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式原配[穿越] 第34节 作者:未知 “嗯!” 小强拿起凳子,跟着秦瑜往裡走,那條小狗跟着他,小强进了门,蹲下跟小狗說:“小黄乖,我明天再跟你玩。” “小黄是你的狗嗎?” “不是!是我跟娘买菜,看见一個阿婆扔出来的小狗,我偷偷抱回来了,被娘看见,她让我扔了。我娘說小姐养我們几個已经够费钱了。我只能把小黄放在外头。”小强年纪虽然不大,口齿伶俐,很是机灵。 秦瑜弯腰:“沒事,把小狗抱进来,以后我回来晚了,你让小狗在门口接我,好不好?” 家裡地方不小,人口也简单,是要养條狗。 “不,我以后和小黄一起等小姐。”小家伙抱起小狗,仰头对秦瑜笑。 “好,以后小强和小黄一起等我。” 听见這话,小强高兴得蹦起来,秦瑜把门给锁上,看着被孩子抱在怀裡的小奶狗,小奶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秦瑜,秦瑜說:“回去我們找你姐姐一起去给小狗洗澡,好不好?” 小家伙得到秦瑜的支持,兴奋地說:“好!” “還不快去叫姐姐?” “嗯!”小强抱着小狗大声叫,“姐姐,姐姐!” “耳朵都要被你叫聋了。”吴婆子从裡面出来,“啊呀!跟你說了,這個东西不要随便领回来,脏的。” 小强转头看正在往裡走的秦瑜:“小姐說让我养的。” 吴婆子见秦瑜,又听小强开心地說:“小姐說,让我跟姐姐一起给小黄洗澡,小黄会干净的。” “小姐。”吴婆子跟秦瑜確認。 秦瑜点头:“我同意的。” “姐姐,姐姐!” 小强把妮儿叫了出来,還把素芬也叫了出来,素芬過来问:“小姐回来了?要吃点东西還是洗澡。” “我和小强妮儿一起给小狗洗澡。”秦瑜跟小强眨了眨眼,“我马上下来,你们准备好水。” “嗯!” 秦瑜去二楼,把包给放了,下楼来,姐弟俩开了阳台底下的灯,把小狗按在木盆裡。 见秦瑜下来,妮儿让开了位子:“小姐,您来!” 秦瑜一起蹲下摸狗头,小奶狗被上下其手,呜呜呜地叫。 边给狗洗澡,秦瑜边說:“妮儿、小强,我打算送你们去读书。” “读书?”妮儿有些疑惑,“不是男孩子才能读书嗎?女孩子读书了要嫁不出去的。” “谁跟你說的?”秦瑜抬头看妮儿,“女孩子读书了可以自己挣钱,我读书了,才能去洋行工作。” “娘,小姐要送我和姐姐去读书。”小强跑进去跟他娘說。 花素芬快步走出来:“小姐,這怎么使得?” 秦瑜抬头:“花姐,孩子们去读一点儿书好的,妮儿以后可以帮我记账,像隔壁闻姨一样做個小管家,小强是男孩子,我以后的产业,总归要有人帮我做事,他大字不识一個,怎么做?” 秦瑜心裡虽然并未想把两孩子当成佣人,只是希望孩子能接受教育,不過她相信這么說花素芬一家接受起来也容易些。 “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该怎么报答?” “還能怎么报答,好好做事呗?”秦瑜跟花素芬說,“明天你去打听一下,边上哪個学堂收孩子的,回来跟我說。” “哎!” 听见外头有声音,依旧是墙角那裡,秦瑜站起来走出去,见到傅嘉树拿着個盒子過来,真的是被仙人掌扎得不带怕的。 第33章 傅嘉树走进来, 见秦瑜手上湿漉漉,两個孩子正在搓揉一只……小狗? 傅嘉树往围墙上看去,再次把目光投向那條狗:“我以后走大门。” 秦瑜一下子领悟了他的意思, 說:“小黄是小强捡来看大门的。” 秦瑜见他似乎不信, 又补:“要不你明天找人把那扇门给开了?免得你還要爬墙?” 听见秦瑜確認不是防着他,傅嘉树笑容重新上脸:“走,有好东西去。” 秦瑜见那盒子:“谁家出的糕点,包装這样豪华?我去洗個手,刚刚摸過狗,不能吃东西。” 傅嘉树低头看自己手裡那個古朴的锦盒, 她是怎么认为這是糕点的?他說:“我先上去了。” “去吧!” 秦瑜洗了手上楼,见茶几上放着的锦盒, 拿起来才发现,锦盒制作精美, 实在不可能装什什么糕饼, 问:“這是什么?” “打开看。”傅嘉树闲适地坐着。 秦瑜打开盒子,见到裡面是一條让人无法抗拒的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還是非常不菲, 秦瑜可不认为他们之间的交情,可以赠送這样超豪华的礼物,她问:“這是?” “道具。” “道具?”