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彌天大局
急收!
指甲!
電閃般一晃。
長、尖、利,慘白!
我這是怎麼了,從進了佛肚子出來後,總是不自覺地出現幻覺,奇奇怪怪的。
“小氣,真小氣,算啦,走吧。”李開馨笑着走了出去。
咕!
聽到身後一聲輕響。
回頭,店老闆僵着的臉似吞了口唾液,不自然地朝我笑笑。
灰!
紅色的細沫子灰。
李開馨走過,裙襬處飄下一點點來。不是因爲她身上一直有我熟悉的紅香味,我也根本發現不了。
手拉着若晜,拉得死死的,若晜索性依了我,她可能是覺得她的小哥怎麼現在變了,一刻也不放她的手了。
髮根子裏都是汗。
說實在的,經過這一段,一般的事我真的無所謂了,只是現在,特麼有個聲音在我身上呀,還說得句句都是對的,似乎是在幫我!但前些時侯的經驗,讓我真的不肯輕易相信人了。
我曾死死的相信的風衣哥,還有劉古碑,到現在,我心裏都得打個大問號,陰陰詭詭的。
就連胡甜,我覺得也沒有跟我完全說實話,比如關於娟兒的事,她說是她的遠房表妹,還發過短信跟她鬧過惡作劇,那次進樹林子,就是娟兒發的短信搞的惡作劇。可後來我見過娟兒,這特麼真的就是她的遠房表妹這麼簡單嗎。倒是身旁的這個沒心沒肺的若晜,還有捨身救我們的姐姐,這兩個人,我倒是真的能相信。
“怕什麼,走呀,一直走。”
還是那聲音。
前面是個民俗鋪子,有兩樣看得我心裏一跳,大紅燈籠,還有成匹的紅布。標上寫着“一丈紅”。
李開馨走進去,居然買了兩個紅燈籠。
招着手讓若晜過去,我緊緊地拉着,也跟了過去。
李開馨一指一丈紅,笑嘻嘻地說:“來,妹兒,姐給你買點這個好不,喜慶。”
還沒等我說,店老闆靈光呀,嘩地一扯,李開馨笑嘻嘻地付了錢。
一個黑方便袋子裝了摺疊好的燈籠,還有紅布,李開馨搖搖擺擺地朝前走着。
此時我倒鎮靜了下來,明白了李開馨的底細,我反倒不慌了。也是,明明在學校時聽說她出國了,最後居然在一個小印刷廠裏見到了,現在還來了這裏,巴巴地要跟我們一起,你沒有鬼,我纔信你的邪呢。
出街口左轉是去風雲洞的路,右轉沒走過。
可李開馨偏就右轉了。
天麻黑了,竟然在鎮上搞了一下午。
是條碎石路。
我緊走幾步,“喂,這是到哪,要不要我去開車?”
李開馨轉頭看着我,我眼裏邪邪地笑着,她似一愣,但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走。
若晜突地在我耳邊說:“小哥,我們回去吧,跟她走什麼。”
我故意大聲說:“你以爲我們還能回得去嗎?”
李開馨突地迴轉過頭,朝我和若晜怪怪地一笑,牙竟然白得一閃。
我悄悄地將若晜給我的青銅小刀從揹包裏掏出來,捏在手裏。
若晜拉我更緊了,這一段時間,她也學會了不少,不再說話。
一里多地,突地開闊,一大片亂草皮子,顯然是風雲鎮規劃了,還未及開發的地方。
站在這裏看風雲鎮,怪,燈光閃處,還就象是個半月形,而我們此刻,就在靠近月尖處的外圍。看來是當初風景區急於求成,只開發了那麼點地方,這裏還尚未完全開發,只平整了土地。
陰風突起,掃腳面而過,裹起褲腿。
若晜小聲說:“小哥,冷。”
我摟了一下她,悄悄地在她耳邊說:“若妹乖,你記得一直抓着小哥的腰帶好不好?”
若晜點點頭。
“喂,我說校花,是時候了吧,該動手了吧!”
我站住,把若晜護在身後,手裏的青銅小刀,麻黑裏閃着亮光。
李開馨突地轉過身來,一笑:“李青雲,你變了!”
“嘿,這話說的,是你變了吧。”我順手將帆布包的外拉帶子纏在了若晜的手腕處,把她的手指扣在了我的褲腰帶裏。這次不管怎樣,若晜不能出事了,以前我雖說討厭劉古碑,但每次有他在身邊,還幫了許多忙,現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李開馨打開黑方便袋,拿出紅燈籠,一晃,突亮,上升,竟晃在了離地大約兩米的地方。
呼地一展,一丈紅一下子鋪在了地上,就在兩個紅燈籠的中間。
“按她說的做,記住,收走紅布和燈籠。”
還是那個聲音。
收手來不及了,只能是依了這聲音了,不過真的好象沒惡意。
李開馨轉過身來,對我和若晜招手:來,一對新人,拜天地!
