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金雕出動
問題處理妥，黃建仁心中也長鬆了口氣，邊給林默泡茶換水，邊開口道着謝。
“…都是自家兄弟，這麼客氣可見外了…”林默也客套着應話，也沒坐等人動手，一同上手泡好茶，站一塊聊了起來。
“剛纔的處理沒問題吧？”兩人話題肯定繞不過這件事兒，不知出於忐忑還是啥，向林默問了一嘴。
“這些事情，意識到問題存在便好了，沒什麼多高明的應對辦法之類的，你們那般鄭重其事的處理，已經足以讓人引以爲戒！
真說遺漏，便是近期排查的那些線索，建議返工一輪，進行查缺補漏，最好交叉複查，若能發現些新情況，大家也能有更深感觸。”
黃建仁點頭，沒有多說，只是有幾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同林默吐槽幾句工作任務的繁重。
林默想了想，道：“適當休整，還是挺有必要的，連軸轉太磨人，可適當組織聚個餐、上模擬訓練房練練，適當舒緩身心。”
黃建仁笑着點頭，湊近一些，低聲道：“有大案也行啊！時不時穿插來一次，也能排解這些枯燥工作中的懈怠乏味。”
林默嘴角微抽，感情還另有目的啊？不過大案啥的，找自己能有啥用？那些事情，他雖能提上一些建議，但前提是合理，實際上他並沒有多少做主權。
看林默沒接茬，黃建仁表現出幾分失望，道：“我也沒有什麼離譜要求，跟老沈一樣，搞個可以長期跟進的案子就成。”
林默聽完，認真考慮起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接也不合適，何況其還是他哥親信，還曾爲林文華擋過槍，這可不是見外關係。
仔細斟酌一番，林默道：“要說長期跟進的大案子，還真有那麼一個，不過情況有點特殊，不是那麼好查，甚至有無結果都另說！”
“…哎呀…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見林默兜圈子，有點急切的黃建仁，趕忙催促。
林默見狀，正了正神情，頗爲嚴肅正式的開口道：“鴉片走私，準確說，是日本人主導的鴉片走案，之前案子大致情況，應該看過吧？”
不知林默賣啥關子，黃建仁還是點頭回應，道：“稍瞭解過，抓捕的一些人，牽扯到了日本人從事鴉片走私的事情。”
林默點頭，稍詳細的介紹了下情況，道：“根據掌握的情況，日本情報機關，應該深度介入到了鴉片生意中，且構建了龐大的走私販售網絡。
他們爲何會參與進這生意？除用這些禍害人的歹毒算計，錢肯定也是一大原因，日本比國府富，在情報工作中也投入更大資源不假，但終歸是有限的。
畢竟政府內部，還有各種職能的單位，你分得多了，別人自然會減少，所以哪怕再支持這工作，能分配的也終歸有限度。
而眼下，日本的情報機關，規模已極爲龐大，別說超我們，這個體量，在其他國家也鮮見，特殊意味着受到更多目光審視，乃至藉此由頭進行打壓。
但是吧！對於這個體系之內的人，意願肯定是繼續擴張，擴展自己的規模、勢力乃至話語權等，但相應需求主張，想在政府那邊獲得支持投入，也會愈發艱難。
這時候，自然便會傾向於，通過自主手段獲取擴張資源，像是我所偵破的第一個案子，上海那邊往其操控的商行，押注般的投入大筆資金，多半便是有此考量。
所以，日本情報機關參與進鴉片走私生意，錢也是一重大考量，當然，參與進來的，肯定還不止有他們，像關係緊密的軍方、殖民地政府，還軍政高層、其國內權貴財團等等，估計都有份。
論述這些，一個原因，是表明利益牽扯到方方面面，不好查，甚至查到些什麼，動手時，也可能因種種顧慮，不好對他們下手。
另一個原因，我想說的，是調查這些，也是有意義及現實考量，最淺顯的，便是打擊日諜機關的資金獲取，限制其擴張這些。
