜。
跟着又給我們倒啤酒,臉上一陣陣的紅雲涌動,似拼命壓着笑一樣。
我忙從清湯鍋裏夾起一串放姐姐盤子裏:姐,喫,這個不辣。
姐姐終於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
姐姐突地一揚眉問若晜:“若妹,小哥經常帶你喫串串麼,一次給你喫幾串?”
我愕然地看着姐姐。
若晜一愣,快快地說:“姐,小哥就帶我喫過一次,辣死我了,那次是小哥壞,故意的。”
我一下想起,是在我宿舍的時侯,那晚我心情很不好,去買了一把烤串,一堆啤酒,一個人在宿舍裏狂喫亂嚼。那個時侯,正是若晜被太平間的老者和所輕人送到我宿舍樓上不存在的五樓裏避着的時候。也難爲她記得了。
姐姐忍住笑,突地掏出手機,哦,就是我上次買給她的,當我面揚揚,又在屏上滑了幾下,跟着我手機的提示音響起,一看,是姐發過來的一個段子。
姐姐忍着嘰嘰地笑,我一瞟,臉一下子騰地紅了。
看來我給姐姐買的手機,她不僅方便了生活,還順帶豐富了精神世界呀。
段子是個老段子,姐姐不知從哪扒出來的:說的是一帝都妞,白富美吧,戀上一小城的小年青,各種倒貼,海枯石爛呀,每每就打了飛的來看小年青。無奈童話裏的故事都是騙人的,那小年青爲了前程只能賣了愛情,和他單位局長的姑娘好了。帝妞那個不平呀,那個氣呀,想着自己這麼委屈,居然還被甩了,各種社交平臺發泄,有人在下面跟貼,說甩了是好事呀,別煩了。帝妞跟着一串話:我不是煩,是氣呀,你們曉得不,就上次,我打了飛的過來,他請我在他宿舍樓下吃了七塊錢的麻辣燙,一晚上幹了老孃二十一盤!嘩地一下,妞火了,段子也轉得滿天飛。
卻原來,姐姐剛纔那怪笑的表情,就是因這個段子呀。
姐姐見我看完,我臉上越來越紅,姐姐卻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前仰後合。
倒是若晜一臉天真地盯着我們,我是臉紅耳赤,姐姐是笑得臉紅耳赤。見若晜這樣子,姐姐更是笑得喘不上氣來。
我忙說:“姐,喫吧,我可沒這回事。”
姐姐此時止住笑,嫵媚地一挑,“你當然沒這回事了,瞧你這身板,比我上次見時,又瘦了。”
“小哥是累瘦的,小哥每晚很辛苦的。”若晜眨着眼,竟是很認真地對姐姐說着。
那樣子,就是怕別人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
剛止住笑的姐姐,又暴笑起來。
笑聲引來了服務員,“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我剛想說沒什麼,卻是下意識地一盯服務員的腳下,心裏一個格登!
我擡眼望向對面的姐姐,姐姐的臉上,不知什麼時侯,竟然也是沉了下來。
不對呀,真的不對呀。
服務員就站我旁邊,不仔細看,或者說不是象這種時常帶着一種心思的人看,還真的發現不了:那腳,竟是輕輕地浮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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