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利家投效 作者:战国小丑 氏宗所說不错,前田利家之前的确心存幻想,他以为信长只不過一时生气才将他放逐,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平时多立些功劳,用不了多久,等信长气消了之后,自然会将他再度纳入麾下,而他自己只需要给信长提供一個台阶下,所以每次织田家作战时,他都会以浪人的身份参加,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而且原来的朋友或是被他提携举荐的人,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疏远,那些朋友也已经有很长的時間沒有登门了。就连父亲病重,都沒有人過来看望,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前田利家继续想到,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继承家业?想都不用想了,自己上面還有三個哥哥,家业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来继承。向高山大人效忠?在尾张這么多武士之中恐怕也只有高山大人敢招募自己为家臣,如果错過了,那么要不离开尾张去投靠其他大名,要么就只能当一辈子浪人了。可去向其他大名效忠和向高山大人效忠有有什么区别呢? 听說這個高山氏宗在桶狭间合战中,只带了几十名足轻就夺了敌人三城八砦,而且主公不但晋升了他的身份,還封上了知行,才半個月就获得如此封赏,主公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会错的,像這样备受主公青睐的家臣,不管是身份也好,知行也罢肯定不会就此止步,向他效忠的话,应该也不算辱沒了自己。 可着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又左啊又左,放下你的面子吧,难道你真打算当一辈子浪人,让妻儿跟着受苦?想到這裡,他看向阿松,每次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都会向阿松求助,這已经成了习惯,這次也不例外。 阿松作为妻子,对丈夫像谁效忠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丈夫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当然能重新被信长收录,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可那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如果還想留在尾张的话,那就只有成为高山大人的家臣了。四目相对,只见阿松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氏宗敏锐的捕捉到這一瞬间的动作,随后心中大定,大事成已! 不過前田利家并沒有像氏宗想的那样直接宣布效忠,而是开始犹豫起来。氏宗此刻也不再进行催促,那样的话到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了。他坐在前田利家对面安静的等着。 過了一会,只听前田利家說道:“高山大人,在下乃是被唾弃之人,您收在下为家臣,难道不怕被主公责罚嗎?” 氏宗听完,心中暗笑,织田信长要是怪罪的话,也是怪自己提前动手,把他最心爱的家臣给拐跑了,怎么可能還有其他,嗯,不過得早想对策,到时候信长要是问起,心裡也好有個准备。只听氏宗說道:“又左,你太多虑了,我高山氏宗岂是胆小怕事之辈,我既然敢来,便无所畏惧。” 氏宗說完,见前田利家還不宣誓效忠,心中有些着急,看来這招收一流武士可比二流武士难多了。那会招收那三名家臣只不過說了一句话,而现在,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說了一车话,前田利家才只是动心而已。唉!看来還得加把劲。 氏宗又說道:“前田大人不禁枪术无双,而且更是忠义双全,虽为浪人,但多年来织田家沒有作战,必能在战场上看到大人的身影,向您這样的忠勇之士,主公不用,如果在下再不来的话,那這便是织田家最大的损失,为了织田家,還請大人三思。”這番话氏宗說的大义凛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激动了,如果要是這样都不能让前田利家下定决心的话,那就只能說和此人无缘了。 听氏宗說话之时,前田利家缱绻越来越红,然后泪流满面,等氏宗說完之后,已经放声大哭起来,他這两年受得委屈太大了,成了浪人不說,以前的朋友也像躲苍蝇般的躲着自己。在战场上拼命,只为得到主公的谅解,但换来的的却是呵斥,怒骂。這些压力就好像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過气来。而今天,這些凝聚已久的压力随着眼泪一起宣泄而出。 前田利家不再犹豫,郑重的拜倒在地說道:“属下前田又左卫门利家愿为主公效力,属下参见主公。” 氏宗见状,心中大定,连忙起身搀扶。“又左快快請起,,能得又左相助,实乃三生有幸!” 就在這时,门外突然传来喊叫声:“又左,又左,父亲大人不行了,快,快去天守阁!”听完,前田利家不顾失礼,急冲冲的跑出门外。而氏宗也随着阿松夫人一起来到天守阁内。 城主起居室内,前田利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在他身前除了他的夫人竹野夫人之外,還分别站着长子利久,三子胜安,四子利家,六子秀继,還有两個女儿,二子利玄以在稻生合战阵亡,而五子利之已经過继给佐胁藤右卫门当养子,名为佐协良之,此刻并未在场。 见家人已经全部到齐,前田利昌用尽了全身力气,对他们教导道:“何…为…忠…义。以忠…为本,以…义…为…信……”說完后,闭上双眼,沒有了生气,显然已经安静的离开了這個纷乱的世界。 “父亲!” “父亲。以忠为本,以义为信,孩儿记下了,孩儿一定不辜负父亲的嘱托。” 在场之人无不落泪。 第二天,前田利久便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到清洲城天守阁,将父亲去世的消息报告给了织田信长。信长感慨一番后,任命前田利久继承前田家荒子3000石知行。 在前田利久离开清洲城不久,织田家的家臣们便已经得到消息,在一座破旧的武士宅邸中,一名满皮白净,长相忠厚的武士,正在和一名面貌丑陋的武士說着什么。而這正是木下藤吉郎和他的弟弟,家臣木下小一郎。 “哥,属下觉得,您還是应该去参加前田利昌大人的葬礼,毕竟当年要不是前田大人提携的话,恐怕您也不会這么快就成为武士。”木下小一郎說道。 木下藤吉郎却不以为意。“你懂得什么,要是前田家和原来一样,不用你說我也会去的,而现在不同了,主公对他深恶痛绝,我要是去得话,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任,就全完了。” “就算您不亲自去,那也该送些东西表示一下啊。”木下小一郎见大哥坚决,妥协的說道。 木下藤吉郎怒道:“送东西?那和去又有什么分别,不要多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