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宴
更加對命運感到無力則是來自未來的人,因爲王者征程的歷史已經被白紙黑字地記載下來。從富含傳奇性的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中加冕,抵達巔峯。當時的人們肯定不會相信某個不起眼的年輕人會創造出這段不可思議的神話,但未來的人早已經翻閱過了整本書籍。
知曉傳奇終有落幕,或許英年早逝,或許兵敗垂成,亦或許遭遇命中註定的另一位英雄,一同迎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在未來的人眼中,結局提前知曉,所見的一切過程都變得乏味。
匈奴大營中進行着一場熱鬧的晚宴,等同於決戰前最後一場大型活動,每一個匈奴士兵都能分到一份羊肉和酒。
篝火驅散了草原夜晚的寒冷,古老的匈奴歌謠流傳於大營中,他們在歌頌天地、四方神明,讚美爲他們帶來勝利的王——阿提拉。不可一世的東西羅馬帝國,如今被他們的弓箭與刀刃證明一觸即倒;號稱不可攻破的君士坦丁堡他們也已經去過一次。追隨匈奴王阿提拉,戰馬的鐵蹄無可阻擋,東羅馬帝國慷慨地奉上數不勝數的黃金,以此神兵利器終於“擊退”了匈奴的大軍。
他們堅信王是天神的代行者,追隨那位王,就可以得到黃金、奴隸、牲畜以及勝利。他們堅信此次征途的終點將是西羅馬帝國的首都——拉韋納。此番他們並非侵略者,而是響應西羅馬帝國公主的邀請,爲他們的王阿提拉迎娶西羅馬帝國的公主前來助興喝彩。女人與女人結婚放在普通人家當然不可想象,但他們的王不同,王的決定必定正確,哪怕轉而迎娶西羅馬帝國的國王也沒關係。區別只在於西羅馬帝國需要獻上一半的國土當嫁妝,或者全部!
歌謠還未完結,但鈴木友紀因爲不小心被熱情的匈人將軍灌了一碗酒,已經無法聽清歌謠的內容。saber貞德返回後,他已經躺在毯子上睡着了。
晚宴還在繼續,在篝火燃盡前不會停止。
“抱歉,女士,您的搭檔比我想象中更稚嫩。我問他今年多大歲數,16歲。我想着我16歲時已經迎娶第二個美麗姑娘當老婆了,應該能夠喝酒。應該能喝……”匈人將軍說完大笑着離去,守護在鈴木友紀身邊的女劍士讓他本能感到危險。
貞德扛起自己的御主,準備先一步離宴,把鈴木友紀安頓好。她今晚總覺得需要保持警惕,archer提起過,assass殺死了archer的御主。貞德今天白天見識過archer的射箭本領,與她拉開距離戰鬥會陷入極大的不利中,archer的箭頭太準了。
因此assass一定擁有一擊得手的寶具,才能偷襲成功,並全身而退。
“代我轉告你們的王。我的御主喝醉了,我們現行離宴。”貞德向負責傳遞消息的衛兵說明,後者立刻跑回晚宴中心,準備向阿提拉彙報。
貞德腰間掛有一張來自東方的絲織品,她剛纔參與了阿提拉發起的“遊戲”,在純力量的較量中輕鬆擊敗軍營中數名所謂的大力士,她只用了不足一成的氣力。阿提拉詢問過archer是否也來比比氣力,但那位綠頭髮的神射手拒絕了。
貞德除開擁有聖盃在她降臨時賦予的當代常識,也記得自己生前的記憶,所以她清楚沙隆之戰的始末,很快溪流將變得渾濁,捧起鮮紅色的液體,分不清是血還是血水。
“尊貴的客人,是否這場晚宴不夠盡興?馬上有一場巫術表演,我們的王還準備了很多節目掃除客人旅途中的枯燥。”
一個佝僂的老巫師從後面追來,他是匈奴王阿提拉的巫術顧問,至少貞德不認同“匈帝國大巫”之類的異端頭銜。名爲烏維,除去大巫師的身份,還是匈奴帝國裏的大貴族。
他的門徒都站在稍遠的距離外,並未接近。
“並非你們的表演不夠吸引人,而是我的御主喝醉酒了,我要送他會營帳裏。離開晚宴區域,就能感覺到開始變冷的夜風,他露天睡一晚會感冒的。”
“那太可惜了。等我們擊敗了西羅馬帝國的聯軍,還會舉辦一次晚宴。屆時請一定賞光。”老巫師微眯着眼睛,只剩下兩顆牙齒的嘴巴不停顫動,看起來使用了某種特殊方式使得能正常說話。
貞德雖認爲匈奴人的巫術屬於異端,但她不會干預,畢竟這裏是匈奴人的領地,作爲客人不可失禮。
她扛着鈴木友紀返回阿提拉專門爲他們準備的營帳,說是爲兩人準備,實際住下7、8個人也綽綽有餘。
營帳內奴隸正在整理被褥,但她們忘了把喫完的果殼處理掉,以爲放在營帳的角落裏就不會被看到。
貞德看向角落果殼的時候,2名奴隸也終於意識到失誤,趕緊跪在地上向貞德求饒。
“我說過了,我不會把你們當奴隸,你們也不要給我添麻煩。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這裏的食物你們都可以喫,但請把垃圾丟到正確的地方!”
