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帥第二個爹！
這人的話可謂是殺人誅心，畢竟哪個男人能聽得人說自己的兒子像別人的兒子？
更何況是像大帥這樣掌控欲極強的梟雄。
肉眼可見的，聽完這句話大帥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看向秦川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善。
而就在衆人都等着看秦川的笑話，想知道他怎麼應對的時候。
張小六率先站了起來，看着剛纔說話的幾人表情有些憤怒。
“你們少在那兒東一句西一句的扯些有的沒的，我老師就是我爹又怎麼了！”
聽到張小六這話，連着秦川在內所有人都傻了，誰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只是目光紛紛下意識的看向大帥。
而大帥此時則是眉頭緊皺，儼然是一副要大發雷霆的架勢。
若是張小六給不出個解釋，怕是今天這一關就不好過了。
畢竟他不管怎麼鬧，老子不認了可還了得？
秦川心中有些緊張，想着若是一會兒大帥真動了怒，自己該如何應對。
不過好在張小六也不是莽撞之輩，看向滿臉怒意的大帥笑了笑才道：
“爹，打小你不就教我，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說你是最尊敬老師的，又親自挑了秦參謀長來做老師教我，一晃這麼多年了，我說老師也算我爹，不過分吧？”
此話一出，大帥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表情也變得多了幾分滿意。
“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模樣了，不是之前那個混蛋樣子了！老子可沒教你這麼多，是你這位老師教的好啊！行，這麼着你叫他一聲爹也不過分，我同意了！”
“大帥嚴重了，屬下不敢！”
秦川連連擺手，哪敢應下大帥這句話來，不過心中卻是暗自讚歎。
張小六這招確實高。
不管怎麼說，哪有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兒子成才的。
不管怎麼說，張小六從之前那個花花公子變成了眼下這個精明強幹的將領，這就是他秦川的功勞，這一點任何人都沒法不認可。
不過這也不代表大帥就能認可他調換這麼多將領的舉動。
果不其然，說完這句話，大帥緊接着話鋒一轉，又是看向秦川道：
“秦參謀長，你是教官出身，過軍校，教學生你是內行，可我看這帶兵你就外行了吧？一支部隊，最重要的是士氣，你一下子換掉這麼多人，傷了軍心啊！”
聽到大帥這句話，下面老派軍官心思頓時又活絡了起來。
本來剛纔看大帥誇獎秦川，這些人一個個心都涼了。
以爲大帥認可秦川，怕是不會爲他們做主。
可這會兒看到大帥依舊不認可秦川換掉這麼多老將領，瞬間又燃起了希望。
“大帥，依屬下之見，教學生和帶兵是一樣的。”
秦川微微一笑站起身，開玩笑，論講道理他怕過誰？
對付你們這些大老粗，九年制義務教育就能給你們講蒙了。
沒兩把刷子，怎麼給少帥當教師爺？
“哦？怎麼說？”
大帥一聽他這麼說，心中也起了興趣。
正如張小六所說，馬匪出身的大帥打心眼裏還是敬重讀書人的。
不管認不認可，他還是願意聽讀書人講講的。
不過下面那些老派軍官卻是一個個對秦川嗤之以鼻。根本沒把秦川的話放在心。
在他們看來，教學生那是小白臉和娘們乾的活，能和帶兵一樣？
“在我看來，教學生和帶兵最重要的共同之處，就是都要有規矩。”
秦川緩緩開口，而大帥聞言則是點點頭。
“沒錯，那個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嗎，規矩是要有，可貿然換掉這麼多軍官，是不是反而有點壞了你秦參謀長嘴裏的規矩啊？”
大帥依然是話中帶刺，而秦川聞言則是看向先前挑事的那個軍需處長。
“想要有變化，自然要壞規矩，不過我換掉的這些人，都是更壞規矩的人！”
一邊說話，秦川一邊走到了那名軍需處長身前。
軍需處長覺得事情不對，下意識的就想躲，可這麼小個會議室，再躲他還能躲到哪裏去？
“巡營的這幾天，屬下和下面的將士幾乎是同吃同住，不少人抱怨，總是喫不飽，飯裏面沒多少油水，可我查了我們奉軍的賬目，一個連隊一頓飯，十八斤半的肉，夠了吧？難不成我們的兵都是餓死鬼託生，這麼多還不滿意？”
說這話的時候秦川一直緊盯着軍需處長的表情。
幾乎還沒等他說到數字，一說到同吃同住。
這爲原本滿臉有恃無恐的軍需處長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大概他也沒想到，還有參謀長會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的吧？
“可能，可能是那個連人太多，按理來說應該是夠了……”
看着秦川目光灼灼，軍需處長冷汗直流，下意識的看向大帥。
而大帥聽到秦川的話也猜到了後續，表情這會兒也變得有些不善。
“呵，多了？一百一十人的連隊，照着標準還少了幾個，我告訴你吧，不是人多了，是肉少了！十八斤半的肉，了稱只有十二斤，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這……這……”
軍需處長嚇得面如土色，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秦川見狀也不管他，轉身看向大帥。
“大帥，屬下想請問，若是我們的士兵連飯都喫不，那這仗還有的打嗎？”
“沒得打了！”
大帥面色陰沉，同樣緊盯着那名軍需處長。
這人他是認識的，也是昔年跟着他的老人，否則剛纔也不會敢第一個冒頭。
他知道對方愛佔點小便宜，可沒想到竟然貪到這種程度。
十八斤變成十二斤，中間三分之一的缺口都不知道進了誰的口袋裏了！
“既然仗都沒得打了，那還要規矩何用？或者說，有這麼一羣蛀蟲趴在我們奉軍內部，規矩早就不是規矩了！反倒成了讓他們鑽的空子了！”
秦川聲音慷慨激昂，他是真的恨這幫尸位素餐的廢物。
若是沒有他們，也許當年的局勢不會惡化的那麼快，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百姓遭受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痛苦。
想到這兒，秦川也不再藏着掖着，繼續道：
“既然規矩已經不是規矩了，那依我之見，破壞不破壞便無所謂了，只有改革，挖掉他們這些蛀蟲，最起碼要做到讓將士們都喫飽飯，才能要求他們打好仗，才能讓我們奉軍戰鬥力更一層樓，有應對一切危險的能力！”
“所以屬下認爲凡事沒有絕對的對錯，要看目的是什麼，若是爲了自己的腰包，爲了一己私慾，那就是合規矩也是不對。但若是爲了奉系，爲了我們整個東北的長遠發展，那就是破壞規矩也是對的！”
說完這些，秦川頓了頓，回身抱拳看向大帥。
“今天換掉的這些人，各個都有道理，我也不便一一細說，不過我能說的是，大帥，屬下做的這一切，沒有一己私慾，屬下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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