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組長上門
主要是爲向王守飛、許志玉二人瞭解下物資接收情況，他需要幫忙安排後勤，一些準備不充足的地方，也需要他張羅籌備一番。
將情況收集妥當，星月已現，林默也不再耽擱，夜色下踏上了歸程，回到駐地後，處理了下隊內的事務，洗漱一番，在疲憊勞累中緩緩睡去。
“鑫哥，不至於吧？這大早上便來我辦公室等着，這討債討的也太迫不及待了！”林默推開辦公室，差點想扭頭便走。
張宏鑫在辦公室內坐等着他，弟兄們都出任務去了，也沒人攔一攔，或向他通點氣，只能硬着頭皮進門，打趣着開口。
“還記得有債沒還啊？沒忘了便好！”聽着林默那話，張宏鑫有些沒好氣道。
“…行了…”不等林默出言，張宏鑫先擺擺手，他事情一堆，可沒時間跟林默糾纏不休。
“不是找你討債的，是外圍的那幾家，之前不是讓他們出人，北上爲修械所尋人嗎？現在好像是你吩咐他們順道經營的生意，有些什麼情況，想讓你過去處理一下。”
聽聞是此事，林默稍稍鬆了口氣，雖然又需擠出時間去處理，但總歸好過還債啊！盤算了下，林默將時間約定在晚飯前後，他也不想多耽擱。
不過張宏鑫並沒有放過他，開始在跟前大吐苦水，多累多辛苦啥的，明裏暗裏提醒，趕緊去他那裏幫忙，把債清了。
林默眼下是真有點走不開，各種事情太多，只能打哈哈，也大吐苦水，好一番拉扯。
好在張宏鑫也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裏跟他耗，不過林默最後也鬆口了，手頭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便過去幫忙，不過能否抽出那時間，他自己也說不準。
林默在辦公室呆了幾個小時，整理了情況這些，先去彙報了下行動安排的狀況，便出門處理行動相關的一些準備籌劃工作，儘量多做些，給四隊那邊創造更好條件。
四處奔走，將零零碎碎的工作安排妥當，至傍晚，林默幾乎踩着時間，乘車來到約定地方，其他人已提前到來候着他。
地點在城外，一處比較隱祕的飯莊，臨水，荷塘月色，算是略有幾分雅緻，是一處院落改建，經營一點食宿生意，叫它飯莊可以，叫農家樂也沒錯。
輕聲問了下此地情況，沒啥問題，林默也放下心，與赴宴幾人客套一番，林默示意先喫東西，事情飯後再談。
奔走一整天，中午也只來得及簡單將就幾口，眼下，說是飢腸轆轆也不爲過，所以林默也沒有跟他們搞那些虛頭巴腦的。
迅速喫喝妥當，生意經莒在這地方，都能有人來喫喝，味道這些確實不差，林默滿意放下筷，隨衆人拎着東西，沿着荷塘邊，走到對面一處涼亭，這才落座談起正事。
這地方，主家花了不少心思，荷塘堤岸上，鋪了碎石與石板，還繞塘弄了五六個涼亭，亭內桌椅照明齊全，可供來客賞景用餐。
不過眼下天氣轉涼，涼亭裏也沒有什麼客人，也正好，讓主家給送了火盆，幾人點着小篝火，喝着茶酒聊天。
圍坐下來，讓人留意了四下，幾人也將北邊的情況說了下，他們已替修械所搜尋到了不少人手，準確說，容易聯繫上的，他們基本已經溝通並安排人南下了。
也就是說，尋人工作的高峯期已過，後面的，都要磨時間並耗費更多精力，也急不來，需要緩步的推進。
而渠道路子這些，都已構建成型，找人與他們又是分開的，他們眼下可將更多精力投入到經營上，幾人便是來彙報相關情況，並討教後續如何安排的。
據幾人的反饋，眼下有三路人馬，在經營上取得亮眼成果，而其餘人，基本都已經只將經營視做打掩護的手段，負責尋人送人。
