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公雞頭上一塊肉
作爲署長的蔡良翰和往常一樣,早早便來到了單位。
本來作爲署長,蔡良翰的上班時間是非常自由的,哪怕天天不來都行。
只是對於年過五旬的蔡良翰而言,時常造反的前列腺讓他對美色失去了興趣,高血壓、高血脂的身體又讓他不得不遠離菸酒美食。
因此,權力就成了蔡良翰中年生活的唯一樂趣。
每天在署裏辦公時,看着手下的工作人員們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度,以及自己一句話就能讓整個教育署的員工們忙活一整天的情形,蔡良翰的心裏就會迸發出令人心情愉悅的暢快。
所以,比起回家,蔡良翰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在單位裏待着,不停地感受着權力帶給他的美好。
蔡良翰來的很早,自然有人來的更早!
教育署的人事科長李英才原來是蔡良翰的祕書,後來被蔡良翰提拔爲人事科長。
雖然成了人事科長,李英才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伺候蔡良翰了。
但李英才依舊和之前一樣,比蔡良翰還要早的來到單位,繼續從事祕書的角色。
當蔡良翰坐在椅子上時,整間辦公室已經被李英才打掃的乾乾淨淨,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桌面上,擺放着今天的早報,茶壺裏是剛剛泡好的鐵觀音。
蔡良翰有個毛病,他就喜歡喝那種滾燙滾燙的茶水,他覺得這樣茶味兒才濃。
但凡茶水涼了一點兒,他就不願意再喝了。
所以,李英才每天早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鍋爐房打開水,然後感覺着蔡良翰要來了,這纔給他泡茶。
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打開今天的晨報,蔡良翰在椅子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愉悅的長出一口氣後,開始了作爲署長的美好且枯燥的一天。
沒過太久,手裏的晨報已經被蔡良翰大致看完了,正當他準備細讀一些比較感興趣的文章時,人事科長李英才敲門走了進來。
“署長,剛剛接到廳裏的電話,說是廳長想了解一下咱們署的人事編制情況。”
“讓您和分管人事的苗副署長、還有我這個人事科長現在就去廳裏一趟,當面向廳長做彙報。”李英才說道。
聽到廳長召見,蔡良翰自然不敢怠慢,他趕緊起身,一邊走到衣架旁穿上外衣,一邊說道:
“你快去通知老苗和司機,咱們這就出發!”
“好的,我這就去辦!”
很快,蔡良翰三人來到教育署的院子,上了一輛款式有些老舊的黑色轎車,然後駛出了院子。
此時,就在汽車開出院子那一刻,早就等候多時的武漢站特務們立刻發動汽車,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車內,蔡良翰正戴着老花鏡,翻閱着手裏的一沓教育署的人事編制資料,雖然他對署裏的情況很瞭解,但爲了彙報順利,他還是重溫了一遍。
駕駛位的司機經驗豐富,知道這時候開得不穩的話,容易讓看文件的署長感覺頭暈。
所以,司機穩穩的把着方向盤,將汽車開得又穩又快。
沒過多久,汽車開進了一條有些狹窄的巷道,只要穿過這條巷道,再開上十幾分鍾,就能抵達廳裏了。
“署長,廳長怎麼突然讓咱們去彙報署裏的人事編制情況?”
“按理說咱們的人事編制情況,都是在廳裏有備案的呀!”見蔡良翰把手裏的資料看完,副署長苗友頗這纔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蔡良翰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鏡,分析道:“前段時間,我和廳裏的幾個處長喫飯,聽他們說過省裏有意向要增加對教育事業的投入。”
“不管是經費、還是人員編制,都會有所提升。”
“我估計這次廳長召見我們,應該就是爲了這件事。”
苗友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高興:“原來是這樣,那這可是一件好事兒呀!”
“署裏的經費多了,咱們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人手多了,工作也就更好乾了!”
蔡良翰也露出一抹笑意:“是啊,以前咱們教育署受限於經費、人手,很多工作都開展不下去。”
“這次,咱們的好日子總算是來了!”
坐在副駕駛的李英才也順勢搭腔道:“署長說得對,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正當車內的蔡良翰、苗友、李英才三人暢想着今後的美好生活時,異變突生!
猛然間,一輛轎車迎面駛來,然後車裏的方向盤順勢往一側一轉,剎車、離合一踩,轎車直接斜停在巷子裏,兩側留下的空間根本不容汽車通過。
教育署的司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踩下剎車,蔡良翰、苗友、李英才三人猝不及防,身體立刻來了個前傾後仰。
“老侯,你怎麼開車的!”
李英才下意識的訓斥司機,不過馬上他就看到了對面斜停的汽車,這讓他立刻調轉了矛頭:
“這是誰呀,會不會開車,這麼窄的巷子,還斜着停!”
說着,李英才就要下車跟對方交涉。
後排座椅的蔡良翰、苗友兩人也是臉色鐵青,並未阻攔李英才的動作。
他們雖說就是教育署的正副署長,但好歹也是公雞頭上的一塊肉,大小是個官(冠),他們能受這氣?
然後,李英才剛從副駕駛下車,後面又開進來三輛汽車,徹底將李英才三人堵在了正中間。
緊接着,數名身穿中山裝的平頭青年從車裏跳下來,然後呼啦一下涌了上來。
見此情景,李英才反應迅速、辦事果斷,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上車、關門、反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怎麼回事?”
“他們是什麼人!”
“這是要幹什麼!”
眼見着中山裝青年們將汽車團團圍住,蔡良翰等人大驚失色,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
容不得他們三個多想,圍上來的中山裝青年們眼見着車門被反鎖,大夥兒也不多逼逼,兩個青年拎着錘子就擠了上來。
“嘩啦、嘩啦!”
錘子重重落下,車窗玻璃碎了一地。
啪嗒
車門打開,蔡良翰等人被中山裝青年們用力的拖下車,然後作風粗暴的將他們押走。
蔡良翰等人別看在教育界算個人物,但畢竟就是三個文人,他們哪兒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別說開口說話了,連路都差點兒走不動,發軟的雙腿一走一個趔趄,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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