除此之外，既然這裏面有日諜機關參與，肯定不會只是單純的走私那麼簡單，像是用利益收賣拉攏某些人，或是用鴉片控制一些大煙鬼爲他們所用等。
說白了，那大概率不僅是一個龐大的鴉片走私網絡，也是一個龐大的間諜網，這不是猜測，這次抓獲的人中，便有被那張網網住的人蔘與進了間諜活動。”
林默指的，不是抓捕反抗被殺的安川、吉田二人，而是二人在這邊所聯絡的一些幫會中人，他們的口供林默找時間看過。
其中有幾人，便是被日本人的販煙網絡網羅進去，然後參與進了一些間諜活動中，準確說，是蒐集了情報消息，出賣給了販煙那邊。
涉及的，可不止侷限於與販煙相關，所以說，那是一個鴉片走私及情報蒐集網絡，並不單純侷限於某方面。
林默所說的，黃建仁聽懂了，但又有點迷糊，仔細斟酌思量一番後，問道：“你在前所提，有無結果另說是何解？”
聽到這話，林默立馬意識到，黃建仁哪裏未能搞明白，爲免再把人說迷糊，他仔細梳理斟酌了下言語後纔開口。
“黃哥，我所說的網絡，體量是極其龐大的，直觀點對比，可能整個情報處加起來，也遠比不上。
所以啊！咱們一點小動作，根本撼動不了他們，像這次案子，其被牽扯進來損失的，也就九牛一毛罷了，無傷大雅。
但小打小鬧爲對方撓癢癢，我又不建議做，因爲這會引起其警惕警覺，甚至對我們進行鍼對反擊，這麼龐大的對手，暫時不宜招惹。
而且，雖然其體量龐大，又是某些日諜機關的資金獲取途徑及間諜活動的一環，但隱藏的終歸不太深，也不會是日本情報工作的核心部分。
像其中某些人，是直接頂着日本身份活動的，不僅有恃無恐，其所蒐集的情報，也不涉及核心機要那些，但其體量龐大，若鬥起來，必牽扯我們大量精力，我還是傾向於，先揪出那些潛伏滲透進來刺探核心機密的間諜。
當然了，也不是說這些人沒威脅，甚至說威懾小也不合適，像那些不涉及核心機要的情報，大量收集後，同樣會有質變，就像張組長的工作一樣，故紙堆裏，收集整理一番，照樣能幫到大忙。
不過，想對此進行打擊，便意味着需撼動整個網絡，甚至將這個網絡撕得稀巴爛，那隻能是大規模行動，且不是一般的規模。
先不說情報處有無那能力去掀起行動，單說上述被牽扯利益的日本人，他們必然會還擊，在外交等各方面，或明或暗向國府施加予巨大壓力。
國府眼下，在對待日本問題上頗爲謹慎，連頂着日本身份從事間諜活動的人都不好下手，更別說惹出這麼大麻煩。
而且這個網絡，關聯的肯定不止日本人的利益，在國內同樣有龐大利益網，牽涉方方面面問題，想下手可不容易。
當然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對其展開行動的可能，只不過，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且短時間內大概率不會有，可能需要幾年乃至更久或始終沒有這個機會。
也就是說，你需要長期潛藏在暗處，悄悄對這個龐大走私諜報網絡進行祕密偵查，且還要去賭，最終有無機會對其展開行動。
當然了，潛在收益同樣是巨大的，且除去能展開行動帶來的潑天功勞，平常也能運作一下，像是將情況定期整理上報，只要有東西，報到校長那去不難，少說掙個露名機會。
另外，間諜活動也不會是孤立的，尤其像這種，相對不是那麼關鍵的間諜工作，與各方面牽扯必然不少，查出情況，可挑一些與販煙網絡牽扯不多的案子下手，如之前所辦案子那般。”
黃建仁聽完林默解釋，這次算是心裏真有數了，仔細考慮後，開口道：“這事可以一搞，不過肯定不能像老沈一樣，把全隊人都帶着負責此事，只能抽調部分人手，對此展開偵查。”
“這是肯定的！”林默點頭，回道：“之前我便說過，不能牽扯過多精力，全隊齊上陣，肯定不行，只能抽調一些人緩慢調查跟進。