說下那三夥人吧！一夥活躍在渤海上，手頭有幾條自己的船，還通過一些手段，去掌握了一些大漁船、小客貨船，能爲他們所用。
藉此，他們在渤海南北，日據與國統區之間，趟通了數條走私路線，而且在兩邊，都憑自己搭上了一些線，讓走私活動基本成型，且還在快速發展。
聽完詳細介紹，林默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估計陰差陽錯，這路人湊巧碰上日本人謀劃白銀走私，才能比較順利的跟一些日本人搭上線，成爲扶持對象，讓他們成爲白銀走私生意的一環。
林默記錄了下他們的情況，準備交給四隊，以免此次行動中誤傷自己人，若有需要，緊急情況，也能尋求他們的協助。
至於這麼搞，對打擊白銀走私的影響問題？微乎其微，真正的大走私商那些，手頭有的是運輸的力量，可輪不到，用他們這沒多少人的走私勢力。
不過嘛，這也正好，這樣的合作者，事後纔可能看上他們走私那點利益，繼續合作，而非一腳踹到一邊，甚至宰了喫肉。
而且，對面的日本人不算賴，以接觸的時間點看，不論其是提前從什麼渠道得到消息，還是自己瞧出些啥，進行了佈局，都算是不錯的合作者。
林默將其中一些貓膩，剖析出來，又將後續所需注意留意的點，給提點了下，不過都是點到即止，並沒有過分深入。
這是與敵人直接接觸的活兒，有些事兒，需要自己有那能耐，有時候，幫的太多，並不是好事兒，沒那個金鋼鑽，是攬不得瓷器活兒的。
當然，這點，林默也是挑明瞭來講，不需要他們在這事上去猜去悟，恰相反，這意思，還需要準確傳達。
將情況反饋好，林默才繼續問起另兩夥人，他們都是直接進入東北地區活動的，但取得的成果，甚至遠超前一夥。
其中一路，搭上了一名頗有家世的嫡輩，當然了，並非繼承人，礙於其能力問題，其家族已選定養子作爲繼承人。
其則不知是因不服氣，還是不願淪爲繼承人的奴隸，選擇了遠離家族事業，靠着身世這些，來華經營一點門生混飯喫。
不過能力確實差強人意，不過其家世背景，也足以讓他，在當地軍政各方都很喫得開，也讓不少人藉着他旗號搞飯喫。
這一路人，通過一些渠道摸清了這消息，又用一些手段，成功與其搭上了線，藉着當地把持軍政的中下層那些人，賣他面子的便利，加上舍得讓利，會來事兒，迅速構建起了規模不小的生意網絡。
其經營的內容，是收攏東北地區豐富的出產，再通過開拓的明暗渠道，輸送往平津等，也就是林默之前提供的藥材這些經營方向。
日本人徹底佔據東北的時間還不算久，且經營重心，主要在工業及商品貿易上，對這些山貨之類的行當，涉足還不算太多。
而藉着豪門子的勢，派去的兄弟，能很容易與日本人在地方的中下層人員接觸上，而且行事還不仗勢欺人啥的，而是與他們分享其中好處。
行當內沒有過多日本人的勢力觸手，不至於產生利益衝突，而與當地軍政官員搭上線，當地人，哪怕地頭蛇，也得賣面子。
所以，雖然也不是沒有遇到麻煩，但他們還是迅速插了一手，且因人手有勢，在當地也沒少吸納人進來，更是大爲減少牴觸，所以迅速便擴張發展起來。
藉此，不但生意似滾雪球般迅速擴張，有此便利與遮掩，爲查找軍工人員下落及移送他們，也出了很大的力。
林默詳細問了下經營狀況，得知眼下已大體履蓋安東、奉天、錦洲及熱河等省區地盤。
這裏是僞滿所謂康德元年，即34年劃分出的省區，主要便是遼寧所在的南東北地區，地域着實不算小。
當然了，覆蓋指的是生意延伸至的地域，並非將生意獨吞，時間尚短，他們只是插了一手，還未大幅佔據當地市場。
不過其規模、收益及所形成的勢力，也確實不算小，最主要的，這個模式，在眼下迅速擴展明顯正合時宜，且具有很大的長期經營價值。
