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預感
鈴木友紀回到酒吧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吵鬧的雨點聲響像是舞臺下觀衆最熱烈的掌聲,接連不絕。
“夏洛克,你還算沒丟了我們英國紳士的臉面,知道幫女士擋風遮雨。”莫里亞蒂擦拭着空酒杯走到門口,將兩條毛巾丟給進來的兩人。
目前酒吧裏沒剩下顧客了,莫里亞蒂望了下外面繼續增大的雨勢,搖搖頭把一塊關門牌子掛在門口,隨後他關攏了酒吧的店門。把雨滴完全隔絕在外。
“遊戲設計者安排的男女主角剛纔也登場了。我想最快今晚前半夜就會發生事件。”福爾摩斯脫下淋溼的西裝外套,他走到靠近窗戶的位置,把還未關嚴實的窗戶合攏。
“這麼快?”鈴木友紀有些驚訝,按她的設想,至少要到明早守備騎士帶人來複查,兩方起衝突。中文網更新最快電腦端
“你如果身上綁着定時炸彈,別說外面下大雨,就是下刀子都要搶先……”福爾摩斯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防備莫里亞蒂教授。
“你們兩個能不能先跟我講講剛纔外出的一小時時間收集到了什麼線索?我這位犯罪專家能從另一角度給予幫助呢。”莫里亞蒂把擦乾淨的杯子一一放入櫃子,從另一個櫃子裏搬出三份英式炸魚和蛋糕甜點,他依次倒了兩杯葡萄酒和一杯蘋果汁,全部放在了一張桌子上。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邊坐着喫晚餐,邊討論吧。”莫里亞蒂在鈴木友紀入座後,順手拿起毛巾,細緻地幫鈴木友紀擦乾了長髮上沾着的水珠。
“從者不需要進食。”福爾摩斯下意識做出掏菸斗,但打住了這個動作。
“喂!你能不能合羣一點,對收留你的酒吧老闆親手做的食物客氣一些?下午時候你的態度不還湊合嗎?怎麼又擺起了大偵探的架子!”莫里亞蒂扭頭沒理睬站在窗邊思考的福爾摩斯,示意鈴木友紀喫炸魚要蘸他特製的番茄醬。
曾經在廢墟化的酒吧裏,莫里亞蒂突然掏出柺杖槍械威脅,如今則一直表現得像是真正的和藹大叔,做得食物也很可口。鈴木友紀如果不是第一印象入腦,絕不會相信身邊介紹甜點的大叔居然是小說故事中編制犯罪網絡的天才罪犯,超脫無惡不作的範疇,幾乎可以視作福爾摩斯故事中的罪惡化身。
「犯罪界的拿破崙」,擁有此般敬稱的老人,卻一改先前從者時候的姿態,彷彿完全融入了棋盤世界,成了村鎮裏退休後悠閒開酒吧的老教授。
“好喫嗎?既然那位大偵探拋棄了飲食,你多喫點。”
莫里亞蒂臉上洋溢的笑容,不像是假的,這點不論仍存一點點懷疑的鈴木友紀還是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福爾摩斯都能確認。但正因爲沒有虛情假意,福爾摩斯會更加防備,以至於他在探索初期採取保守策略,僅僅是觀察而已,不干涉正在發生的事情與可能發生的事件。
鈴木友紀在多吃了塊炸魚後,感覺自己喫飽了,謝絕了莫里亞蒂的好意,她隨後大致講了自己剛纔外出見到的事情。不論與福爾摩斯匯合在村口見到的衝突,鈴木友紀在教堂的遭遇也引起了另外兩人的關注。
“彌撒活動?村裏原本有這種準備嗎?”福爾摩斯雖覺得教堂的活動肯定會因爲下雨取消,但作爲線索先收集肯定沒錯。
“你問我,我問誰?雖然目前我是一副酒吧老闆模樣,與這裏的村民很熟絡,但這些都是虛構的關係。我其實連自稱常客的村民都不知道名字,酒吧內的一切也都是在村鎮變化時連帶煥然一新。”
“這裏不只是沒有明確的日期,年代,連村民的名字也不存在嗎?”福爾摩斯抓住了重點。他今天在外走動,也覺得這點反常,村民相互間交談很少使用名字。
“有,肯定都有,但他們的使用頻率非常低。如果不是到了‘請問你新出生孩子起了什麼名字?’的限制程度,很難聽到他們提起各自名字。”
“跟我觀察到的情況一致。所以這是遊戲設計者天使丹尼爾暗示他們的名字都不重要,免得混淆我們的視線?如此突出指定的兩名嫌疑人,不知是他身爲天使過於自信,要是別的目的。”福爾摩斯走到桌邊,拿起酒杯,聞了葡萄酒的味道。“假的果然是假的。有幾分模仿法國葡萄酒的味道,但又刻意混淆了酒瓶上的標籤信息和香味。”
“你是今天第一個跟我抱怨酒不對味的人,並且是一口不喝下了判斷。”莫里亞蒂拿起桌上了酒瓶,指甲刮擦了幾下標籤紙,上面依舊信息乏乏。
“辦案時候我不喝酒。酒精容易麻痹大腦,影響思考。”福爾摩斯重申了自己的習慣,煙可以抽,但工作時候酒他絕不碰。中文網首發()
