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就這樣死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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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司馬明炎一前一後地走着,我心裏忐忑地不像樣。
如果白翎羽一定要經受背叛,那麼……他只要將我殺死便好了。
我不可以讓他絕望。
就像被身邊人聯合起來一同背叛自己的感覺,這樣的心情,只要有我一個人體會就好了。
我現在院子的門口,看到那個年輕的帝王,穿着銀色的盔甲,裏面是明黃色的衣裝。
他帶着頭盔,一雙英眉劍目如昔。
他看見我,翻身下了馬。快步奔了過來,一把將我擁入懷中:“朕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我麻木一般地由着他抱着,好長的一段時間裏,周圍寂靜無聲。
那蕭索的風聲在耳邊環繞,靠着他的懷抱,我有一瞬間就像這樣沉迷下去……
“可以放開我了嗎?”
我板着聲音,聽不出一絲起浮。
白翎羽放開了我,目光撇向我旁邊司馬明炎。又再次轉向我,認真道:“歌兒一直在這裏嗎?”
“是的。”
白翎羽拉上我的手,在我的手背摩捻良久,對我親和地笑,說:“我們回去再說。”說完他轉身就要拉我走。
我站在原地,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坦白道:“這次是我自己要逃走的,不關明炎的事。”
白翎羽轉過身,看不出喜怒:“我們回去再說。”
“就在這裏說吧。”我直視着這個帝王的眼睛:“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不愛你……我心裏佔據的人,也不可能是你。我想逃離你的掌控,明炎不過是抵不住我的請求,幫我的而已。”
白翎羽聽完我的申述,跟沒聽見似的,再次重複了一路:“我們回去再說。”
我閉了口,抿了抿脣,還是不願跟白翎羽走的動作。
白翎羽沒得法,只得將我抱起,上了馬。
我從不知道自己如此懷念這個龍涎香的懷抱。
他坐在我的身後,與我共騎一乘。
我們在無數百姓的注目下進了皇宮。
一下馬,體力向被透支一般。我不住的腿軟讓我坐在地上,小腹隱隱作痛。
呼吸好像越來越粗重,越來越困難。
我不得已想開口大力地呼吸起來。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甚至開始無盡地旋轉……旋轉。
我就這麼倒了下去,再無知覺。
這是我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見那繁麗的天花板是那樣地欣喜。
草草見我醒了,一陣欣喜:“娘娘,您醒啦!”
“嗯……”我拖長了尾音,從窗口吹來的風揚起草草額角的發。
我看她的笑容,竟不覺恍惚起來。
草草對旁邊的阿里說道:“快去請皇上過來,就說娘娘醒了。”說完,她喜笑顏開,從進屋的宮女手上拿來一碗湯藥:“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總算熬出頭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熬出頭了?”草草扶我起來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固定着鎖鏈。
不可置信地掀開被子一瞧……腳上也固定着鐐銬!
草草見我驚愕,不以爲然道:“娘娘!您懷孕了!”
“嗯?”
“胎兒快三個月了呢!”草草說着,爲我重新蓋上被子,將湯匙喂到我嘴邊,連語氣中都帶着一種欣喜:“娘娘,將這安胎藥喝了!您那日回來突然暈倒,皇上叫了宮中最好的溫太醫給您把脈。這才道出您有喜了!”
我懷孕了?
什麼鬼?怪不得我幾個月都快忘了來例假這茬!
等等……
草草剛纔說什麼來着……
我懷孕三個月了……
懷孕三個月了……
三個月了……
我很久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反射弧略長的我開始知曉肚子裏竟然有了一個小生命?
我摸了摸肚子,這樣的動作讓鐵鏈碰撞,發出冰冷地碰撞聲。
我並不張口,只是接過藥碗,憋了口氣大口大口地喝着烏黑的藥汁,喉嚨裏傳來汩汩的聲音。
無論怎麼樣,身體不能廢!
我試着下牀走路,草草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這個鐵鏈短的根本不足我走到門口的長度,最多去案臺寫寫毛筆字,亦或是去榻上下棋。
連窗口以後怕是都趴不了了。
我重新躲回被窩裏,對草草吩咐道:“你出去吧。”
草草捧着空了的藥碗對我服了一禮:“奴婢告退。”
我看着草草的離開,心中突然一陣顫粟。
白翎羽他到底想做什麼?