考慮過後，林默讓他們，悄悄將尋人送人的活計停了，後續不似之前，隨意查查便能摸到情況，需要深入去查，還可能觸及一些敏感的情況，會給他們帶去風險隱患。
甚至之前參與過的工作，也要收拾好首尾，畢竟經營下去，那便註定無法輕易隨便捨去，有些不必要的險，便不值當去冒。
雖然他們眼下，在當地具有一些勢力了，但在別人地盤上，不過空中樓閣爾，行將踏錯，那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且專注尋人的那些隊伍，一段時間磨練下來，業務能力也大幅提高，在這上面，還真不一定，誰更有能耐，包括送人也一樣，各種門路門道已摸得門清，正常也無需藉助他們進行。
且瞭解兩方眼下情況後，對其未來安排，林默一些新想法也變得逐漸清晰，是時候，也有必要提前做好一些切割了。
像這一路人馬，以眼下情況，若抓住機會擴張開來，那未來想收集一些情報信息，那是很輕鬆的，沒必要在別人也能辦的事上，把自個搭進去。
而剩下一路人馬，他們發展起來的經過，卻是有點湊巧，他們開始經營得並不順利，甚至已經決定往專門尋人的方向發展。
結果，因查找一比較重要的軍工人員，尋着行蹤，一路追查到了黑河省，也就是東北最北，黑龍江雞頭雞脖子那一片區域。
他們，也是扮作收貨的商隊，以此掩護行事，結果人沒尋到，卻在當地準備收一批貨折返時，意外碰上了一夥賣出貨的人。
也就是賣藥材、賣皮毛的一批人，看裝束像是山民，但手頭好貨很多，像人蔘，隨便便拿出了十幾根年份不低的純正山參，其他貨品也是上等貨色。
帶隊的弟兄，意識到這些人不簡單，立馬抓住機會，與對方建立了聯繫，雙方試探着進行了幾次交易，取得了對方信任，同時也大致摸到了對方底細。
說到這裏，負責對接那路人馬的外圍勢力負責人，賣起關子，從帶來的東西中，取出了好幾顆似小蘿蔔根一般的山參，讓林默看看。
家裏又是經商，又是從醫，林默可沒少接觸這類東西，這可難不倒他，藉着亭內稍顯昏黃的燈光，林默幾眼便看出了端倪。
接過又細瞧了下，林默開口說道：“山參艼帽大，成蓑衣艼，主體皮白細嫩；順體多，皮稍粗，少光澤跑紋多；須條偏短，細而繁多，直而少曲，野趣少。
外觀形態上，靈氣不足、野韻略遜，明顯的外東北山參特徵，當然了，最明顯的特徵，是珍珠點稀疏不明顯，這是當地腐殖土層深厚造成的特點。”
林默點出其中貓膩，清以前，中國的人蔘，主要出產自長白山一帶，但清入關後，將這白山黑水之間的區域，視做其龍興之地，進行了封關這些。
雖也有山參出產，但多供應皇家及滿旗勳貴，且出產有限，根本滿不足不了市場需求，不過長白山地區又被封控，所以只能向北向外擴展新的人蔘產區。
在現今俄羅斯的遠東地區，人蔘也廣泛分佈，但資源最豐富的，便是錫霍特山脈，也就是長白山山脈以北，臨近日本海的一片廣闊山脈，其特徵便是林默上面所述。
因當地自然環境，臨海雨量充沛，緯度高蒸發小，森林茂密，腐殖土層深厚，形成了異於長白山地區的環境特徵，也導致了出產山參形態上的區別。
那裏，也成了清朝時期，市場上人蔘的主要供應地，不過在鴉片戰爭以後，這片地區便被清政府割了出去，供應時斷時續，蘇聯成立以後，出產供應更是大受影響。
一批山民打扮的人，帶着那裏的山參出現在，臨近邊境的黑河地區，且手上這幾株人蔘，採挖時間明顯不長，貨品乃至那些山民的來源，自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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