我的建議，除挑選幾人負責長期跟進外，餘下人手可定期輪換，既避免被人察覺端倪，也做爲隊內定期脫離枯燥任務的一個去向，同時也是長期跟進的合理方案。”
這是偵查工作，無需像之前肖銳那般長期盯守，所以也無需擔心引起懷疑而不輪換，甚至輪換還可儘量避被覺察之類。
想了想，林默又補充道：“人手老闆很頭疼，估計支援不了，但資金上可以申請，用於發展內應、線人這些，或讓外圍物色合適人手協助。
這方面，建議多上點心，這網絡肯定遍佈各地，追查也免不了實地奔波，正好藉此機會，在各地反佈下一張線人網絡。
搞好了，不僅這案子能用，將來不論情報收集，還是在各地的反諜等行動中，也可以利用上，箇中好處不用我多言。”
黃建仁點頭，向林默道了謝，天色也很晚了，林默沒多留，又閒聊幾句，便告辭去洗漱休息。
第二日一早，早操及鍛鍊洗漱後，何長文同林默又商量了下行動後，便帶人前去調查。
林默並未同去，眼下進行的不過是覈實資料及先期偵查及準備這些，哪怕林默對此上心，也不會將時間花在這些上。
依舊有條不紊的，處理着手頭上的各項事宜，有對接溝通的，也有需要安排處置的，也有收集整理簽字及上報等等雜事。
又過一日，金雕準備北上，林默及徐顧煜、廖廷輝都來送行，當然也是做最後的安排，地點是在秦淮河這邊包了一家不大的飯館。
來到地方，趁人到前，徐顧煜同林默碰頭溝通了下，也順帶帶來了好消息，應對白銀走案，林默所提那些方案，已經得到批示，基本都按照提議安排。
比較有異議，或者說暫未完全定下的，便是貨幣研究相關事宜，不出所料，行政院那邊，並不是太願意他們過多參與。
當然了，這也跟戴老闆想盡量爭取有利於已的條件，提出了稍過分的方案，不過對面也差不多，都想多佔便宜，所以這件事還需要更多蹉商談判。
至於發幣談判，雖暫時未取得進展，但處裏之前依據林默的那些建議，推動利益相關者介入，已開始發力並取得成效，至少讓日本人在國外的干涉施壓，並未取得什麼實質成效。
當然了，這意味着，在那邊搞不定，他們的矛頭，也可能將調轉至國內，通過各種手段來破壞。
所以，徐顧煜提醒林默別過多抽調人手，近段時間，可能隨時需要出動應對突發情況，當然了，徐顧煜估計對他將精力放在盜墓團伙上有所顧慮，不過聽說只是安排了一個偵查小組，便未多幹預。
同時，像白銀走私，在日本人的縱容乃至支持下，也大概率會變得更加猖獗，所以金雕北上儘快展開行動，也不宜再遲。
待人來齊，大家在這飯館裏簡單吃了一餐，算是送行，沒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單純的喫頓飯，順帶交代一些事兒。
喫飽喝足，林默又提供給四隊一些回來後，新整理的關係、渠道等等之類，沒有擴散，只給了王明坤三人，所以包含不少涉密及私人的，多數是讓他們迫不得已之時啓用。
結束後，三支小隊分乘不同渡船，也去往不同方向，各自通過不同渠道北上，當然，這也與他們前期不同任務有關。
像王明坤，走陸路，搭乘火車走津浦線，如之前南下幾名日諜一船，從不同站點登車，同車奔赴終點及臨近站點。
他們應該是最早到達，進行前期準備及偵查工作，王守飛則搭乘客輪北上，挑的是一路停停走走的船，方便分開登船，速度稍慢，應該次達。
至於許志玉，則是隨那條基地船一同，攜帶着物資裝備等北上，因非海船，只能走近海，一路上需看天色海況等走停，速度估計會最好。
另外，一路上估摸着需與各色人等打交道，尤其到地方後，需自行將基地船來頭去向這些安排妥，以免引起懷疑。
一應工作，免不得應付地頭蛇這些，船上自然有懂的人，但也需有人幫襯，而在社會摸爬過的許志玉，算是最有應對經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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