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傳達不到的愛戀
鋼琴曲跳動的旋律，調和着機械質感房間的空氣。
總算有了空閒的時間，牧瀨紅莉棲開始一項試驗，她拆解芙拉留在基地的自律矩陣，試圖研究出機械的運作原理。
她比對着芙拉留下的英文說明書和原版文字說明書，英文版中每隔幾行就有文字沒有被翻譯。紅莉棲很理解這種情況，一門語言是無法絕對清晰翻譯成另一門語言的，所以很多時候她爲了能完全看懂一份論文會選擇鑽研一門語言，只是爲了弄懂原語言中最準確的意思。
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的慄發少女，坐在實驗臺前，以完全理性的審視着手中的實驗品，雙手熟練地操控着工具，將其慢慢分解。
最外一層是保護作用的金屬，金屬兼具了輕薄和硬度，不懂原材料是什麼。中間一層是收發信機關和武器系統，而最核心提供動力的部分是一個精緻的八棱柱，按照說明，這是一種魔導文明的終極產物，提供的動力不弱於同等體積下的超熱中子反應堆。另外八棱柱的表面篆刻着v-a-n-e-l-e的字樣，vanele，這是發明人的名字嗎？
儘管照着說明書將自律矩陣拆的七七八八，但現在的紅莉棲能弄清楚的只有最外層的能量傳輸技術，對於其他的專有理論還是一片茫然。
紅莉棲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這項工作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對於她而言，今天的收穫已經十分滿足，很多都是跳出現有科學理論的技術，彷彿打開了另一扇科學的大門。
紅莉棲放鬆地倚靠在座椅上，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打開了一罐mrpepper，讓碳酸飲料滋潤有些乾渴的喉嚨。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自從芙拉離開後，她的手機就一直在閃爍着，想起此前芙拉古怪的態度，紅莉棲的心中莫名的不安。
她的視線落在翻蓋手機上，遊移不定着，過了幾十秒，終於是下定決心。
雖然知道是不道德的行爲，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拿起了芙拉的手機。
紅莉棲打開了翻蓋手機，果然以那傢伙的性格手機沒上鎖。
信箱裏已經堆積了十數封未讀郵件，紅莉棲隨手點開最上面的一封。
“恩？”紅莉棲蹙眉，信件的文字不是精通多種語言的天才少女所知道的日文、英文、中文等語種，可對於紅莉棲而言卻並不陌生，恰恰是那份原版說明書中所使用的文字。
‘這就是剛纔說明書中的那種語言吧，爲什麼芙拉的私人消息要特地用這種語言去傳遞。’不安在她心中持續發酵。
現學現用，紅莉棲開始翻譯手頭的郵件。
對常人而言不可能的事情，可對於，一封用異世界文字編寫的郵件，她僅憑藉兩份份說明書對照，沒用超過十分鐘就將語言大意解析了出來。
紅莉棲露出不敢置信，驚叫出聲：“這是！”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將紅莉棲嚇了一跳，她急忙將手機藏在身後。
黑髮少女正亭亭地站在門口，她的臉上掛着無奈的笑容，看透了紅莉棲的遮掩動作，“是我晚來了一步嗎？”
無論芙拉還是蘿拉都覺得用伊甸通用語交流已經是很安全的手段，可惜碰上了天才少女，這種保密手段完全無用。
紅莉棲從最初的慌亂中清醒，她鎮定地看着芙拉，問道：“這不是真的吧……不，這肯定是真的，否則你就不會特地用另一種語言。”
“以前就覺得紅莉棲你太聰明，如果不是你在戰鬥上的天賦是在拙劣，單論邏輯和計算，或許一方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額，是嗎……等下，別岔開話題啊！”紅莉棲反應過來，她直視着芙拉質問說：“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學園都市！”
“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座城市，雖然這座城市經常會出夭子，但對於我而言還是太過安逸了。你應該知道吧，我是魔法側頂層的幾個人之一。”有個原因她對着紅莉棲無法說出，在一個地方安逸久了，就會和不應該有聯繫的人，有太深的牽連了。雙方關係淡一點，其實對彼此都好。
紅莉棲說：“是啊，從一開始我就懂的，只是不願承認罷了。一個能隨意調動龐大資源的人，怎麼會只是一名普通的交換生。你的身份、姓名或許連年齡都是僞造的”
“既然如此……”
芙拉還沒說完，就被紅莉棲打斷道：“但是，我纔不關心你的背景！我在意的，只是爲什麼明天你就離開，卻到現在還要瞞着我，我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我甚至可以和你一起，嗚”
紅莉棲的櫻脣被芙拉用手指堵上。
“說什麼傻話呢，你可是最喜歡實驗的科學少女，就這樣生活在和平的世界中，對你而言是好的生活了。”
紅莉棲不甘地說：“那你呢，你要繼續戰鬥下去？”
芙拉坦然地回答：“恩，直到阻擋我的敵人全部肅清，我纔會停止戰鬥，這就是芙羅莉斯ht阿麗西婭的日常。”
“我知道了，謝謝你能和我說這麼多。”紅莉棲垂下了肩膀，認命似得不再多言。
黑髮少女離去，可還沒走到門就停住爲了腳步，再次轉身。
她苦笑着，“我就這樣離開絕對會有大麻煩的，知難而退可不像你的風格，助手醬。你既然都知道這些事，一定會想方設法能阻止我的。而且以你的智慧，只要給予充足的機會，絕對會給我造成足夠的麻煩的。”，
紅莉棲同樣很苦惱，因爲有一個互相瞭解這麼透徹的朋友，即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麻煩。
“你要把我關在這裏？”
“太不保險了，所以我要對你做出一些心理暗示，對朋友用這種以前最討厭的能力，真是糟糕透了啊。”芙拉雖然還在笑着，但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你不能……”紅莉棲退了一步，她是知道的，芙拉的那種能力讓心理掌握的女王都吃了不小的虧。
但芙拉已經搶先一步，用那雙紫色的妖異瞳孔對上了好友的雙眼。
“深淵之魔眼”
紅莉棲眼神中的理智被空虛所替代。
“牧瀨紅莉棲，請記住接下來說的話。”
“首先你會忘記了剛纔看到的信息。”
“當你再次得知這個信息後，你只會當純地討厭芙拉的背叛，不會去想其中有什麼內情。”
“所以終有一天，你會忘了她，返回自己原本的道路。”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因爲芙拉，我對你……）紅莉棲眼中最後的掙扎緩緩消逝，“記住了。”
清脆的響指聲。
紅莉棲突然清醒，她困惑地看着侍立在眼前的黑髮少女，問：“芙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纔，我回來拿手機的。進來就看到你在發呆。”芙拉若無其事地從將手機塞入口袋中，“感覺這陣子的事情讓你很疲憊，不如好好回家休息下，紅莉棲。”
“恩？”紅莉棲擡起頭。
“拜…拜拜，我的好友。”
目送芙拉離去，紅莉棲總覺得對方剛纔的眼神很奇怪，她扶着額頭，“好奇怪，爲什麼，我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孤單的腳步聲迴響在幽靜的走廊中，伴隨着少女自言自語的聲音，“只剩下最後一件事情了，明天，淨世黑炎的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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