草草看到我已經如此,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她希望的,便是我把孩子生出來嗎?
那我呢?她可有關心過我的處境?
呵。
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如果我要是這樣質問草草,她肯定會一臉想當然地歪着頭說道:“娘娘如今的處境怎麼了?皇上寵您,又懷了皇子……”
罷了。
我摸着肚子,將頭矇住仔細回想。
三個月前的我在哪裏呢……
腦海中一路倒退,我呆在小院裏半個月,司馬明炎將我抓走,我參加秋季狩獵,被白翎羽抓回來,黃夫人知道我的身份。
對了!
包子大胃王比賽!
就是這個!
我心中突然驚愕。
我好像……給白翎羽帶綠帽子了?!
在四個月前白翎羽將我放出宮,他是三個月前出的宮。
這樣好像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以爲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白翎羽的,然而……
門口傳來三聲拍掌。
白翎羽來了……!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被窩裏毫無邊際的黑暗讓我閉上眼睛,不敢想像等會兒會發生怎樣的事情,發生什麼樣的對話!
“都下去吧。”白翎羽的聲音如常般沉穩。以老太監爲首的宮人道了一聲“是”,說完齊齊退了下去,最後還將門關上了。
突然被窩裏的空氣幾乎灼熱地要將我窒息一般。
我發覺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身後已經起了薄薄的一層汗。
我好像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
一下……一下……
頻率隨着越來越近地腳步聲而越發快了起來。
那個人的腳步聲停在牀邊,他隔着被子拍了拍,說着:“我聽草草說你已經醒了。”
我沒有動作。
我甚至沒有勇氣掀開被子去看那個人的面容。
我怕見到他的神情……
房中又靜默了良久……
被子被人緩緩掀開,那光越來越亮,連空氣地清新許多。
可是……我第一次不願意掀開悶熱的被子。
那種感覺就像八光我的衣服,將我整個人暴露在世人之中的窘迫。
我還是被他拖出了自己的被我,就像蝸牛被拉出自己的殼一般。
白翎羽一雙黑色的眸子讓我不敢與他直視,好像驚慌失措的我眼神隨處瞟着,沒有一處敢停下來,定睛於某處。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不愛你。”
“還有呢?”
“放我走。”
“嗯?”
他的聲音就像一個地主看着乞丐抓住他的褲腳般地調笑。
我咬着脣,對上那人的瞳眸,一字一句:“請你放過我吧,就當是每日一善好不好……?!”
白翎羽聽到我這一句話,猝不及防般突然遏制住我的脖子。
緊緊的……豪毫不放鬆……
帶着從未有過的恨意,他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諷刺。
“若我放過你!誰有來放過我!誰來!!”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我直接懵了。
蒼天饒過誰?
把無味的恨意加個他人,不過是想讓自己空虛的心有一個依附罷了。
我又何必要爲難你……
脖子的力道不斷加大,我覺得自己的耳根已經開始爲不暢的呼吸而變得通紅不已。
當呼吸越來越困難的時候,耳朵也開始“嗡嗡嗡”地響。
我說不掙扎那是假的。
任哪個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會覺得生命開始變得無比重要。
正如我歷史老師曾經曰過:人吶,就是賤!
我雙手抓上遏制住我脖子的手,那力道極大,我強撐着自己尚有的意識,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開。
我泛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的手,那個本事溫熱的,要挽着我的,與我說要與我“共賞盛世繁華落盡,看遍花滿天下”的人,如今卻想要殺掉我……將我置於死地!
所以說啊,人的誓言就是薄弱到說過就忘的地步呢……
人之所以會念念不忘,要麼是因爲那件事不圓滿,要麼就是主角其實從來都不是他。
我扭過頭,看見他怒氣已經佔據了全部的理智,對他一笑。
我不知道這個笑容是不是藏着我太多的釋懷。
總之,就讓從前所有的不堪和往事,全都覆滅吧。
我怕我走過了三生石會有太多的不捨,而着後悔已然來不及地被推下那輪迴之路。
眼角掉下的一滴眼淚,就當爲我自己哭吧。
洛笙歌做了太多讓人傷心和難過的事情,就讓我把殘留給他們的記憶,隨着我的死,一起帶走吧!帶走吧!
全都……消失吧。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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