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1章 我姓雷啊 作者:对井当歌 当晚、七点。 丁闯乘坐出租车来到一個叫左岸茶楼的地方,在京城护城河边,环境优雅,虽然是三九寒天,但今年气温反常,河水并沒结冰,河裡還有游人坐船滑過。 乍一看起来,這裡并不像是地处北方的京城,倒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丁闯从门口进入,心中略有忐忑,在封杀“钱乐乐”事件尘埃落定之后,听人說起過傅康的结局,被带走历练,几年内不能出来,也从某种渠道听說過京城裡有人帮傅康抗压,不出意外,這個人就是傅妤。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从某种意义上,两人处于对立面…… 从结局上看,她对自己也应该沒有好感。 进入茶馆。 看到傅妤坐在茶桌,身穿一件酱色紧身薄毛衫,凹凸有致,长发如瀑布般自然散开,她坐在那裡,会让人格外享受,看她喝茶的状态,好像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傅姐你好,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丁闯站到对面,含笑开口,傅姐這個称呼是跟着尤红旗叫的,毕竟第一次见面打招呼就用的這個称呼。 “我恰好在附近,到的早了点,你沒迟到,坐吧。”她微笑开口。 笑的很美。 丁闯规规矩矩坐在对面,心中却沒有半点波澜,甚至更加谨慎,即使沒有之前的事情,对傅妤也保持几分敬畏,无外乎,是她的身份,很多人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丁闯也不愿意与這类人接触太密切。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知之明。 “我要的是大红袍,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惯,如果你有喜歡的茶可以要,這裡茶的种类很齐全。”傅妤和声细语道。 丁闯屁股只坐了一半,规矩道:“我這個人不懂茶,什么茶进我嘴裡都一個味道,不過听人說過大红袍是茶中极品,我恐怕无福消受,如果方便,我要一壶普通绿茶就好。” 傅妤自然是聪明人,看丁闯的状态、听他說的话,就知道是在示弱,心中略显奇怪,也太刻意了点,就差把“别打我”三個字写在脸上,這与他一直以来的作风,完全不符。 未必敢与自己抗衡,但也不必吓成這样。 随意笑道:“你不用紧张,今天约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她像是沒听见丁闯想要普通绿茶的請求,继续道:“上次你与傅康发生纠纷的时候,飘飘找過我,出于某种原因,并沒有接受他的意见,飘飘這個人很善良,上次的事情我把他伤到了,這段時間以来,他一直在刻意避开我,所以希望你可以开导一下他,打开心结。” 飘飘,也就是尤红旗在圈内的绰号。 丁闯听的一愣,原来是這件事?随口在心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也对,以傅妤的能量沒有别的事会找自己,即使她想为弟弟报仇,也不需要亲自见面,只需要勾勾手指,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针对自己。 想复杂了。 回答道:“红旗确实很善良,而且很重感情,实不相瞒,上次事情之后他也沒联系過我,不過趁着我来京城,会主动找他。” 尤红旗话痨不假,为人沒問題,想要与人组队爬山,還会提前铺垫的人,能坏到哪去?傅妤点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动作如太极般丝滑。 放下茶杯道:“還有另一件小事,傅康是家裡最小的孩子,被家裡宠坏了,做事难免任性了一点,对于之前给你造成的困扰,還希望不要介意。” “都過去了。”丁闯简洁道。 傅妤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丁闯也不知道应该說什么,与她之间根本沒有其他共同语言,也不想多說,所以只能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 等了大约五分钟左右。 见傅妤還沒有开口的趋势,主动道:“傅姐,您交代的事情我记在心裡,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先告辞?” 交代? 傅妤听到這個词哭笑不得,想了想问道:“你不会认为我這种人都只会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吧?” 