秦瑜不解。 傅嘉树从兜裡掏出一张折叠了的报纸, 递给她, 秦瑜打开报纸:“你随身带着报纸,不会拿着它上厕所吧?我告诉你上厕所看报, 容易有痔疮。” 傅嘉树:“……” “看哪個?”秦瑜从上往下看。 “看《女子不可假借自由开放之名自轻自贱》。”傅嘉树過来给她指那篇评论。 秦瑜读這篇文章, 刚开始作者摆事实举例子說明□□這個行当的悲惨之处, 這些人都是被迫的,与之对比的是受過教育的女性却依然愿意从事這样的行业,還顶着各种名头从事這种行业。比如余美颜,以作家之名,行不检点的之实。 后面文章中写道:“這個余美颜死了?其他余美颜呢?当我看到有报道称会英文和德文的女子,居然会流连于两位豪门公子之间,以玩弄男性于鼓掌之间为荣,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新时代女性,我深深地为她悲哀!” 我去!自己昨天上报纸,今天就被写评论文章了?妈的!捉奸要捉双,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可以這样写?也太恶心了吧? “你知道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嗎?” 秦瑜看着道具,又看這篇文章,署名是四月,秦瑜问:“胡家四小姐?” “聪明,就是她。我妈今天去打牌,年太太当着胡太太的面,一口一個好似我要是找了胡四小姐就是高攀了,不能以后出去搞七捻三。問題是搞七捻三不应该跟胡太太說嗎?她那個儿子都把原配给逼死了。年太太满嘴胡說,我妈当场還不能丢了风度,沒跟她计较。回来从我妹妹那裡看见了這篇文章,气得团团转。這挂项链是我爸给她拍回来的。我妈那一圈子太太都知道。她說让你明晚陪着我去舞会的时候戴着。” 這個傅太太就是有点儿孩子脾气,她都能想象她当时有多愤怒了。這位胡四小姐,也实在太会假公济私了,居然写這种文章,已经不是内涵她了,只差沒明晃晃地骂她是窑姐儿了。 秦瑜把报纸扔傅嘉树的身上:“我是被你连累。” 傅嘉树接了报纸,嘿嘿赔笑:“都是我不好。所以咱们不是得把面子给找回来嗎?” “行,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傅嘉树送完项链要走,又想起一件事,“我爸說,明天他想和你一起去达美银行。” 秦瑜很意外:“伯父去达美银行做什么?” “跟你一起去结善缘。他說我們這样的话就彻底得罪胡家了,我爸說,如今胡二和h银行的大班约翰逊走得极近,不仅不帮达美,還在落井下石。那我們就拉一把考夫曼。”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秦瑜总结。 “算不上敌人,最多就是对头,对头的对头是朋友。达美跟h银行也是对头而已。”傅嘉树說完這一茬又要走。 秦瑜想起今天的见闻,傅嘉树算是她在這個时代第一個有共同秘密的朋友,反正心裡有什么事,也不烦第二人了,跟他聊聊吧! “我今天见海东厂用很多童工,乔希跟我說童工沒什么大惊小怪的。纱厂的工作环境很差,裡面的管理人员很是简单粗暴,拿着鞭子抽打那些孩子。我一下子看不下去,這是普遍现象?” 听见秦瑜這么說,傅嘉树转回来继续坐下:“這确实很普遍,在上海尤为突出吧?尤其是租界這裡,无论是大洋行,比比如英资最大的洋行下有缫丝厂,煮茧這個工序简单,就用了很多童工,可你知道煮茧都是沸水,不少孩子烫伤之后沒得到治疗,造成伤残甚至死掉。” 秦瑜终于见到一個不认为是大惊小怪的人,兴华厂沒有童工,所以?秦瑜问:“所以你们厂裡才不用童工吧?” “不用,无论是船上,還是兴华厂,都是用十五岁以上的人。就是造房子那裡,是包给营造厂的,他们有童工,我們也沒办法阻止。這种事情伤阴德的。”傅嘉树叹息,“不過他们說的也沒什么不对的,不用這些孩子,可能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其实在美国,童工现象也屡禁不止,真希望每個孩子都能在年少的时候像我們一样吃饱穿暖,无忧无虑,能上学堂,而不是被锁在工厂裡,一天干十二小时。” 