貞德並非在意這兩個女奴隸的高盧血統,她對於沒有威脅的普通人一視同仁,無論來自哪個民族。建議鈴木友紀不退回兩個奴隸,也是爲了省事,跟這兩個女奴隸會不會被處死沒關係。
對她而言,本次聖盃戰爭中除了從者和自己的御主,都是過去的人,就跟書裏的角色一樣,他們的命運已經確定,無需由她來干預。
“我需要做禱告,你們兩個照看好他,讓他好好睡一覺。”貞德把鈴木友紀放到鋪好的被褥上,示意兩名奴隸在一旁呆着就行。她今天還未向主禱告,已經不需要進食的她,對於信仰的虔誠不改,向主禱告等同於必須要做的事情。
夜晚的風不時地吹拂着營帳圍布,5世紀的帳篷還遠遠未達到完全防風。貞德細微的禱告聲也被風聲蓋過,兩個奴隸沒有聽清貞德誦讀的言語,她們也不需要聽清。
這種寧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因爲不敢出聲,兩個女奴隸也開始昏昏欲睡,一直以來被關在鐵籠或被匈奴士兵牽羊一般驅趕行路。她們兩人很久沒有得到安寧的庇護,即便只能跪坐在新主人身旁,也讓她們緊繃的心絃放鬆下來。能喫到新鮮的水果和麪包,有乾淨的水,還有溫暖的燭光和營帳,即便是未被匈奴人抓獲前也沒住過這麼舒服的環境。
自由這東西對於她們並不值錢,就像她們的命加起來也沒一頭羊值錢。
貞德聽到了異常的響動,就在距離她不足500米,方向爲背後,不同於匈人士兵的腳步聲被她捕捉到了。即便稍縱即逝,只存在片刻。
貞德維持着禱告,繼續聆聽夜風中的響動。
每隔數分鐘纔會規律地出現一次,時而靠近到不足300米,時而遠離到無法判斷的距離。就像是在邀請貞德,讓她提劍過去,親自看看究竟是誰帶有敵意地徘徊着。
但貞德不傻,她有7成把握是assass在遠處搗鬼,試圖讓自己中計離開御主身邊,好讓其下手。
聖盃戰爭正常來說將有七騎從者降臨,目前貞德只知道存在兩名從者,並不能保證沒有其他從者現在正躲在暗處,同assass等待着殺死鈴木友紀的機會。如果可以貞德想向還在晚宴中的archer發信號,請她去跟assass“敘舊”。
“……我……這是在哪裏?”鈴木友紀從被褥中醒來,在他身邊兩名奴隸相擁而睡,並未發覺主人醒了。
“安心睡吧,你不是很疲憊了嗎?聖盃戰爭中可不會有多次能好好睡覺的夜晚。”貞德背對着鈴木友紀,依舊在禱告。從者不需要飲食,也不需要睡眠,他們是極其強大的神祕側“兵器”。
此刻臨近結束的晚宴中,阿提拉也喝得有些醉醺醺,她背靠着王座,觀賞作爲壓軸演出的噴火表演。身邊的奴隸們在兩小時前已經被她趕走,今晚她很高興,不想再看到低賤的奴隸。
“王,好像來了某個噁心的傢伙。我也能提前離席嗎?”archer敏銳的聽覺完整捕捉到了assass的腳步聲,並確定明確方位。她是射殺卡呂冬魔豬的獵人,對於復仇一事絕不罷休。
“我下令過,不能讓新來的魔術師喝酒。我的一位將軍卻違反了我的命令,你明白了嗎?archer?”阿提拉這時卻毫無醉意,雙眼中依舊保留有白天時候的睿智與沉着。年近45歲的匈奴王,早已過了少女的年紀,風貌依存的她見多了背信棄義的愚蠢行爲。
“看來我的敵人過於着急了。”archer此刻同樣冷靜,她想復仇以洗刷恥辱,但並未立刻動身。獵手喜歡看着獵物自信地踏進陷阱裏。
“不,archer。是我們的敵人。”阿提拉糾正了archer的錯誤,她雖沒有與archer締結契約,但依照聖盃戰爭規則視作archer的御主也未嘗不可。因爲提供archer魔力的源頭就在阿提拉身上——聖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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