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花衣魔笛
她也的確是這樣做的,帶着鈴木友紀返回河道下游的據點,她給鈴木友紀找來麪包和乾淨的水,就鑽進右側的房間,放任鈴木友紀不管了。
爲了預防再出現被笛聲催眠的糟糕情況,貝法娜早已經將這座據點加固了防護級別,臨時的魔力柵欄可以阻擋普通人進出。從外面看這座工坊化的據點只是帶着一層虛幻感,坐落於無人區之中。
入夜前,rider派遣獸在河對岸告知了最新進展,通過獸羣rider已經暫時控制了疫情擴散,不過rider再次強調他的方法只管用3天時間,後續疫情依舊會大範圍爆發,併成片收割感染者的生命。留給城中活人的時間並不多。
鈴木友紀與貝法娜都很好奇rider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貝法娜廢了好大勁,才治療了百餘人,其中個別幾個重症的病人直接被人道處理,貝法娜說經過她的治療,也有着不小的概率重新發作,最終治癒率不高。
不論rider是否在給他們挖坑,故意放情報出來,讓他們陷入危險,從已經情報和結果來看,rider都算是幫到了忙。或許那位不肯露面的羅馬皇帝,即要聖盃戰爭獲勝,又理解拯救城市的重要,真正響應了其御主喬治的願望。
在鈴木友紀整理線索,回想白天經歷的同時。躲在最右側房間的貝法娜正在“遙控”一隻灰塵精靈使魔遠程到達城南面。她檢查設置在城中的標記後,發覺城南門的魔力痕跡反常,白天的交戰位於城東區的空置街區,那裏推測只可能是assass的勢力範圍。
觀察着糖漿間影像的變化,貝法娜的使魔在夜色中悄然抵達了魔力異常的中心點,臨近南門的一條小巷。
使魔還沒看清具體狀況,貝法娜與其就失去了聯繫,小巷的空氣中檢測到大量變異的病菌。在使魔失去聯繫前一秒,貝法娜發覺本質上可以歸爲非生命體的使魔也感染了疫病。
貝法娜只能認爲那裏有“黑死病”,或者“黑死病”在那裏放置了大量變異的病菌。
“3天時間?3天時間……”貝法娜在重新驅使使魔的同時,咀嚼着來自rider的承諾。雖不能排除rider真的大發善心,要彰顯愛民功績,用了貝法娜不知道的方式快速治療了全城病患,但她仍感覺大概率rider做這樁好事另有目的,故意設置了3天時限,即不長也不短,刻意想打亂各組目前的作戰計劃。
貝法娜唯獨想不出rider靠什麼辦法,做到阻止疫病在3天內不爆發,甚至傍晚時候,貝法娜發現的輕症患者,跟正常人的身體看起來一樣,也沒頭痛發燒之類的不適症狀。
在她的印象了,羅馬帝國史上幾位出名暴君裏,沒哪個掌握醫術,更別說辨識草藥,治療病患了。
————
一夜“寂靜”,陰謀悄無聲息地排上進度。
全城遊蕩的獸羣改變了目的,它們收攏之前鬆散的陣型,變爲密集的小羣,每一羣中都必須有一頭不同於量產貨色的首領。目的僅有一個——搜尋自稱“魔神”的外來侵入者。特異點成型後闖進一個未來人已經夠神奇了,這次居然還冒出一隻如此可怕的存在。
瞭解內幕的三騎從者都很疑惑,懷疑特異點的外殼上是否出現了漏洞,即便rider使用皇帝特權進行專業的占卜,也檢查不出問題。
rider的占卜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在冥想中見到了一顆龍牙,明顯不屬於此時代的物品,似乎外人闖入跟使用這件物品有關。但至今爲止,rider也沒見過如此怪異的物品出現於城內。
因無法在夜間出行,鈴木友紀很早就陷入了睡眠,據點周圍過於安靜,他這次依舊睡得很平靜,烈火的幻境一閃而過,未對他的精神狀況造成影響。
但在後半夜,他的夢境變得愈發離奇。
紙片化的小鎮,迷茫無助的鎮民,歡迎着一位穿着花衣的流浪藝人進城。
鎮民唸叨着鎮里老鼠作害,穀倉受襲,他們用了各種辦法都沒效果。
流浪的藝人自稱自己掌握魔術,可以用笛聲引導老鼠,將這些危害小鎮的小東西驅散。只是幫忙不是無償的。
“一隻老鼠,一粒金穗,一條人命的價格,買下您的魔術。請自然寬恕,請神明寬恕,我們無能爲力。”鎮民如此不斷央求着到來的花衣吹笛手,紙片化的他們在鈴木友紀眼裏像是人類又不完全是,單層的片面,彷彿一切都僅是演繹的戲劇。
戲臺般的小鎮上,反倒流竄的老鼠們是有血有肉的,鎮民在這裏被醜化了。除了像是主角的花衣吹笛手,鈴木友紀靠近也看不到面容,那人似乎根本就沒有面貌。