若沒被吓到,怎么会用這個词。 丁闯立即坐直身体,严肃道:“沒有,从来沒有,在之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与您弟弟之间也只是普通纠纷而已,而且已经過去了。” 越是這样說,傅妤心中越无奈,虽然并不在意丁闯個人的感受,但不想因为弟弟的事给這個圈层抹黑。 只是,沒办法解释,說的太多会让人觉得可疑。 缓缓道:“這就好,走吧,我等個朋友。” 丁闯起身离开。 他刚出门。 坐在远处茶桌的助理走過来问道:“傅姐,我們也走?” 傅妤指了指丁闯刚刚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笑道:“你认为這個人怎么样?” 助理坐下,想了想道:“实话实說,沒看出任何過人之处,与那些世故圆滑、蝇营狗苟的老板一样,身上看不出半点年轻人的朝气和锐气,给人感觉死气沉沉,假如他四十五岁這种表现无可厚非,才二十几岁有這样……太不讨喜!” 最后四個字可谓用词极重,也确实是她最真实心理感受。 傅妤诧异道:“你是這样认为的?” “难道不对嗎?”助理在她身边很长時間,私下裡不会太在意工作关系,补充道:“他屁股只坐了半边,坐姿像在听报告,笑时恨不得把满脸皱纹都挤出来,我敢說,你让他跪下,她都不会犹豫。” “傅姐,這种沒有棱角的男人或许会走的远,但我還是那句话,不讨喜!” 傅妤沉默片刻,忽然苦笑着摇摇头:“走吧!” 店门口。 丁闯還站在马路边,连续问了三台出租车,竟然都嫌弃距离太近,不拉…… “等互联網成熟,老子开发打车软件,看你们還挑不挑活!”丁闯心中愤恨嘀咕一句。 继续抬手拦车。 就在這时。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抓小偷!” 丁闯寻声看去,就看一道身影正在向自己這边狂奔,身后二十米远還有一名妇女在紧追不舍。 丁闯见状,不为所动,看到小偷跑到自己身边,迅速伸出一只脚。 小偷沒有任何反应,身体重重摔到地上。 不過,小偷反应非常迅速,摔到地上之后,竟然沒有任何影响,再次起身要跑。 “還能跑?” 丁闯略为震惊,這种路面走路摔一跤都会很疼,更别提跑着摔倒,见他還要跑,迅速起身,抬起一脚准确无误踩到侧腰,把小偷再次踹倒,沒让他起身,一脚踩在身上。 居高临下道:“别动!” 妇女也跑到身边,气的对小偷踹两脚:“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小偷面目狰狞,恶狠狠盯着丁闯,不知何时从口袋裡拿出一柄匕首,威胁道:“小子,不想死就滚蛋,再敢掺和,老子捅死你!” 妇女见状吓的向后倒退一步,面带惊恐。 “吓我?” 丁闯顺手把衣服撩开,指着肚子道:“我身上這些刀疤哪個不是奔着要我命,我死了嘛?” 小偷:“……” 妇女:“……” 丁闯趁小偷冷声,迅速一脚把匕首踢掉,鄙夷道:“东西拿出来,滚蛋!” 小偷迅速把身上钱包全部翻出,感受到丁闯踩在身上的力度减小,一翻身,快步狂奔。 妇女见小偷跑掉,快速捡起钱包,感谢道:“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這些钱你拿着,是阿姨的一点心意!” 丁闯抬手拒绝,一本正经道:“不用谢,因为我姓雷!” 說完,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不回头道:“剩下的钱包送到派出所吧。” 妇女看着丁闯的身影,久久矗立。 而茶馆外,還站着两人,正是刚刚出门的傅妤和助理,她们亲眼目睹一切。 傅妤看着丁闯远去的背影,缓缓问道:“你還說,他沒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棱角嘛?” 助理脸色微红,虽然敢于见义勇为的人很多,但那一部分油腔滑调的老板,未必会以身犯险。 傅妤又淡淡道:“其实我刚才就有种感觉,他的一切表现,都是在为快点结束对话做准备,他所表现出的恭敬,并不是由内而外的恭敬,而是在想与我划清一條线。” 助理侧過头,被這番话說的有些迷糊。 “与你划清一條线?” 傅妤迈步向外走,不急不躁道:“或许這就是站在山顶与站在山底的两人,在彼此眼中同样渺小,简单一点讲,他在心裡可能根本沒看得起我,认为我不過是借着祖辈的能量才走到今天。” 从丁闯进门开始就有這种感觉,表现的太刻意,就差說:对对对,你都对,我服从,我认输,别打我可以不? “他敢!”助理横眉冷对:“他還敢瞧不起你?我去找他!” 傅妤摇摇头,助理根本不懂,這种瞧不起并非颐指气使的张狂,而是敬而远之的自尊! 换句话說:不巴结、不推崇、不靠近,他在坚持自己的方式。 笑道:“好了,雷同志已经走了,我們也回去吧,去开车。” 助理点点头,忍不住问道:“他不是姓丁嗎?怎么姓雷了?” 傅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