秦瑜回答他:“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倒是乐观。這么多年了!”傅嘉树躺着长叹,“每每看到我們和国外的差距,唉!” “肯定会有的,每個孩子都有书读。” “真希望那样的生活早点到来,那個世界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也许到时候他们也会有小小的烦恼。”秦瑜自己上辈子为了能考上理想的大学那個卷生卷死,“也许他们为了努力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也觉得很累呢?” “怎么可能?上学不要太幸福?我跟你說我小时候……” “可能我读书不好吧?”秦瑜只能找了個理由。 “不会吧!”傅嘉树当然不信,秦瑜的知识量,远不是他能比的,她說读书不好,這话怎么說的? 所幸這個世界還有人,能在看到這些孩子悲惨遭遇的时候,不会认为這种事情存在即合理,至少能够独善其身。 “不扯這些了,我看海东厂有很多問題,我想给宋舒彦一些建议,希望他能有所改善。增强跟东洋纱厂之间的竞争力。” 原本坐着坐着就躺下的傅嘉树,蹭地坐了起来,大惊小怪的叫:“你都沒有给我提什么管理意见,你倒是帮他出主意?” 他說出口之后,才发现他的话有很大的歧义,他和宋舒彦在秦瑜那裡有什么不同嗎?为什么巴望秦瑜对他更亲近,宋舒彦至少到目前为止還是她丈夫。 秦瑜听出傅嘉树口气裡有埋怨之意,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分清裡外?你那裡是先要把机器生产出来,而不是提高效率。再說我给你样机出主意,而且你還给了我兴华厂的股份,兴华厂也有我的一份儿,兴华厂的事儿,那不是我自己的事儿。” 傅嘉树心花怒放:“所以我是内人,他是外人?” 啊呸!他怎么又說错话了?什么叫内人? 跟傅嘉树相处久了,又了解了他的家庭,知道他私下可能会有些随性,也就随便他了,她說:“跟宋舒彦相比,你是我朋友,我是兴华厂的股东之一,自然是会投入更多的心力在你這裡,而当我們面对东洋纱厂的时候,海东就是自己人。我看市场上东洋布因为质优且性价比高,占领了中端市场,而国产布只能混在最末。海东是国内大纱厂,也是跟东洋纱厂能够有一战之力的纱厂,东洋人一直对我們虎视眈眈,东洋人挣的每一分钱,未来都是会成攻击我們的子弹。帮海东也是在帮我們自己,不是嗎?” 秦瑜這么說,傅嘉树发现自己沒有大局观了,汗颜真是汗颜,他還是问:“你觉得东洋人会打我們?” “我們积弱积贫,却拥有幅员辽阔的土地,英国通過殖民横霸世界,日本已经殖民朝鲜半岛多久了?一個国家的临时政府只能设在上海,你不知道?难道东洋人只要一個朝鲜半岛?” 提起這個沉重的话题,傅嘉树作为一個留洋,见過国内外差距的人,有着深深的无奈:“你說得对。” 秦瑜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猛拍大腿:“对了!那個胡四可有文坛的对头?” 上辈子记得民国的這些文人,报纸就像是微博一样,文人在报纸上怼来怼去。 “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给宋舒彦做改进,一個因素不就是想给童工改善环境嗎?這不是一個社会問題嗎?我請胡四的对头参与进来,做跟踪报道,他肯定愿意来写现实报告文学啊!另外一個這個人因为跟胡四关系不好,他要是知道胡四小姐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他会不会努力为我正名?让他们打口水仗,引发关注度就高,让童工問題暴露于阳光底下,兴许就是一個解决問題的契机呢?” 傅嘉树点头:“我去打听一下,就是沒有這样的人,我也去找《大公报》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