外來的花衣吹笛手吹響了悠揚的笛聲,鈴木友紀同搖曳晃動的鎮民一樣,無意識地沉浸在了笛聲中,聆聽自然的讚美,生與死的循環,人命不過是滄海一粟中的浪花……
當鈴木友紀從笛聲中恢復,他見到吹笛人帶着整齊劃一的鼠羣,向着河畔走去,那人表現得像是鼠羣的指揮人,暴躁的老鼠們順從笛聲的旋律,全數離開了小鎮。
畫面一轉,只有花衣吹笛人回到了小鎮,它向鎮民討要約定的獎賞。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鎮民很自然地開始推脫,時而展示空蕩蕩的穀倉,時而懷疑着老鼠還藏在骯髒的角落。
總之,花衣吹笛人等了一天都沒見到一粒金子,它依舊堅定地要求獎賞。這是約定,約定必須遵守。人與自然理應相互尊重。
“走吧!走吧!骯髒的老鼠走了,您也請走吧!沒有金穗,沒有食物,我們……什麼都沒有了。”鎮民在入夜前開始驅趕站在小鎮門口的吹笛人,並逐漸演變爲暴力驅逐,將趕走的鼠羣的“恩人”強行趕出了小鎮。
夜晚笛聲再次響起,說謊的鎮民得到了報應,他們並非一無所有,他們還有珍愛的孩子。隨着花衣吹笛人的笛聲,孩子們跟鼠羣一樣強制順從,跟着這位沒有面容的存在走了。
在隊列行至鈴木友紀身邊時,那位吹笛人突然靠近鈴木友紀,向他伸出手。
“大哥哥,要一起走嗎?”女童的聲音從吹笛人的衣袍下傳來,鈴木友紀感覺自己聽過這個聲線。
“不,不能。我不認同。孩子們是無辜的。”鈴木友紀給了他自己的判斷,他不敢阻攔也無力阻攔,但還是要說出他認爲必須的指責。
“無辜?無辜是什麼意思?”發出女童聲音的花衣吹笛人困惑地晃了晃腦袋,它上下打量鈴木友紀,又回頭看了下身後排隊跟隨的紙片型孩子。
“無辜是例外的意思嗎?不成立哦~大哥哥爲何會存在如此錯誤的認知?他們感染病菌也會死,而且死得更快,更快地迴歸自然母親的懷抱。這是自然規律,人人都一樣。如果大哥哥發覺例外情況,可以告知莉莉,莉莉會及時調整病菌基因,優化人類孩童例外的漏洞。目前來看應該是沒有例外的。”
“你是……”鈴木友紀記得自稱“莉莉”的那名神祕少女,吹奏笛子,帶來甚至能感染從者的病菌。真名爲“黑死病”的特殊從者。
鈴木友紀現在明白了,“黑死病”本身沒有概念,但確確實實是憎恨人類的天敵。如此的從者,職介即爲復仇者(avenr)。
“大哥哥是在翻閱莉莉的情報資料嗎?沒關係哦,想看盡管看吧。遊戲還會繼續下去,剩下2天時間了哦~2天以後這座城市會發生什麼呢?大家哈啾、哈啾地死去,一同迴歸自然,莉莉將爲自然母親獻上最美麗的花朵。”
沒有面容的花衣吹笛人散爲無形的病菌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它身後排着長隊的孩童。虛幻的夢境裏沒有邏輯可言,但鈴木友紀出於本能地好奇,還是跑向了虛幻的小鎮。
鎮中所有大人都姿態各異地倒在地上,紙片化的身體於地面貼合在一起,遠處看甚至讓鈴木友紀誤以爲空無一人。
不,並非空無一人。鎮裏到處老鼠爬行,穀倉內外多隻狂躁的老鼠站起上身,向試圖靠近的鈴木友紀發出警告:這座小鎮已經屬於它們了,人類不得再進來。根本就不存在自然寬恕的可能,笛聲是死神到來的預告,而非帶離災禍的福音。
“都會死?”
對着狂躁的老鼠發出問詢,當然得不到答案,反而多隻老鼠長大嘴巴撲來,鋒利的門牙在鈴木友紀眼中不斷放大。
驚恐中鈴木友紀從噩夢中驚醒,他發覺自己坐在椅子上入睡,而房間內的兩扇窗戶大開,將寒冷的風吹到了他身上。
“是噩夢嗎?”
帶着僥倖心理,鈴木友紀躡手躡腳地走向窗邊,試圖合攏不斷往裏送冷風的窗戶。
忽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一雙晃動的圓頭皮鞋,順着鞋往上看去,一位穿着黑衣花裙的少女正睜着大眼睛打量着鈴木友紀。
“貴安。沒錯哦~大哥哥可以依靠聖物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可以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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