“隨你習慣。作爲中立陣營的獨行從者,最終結果如何對我影響不大,這裏也沒有可以實現願望的聖盃。只是你有御主,你必須幫着她取得勝利。”莫里亞蒂喝完自己那杯酒,開始收拾餐盤,他的業務動作嫺熟,像是真的已經當了數年酒吧老闆。
鈴木友紀把兩人之間的拌嘴當做餐間趣聞,這兩人雖然相互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彼此之間有存在着默契。鈴木友紀有種唯獨自己被排除的感覺。
“所以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做?”這一次莫里亞蒂直接問鈴木友紀,他對福爾摩斯主動說明不抱有希望。
“既然福爾摩斯先生認爲今晚就可能發生事件,等幾小時後。我們就潛入保羅的商隊,檢查他們夾帶了什麼特殊貨物。順便也能第一時間瞭解他們的動作。”
鈴木友紀依照正常聖盃戰爭的情況,選擇了她認爲相對合適的策略。
“所以,你是要讓你的從者當小偷潛入,還是你自己冒雨溜進有人把守的旅店?莫里亞蒂忍着笑意,指了下一旁的福爾摩斯。他很難想象偵探穿黑衣服潛行的模樣,至於鈴木友紀他更是不相信能辦到。
“從者可以靈體化。”鈴木友紀似乎還未意識到這裏與正常的聖盃戰爭不同。
“糾正一點。魔術需要現實基礎材料和充分的準備,同樣靈體化這種超自然能力也不再同通常情況可以隨意。我在這裏可以靈體化,畢竟你和詹姆斯·莫里亞蒂,都知道從者能靈體化。沒有其他人觀測到。但其他人顯然都不可能存在這種概念,因此要麼會被算作違規,要麼就直接無效。如同寶具在這裏基本都是封印狀態。”
“說得沒錯。先前我可以隨意具現化寶具或使用能力,打退挑事的村民亡魂。但現在我能表現出來的能力僅僅是一個普通退休老人的程度。夏洛克能使用巴頓術之類的格鬥技巧吧?我這種老人家就真的沒法幫上忙了,外出亂動萬一閃到腰還需要別人扶着送回來。”莫里亞蒂相比之下遠比福爾摩斯健談,解釋起來也更容易讓鈴木友紀理解。
“所以現在不能用直接的策略。”鈴木友紀略有所思,隨後顯得很苦惱。她以前遇到過很多難以應對的強敵,但在初期情報收集時候,根本不會有現在的問題。強大的敵人規避,先從其他各方面下手,並且找到盟友協助。
“我們可以直接去保羅商隊所在的旅店。先找個理由接近,再看情況隨機應變。指望有機會翻動他們的貨物那是異想天開,但旁敲側擊獲得更多情報還是能做到的。”福爾摩斯大致說明了他的計劃,但眼神挪到鈴木友紀身上後,像是又想到了其他事情。
“還是我自己單獨過去吧。master你先好好休息。明早我們再一起行動。”
聽到自己又被排除在外,鈴木友紀多少有些不愉快,即便對方是值得信賴的大偵探,但對待御主的態度實在糟糕。換先前的從者,基本都是提出計劃,由鈴木友紀自己根據局勢下最後的判斷選擇。
對方整個一臺沒有感情的破案機器,直接用命令式的口吻把計劃安排完畢。先前鈴木友紀的從者要獨行,也都自己先不提起,事後有了收穫再告訴鈴木友紀。
“我也能幫上忙……”鈴木友紀說這話沒什麼底氣,單純被福爾摩斯視作累贅而不愉快。
“master,我只是來解明謎題的。我只完成我作爲偵探的職責,其餘部分要靠你自己。而且你真的希望跟我一直共同行動?”福爾摩斯的眼神頓時恢復犀利,如同他下午接受召喚後注視鈴木友紀的樣子。
“你要做什麼?夏洛克!她可是你的御主。態度放尊重點!”莫里亞蒂實時介入,打斷了福爾摩斯的凝視。
“如果有令咒就好了。中國的神話故事裏,高僧唐三藏靠緊箍咒讓孫悟空逐漸接受佛法束縛。對待你這種性格怪異的人,唯有強制性的令咒才能讓你安分些。”莫里亞蒂教授撇了下鬍子,語氣中帶着可惜。
福爾摩斯對此冷哼了一聲,不做言語上的辯論。他沒有閒工夫跟莫里亞蒂教授討論多餘的事情。
“就按福爾摩斯先生的建議吧。我單獨再去一次教堂,看看那邊還有能什麼線索。畢竟我最初是在那裏醒來的。”鈴木友紀主動同意了福爾摩斯的要求,但她也不會安心睡覺。
莫里亞蒂點了點頭,“你剛纔說過教堂的人不讓你進去?沒關係,我跟教堂那邊應該也熟絡,看這裏老闆的日記,每逢節日都會給教堂一筆捐款。由我帶你過去,順帶還能保護你的安全。畢竟晚上讓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外行動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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