若晜還遲疑着,我卻是拉了她走過去。
慢慢地踏上紅布。
軟,腳似一陷,緊着走了兩步,不軟了,腳下變硬了。
李開馨的臉也一下變硬了,看看紅布,又看看我和若晜,跟着踏了上來。
雙手突地一揮,兩個紅燈籠陡地旋轉起來。
我將若晜一按,一蹲,青銅小刀舉起,跟着晃動的紅燈籠猛刺。
燈亂忽遠忽近,李開馨突地也是旋了起來,猛地撲向我,卻又猛地被回彈回去撲倒在地。
爬起,臉色慘白。
猛地在腳下揪起紅布,卻怎麼也揪不動。
呼咔!
我突然感覺自己身手好矯健呀,竟是平着把兩個燈籠戳了下來。
燈籠還是燃的。
李開馨半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突地擡起頭:你到底是誰?
“我是李青雲!”
“你不是,你怎麼有舍利子?”
“咳,平時遊個山闖個洞撿點便宜貨,誰身上沒點什麼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你早就發現我了吧?”
“哦,這倒是,你沒覺得我很乖很聽話麼。”
“紅紗咒起不了,我完了,小姐會挖了我的心,你動手吧。”
“我說姐們,就你這智商,還玩咒,算了,你說實話,我們好說好散。”
我此時對我包裏被李開馨稱爲舍利子的東西千恩萬謝,絕對就是這東西救了我們,什麼紅紗咒,看來,李開馨還真的和娟兒有聯繫。她剛纔明明說到了小姐,還有挖心。
我動手去收紅燈籠,還真的熄了,手一扯,李開馨從紅布上滾出,我收了紅布。
李開馨在旁見我收了燈籠紅布,突地仰天一聲悽叫:小姐,連你也騙我!
我冷笑一聲:不只是她在騙你,還有更大的人物在騙你!
李開馨癱坐到地上,不出聲了。
而我此時,卻有個念頭在心間躥來躥去,再怎麼二逼的我,連起來一想,我似乎腦子一閃,而跟着,心裏陰冷無比。如果不是經過這麼多事,我不會這麼想,但恰恰是讓我經過了,所以不能不讓我這麼想。
我突地問若晜:“若妹,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當時在閻羅殿,看到兩個人打架是嗎?”
若晜還從剛纔的驚慌中沒有回過神來,見我一問,忙着點頭,“是是,兩個人當着閻羅打架,閻羅好象也是沒法,最後都不打了,我就到了太平間了。”
我冷笑一聲,將團起的紅燈籠和紅布塞進包裏,青銅小刀一指李開馨,“你這個業務處長,都印了些啥?”
地上的李開馨抖成一團,突地擡起頭來說:“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給我聞聞紅香!”
我冷哼一聲,從揹包裏掏出紅香,李開馨一聞,整個人安靜了。
這是上次從太平間離開時,我裝包裏的,緣於劉古碑那天一句話:紅香招魂,黑香驅魂,我在的地方,必有紅香。
“我印的是冥鈔!”李開馨輕輕地說。
果然不錯,和我估得不錯呀!
惡寒陡起。
我倒不是因爲李開馨剛纔大方地到處給錢,而我看着明明是冥鈔而覺得詭異,這很平常。李開馨言語間我已然可以肯定,她就是娟兒的侍女,這點伎倆,沒問題。倒是那個開發區的印鈔廠,明面上是個正常的印鈔廠,而暗裏,其實在大量生產冥錢,就是娟兒的生產基地。
當然也不是因爲印冥鈔而怪異,而是我此時連起來一想,我怕,真的怕!
強壓下心頭的驚恐,我問:“什麼是紅紗咒?”
“小姐說過,我要託身,必得沖喜,紅燈高掛,紅紗現出,我可託身,但現在看來,是小姐在騙我,悔不當初!”
“悔什麼?”
“半月山,一天太過勞累,我給過王媽一碗剩飯,王媽因此鬧過三天肚子。”
明白了,娟兒那天紅石階前的慘叫,衆人齊被挖心,至少有一個原因,就是得罪了王玉蘭,至於怎麼得罪的,我不知道,但至少李開馨一碗剩飯,得了如此的罪過。
如此看來,越來越接近我猜想的現實。
我問:“那些冥鈔都給了你們小姐吧?”
“是的,但小姐又給了她父親。”
“她父親是誰?”
“不知道,反正小姐從她父親那回來後,性情大變,天天變着法地喫人心,還動不動就挖了出錯的侍女的心,我這次來,是小姐說我印刷廠有功,獎勵我託身的,沒成想,還是在騙我,偏你是有舍利子的人。”
我此時越發相信了,娟兒不知道我身上有了舍利子,而紅紗咒是真的,只是沒想到我在佛肚子裏有了這番的奇遇,當然,娟兒背後的人,也就是她的那個父親,也不知道我有了這番的奇遇。
我之所以問若妹打架的事,還有印冥鈔的事,是我想到了一個讓我無法平靜的事實,就是那些陰魂。對,進不得石棺的陰魂,還有風雲洞裏的陰魂,以及老祖造下的無數陰魂。
我如果猜得不錯,這就是個彌天大局!
那些陰魂,是被人害死的,而卻在閻羅處用大量的冥鈔買出,挪作他用!
老天!
如果我猜想真的是事實,這個局,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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