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獸之名

作者:魔術抹布
鈴木友紀記得自己跟依瑪努奇都被阿法芙帶回博物館內,期間對於印度異聞覆滅的變故,大家都沒什麼頭緒。但後續鈴木友紀感覺阿法芙心事挺重,不單單是泛人類史面臨的六大異聞帶(只剩五個了)圍攻,還有當前橫亙在印度與中國地區之上的不明混沌。

  那是什麼?鈴木友紀帶着這個疑問,一覺睡到次日午後。意志力頑強僅限在外作戰,躺在舒舒服服的貴賓客房內,哪怕有咖啡提神也扛不住疲憊。

  鈴木友紀醒來出去沒多久,他的從者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解除靈體化出現在了他身後。

  “你的上級,達·芬奇女士回來了。”

  事出突然,鈴木友紀被自己的從者嚇了一跳,扭頭看到自己從者神情嚴肅,應該不是僅回來那麼簡單。

  “她回來了?沒出什麼大事吧?什麼時候的事?”鈴木友紀看了眼時間,此時臨近正午。

  “2小時前,你自己去問她好,她也正好要跟你談談下一步需要面對的事情。master,我要跟你事先聲明,你能看到我們從者完整的情報資料,那你應該對我的實力水平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了。我能做到什麼程度的事情,不能做到什麼程度的事情,這點你要事先明晰。就像你勇敢地卸下隱身,指出希格沃德的真實身份,你當時應該做好了喪命的準備了吧?

  “我與那名人理的叛徒實力伯仲之間,如果與她決戰到底,必須分個高下,你肯定會先變成一抔灰。每一個選擇對應的代價,你可一定要事先想明白了。”

  莫德雷德沒指望鈴木友紀回答,她清楚使命感過強的工具人很多時候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作爲從者,她覺得有必要在戰場之外提醒御主。

  鈴木友紀當時自己的安危忽略了,滿腦子要解開擺在眼前的謎題,將持有魔劍格拉墨的特殊女武神真名解析出來。因此在得出真名情報時,什麼都不顧了,後續想顧及也於事無補。

  思索片刻,他想向自己從者道歉時,卻發覺自己的從者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路,並搖手示意他跟上。

  莫德雷德並不需要道歉,她只會告知嚴重性,至於戰場上搭檔真心找死,她也只能力所能及幫一把,御主完好就整個人帶回去,御主變成灰了就抓一把回去挖個墳交差。

  她從一開始就對梅林囑託的任務有一定心理預期,會是較爲棘手的事件,現在看來當時就該拒絕那個老東西。在她身上還藏着之前充當儀式媒介的槍階金棋,並非正常的英靈召喚,實際上那枚金棋僅被梅林臨時啓動複製了術式,並未真正消耗掉。

  具體原理,莫德雷德不懂,她覺得梅林想用這枚棋子再作謀劃,但從她降臨後就一直沒跟她聯繫,她也遵循保密原則,連御主鈴木友紀都沒說。

  兩人走出貴賓休息區前,莫德雷德感覺到了那名蜘蛛從者的氣息,像是在臨近的房間裏快樂進食。她不懂魔術,但對魔力類型和其中夾雜的情緒感覺很敏銳了,久經戰場的她已經鍛煉出了這項直覺能力。

  憑感覺意味頗深地瞧了眼一處隱蔽的貴賓室,白堊騎士莫德雷德隨口問了一句。“那個叫什麼的降靈魔術師,他也跟你一樣凌晨在這裏睡下了?”

  鈴木友紀沒想到自己從者會在意盟友了,他也沒多想,看了下週圍的走廊,因爲貴賓休息區的房間都設計地隱蔽,他也不記得依瑪努奇在哪裏住下,他自己自阿法芙給了鑰匙,一直住在最裏側的一間。

  “是的。達·芬奇找他嗎?”鈴木友紀覺得只可能是達·芬奇提及了對方,自己的從者纔會多問一句。

  “哦,那沒事了。”莫德雷德從第一次在依瑪努奇家中,就注意到對方魔力被吸取的狀況。只要別鬧出意外,她對所謂盟友之間的快樂行爲不會介入。

  “沒事?”鈴木友紀不太明白,如果達·芬奇要順帶見依瑪努奇,現在喊上對方更合適些。

  再見到達·芬奇,鈴木友紀感覺對方沒有變化,還是那位高雅知性的大美女,一顰一笑間似人亦非人。

  “友紀,來的正好。妾身這邊把瑣事處理完了。”達·芬奇轉過身來,打量着走進遊客休息區的鈴木友紀。寬敞的展示空間內,不規則擺放着大小不一的展櫃,以至於鈴木友紀未能第一時間看到室內不止達·芬奇。

  順着達·芬奇的指引,他看到了躺在玻璃桌上,全身綁着繃帶的印度裔青年,長相與迦勒底資料庫中記錄過的saber羅摩有幾分相近,但仔細區分能發覺不是從者且神性較高。

  “他是印度異聞帶之主毗溼奴的第六化身,我們迦勒底記錄過的saber羅摩是第七化身,兩者都俗稱羅摩,但我們往往把前者稱爲持斧羅摩,婆羅門的守護神,也傳說中是傳授了迦爾納武藝的大宗師。”

  達·芬奇簡單作了介紹,但很不巧,迦爾納一詞觸動了持斧羅摩的記憶,他在半睡半醒狀態強行掙脫開達·芬奇的魔術,並試圖發出憤怒的咆哮。

  如此危險的行爲,達·芬奇自然有動作,在持斧羅摩發出咆哮前,佩戴萬能手套的手準確卡住了對方的脖子,阻止後者發出神性威懾。

  “……”

  “我可不是醫生,不會對你客氣。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收一收主神化身的架子。”如果不是鈴木友紀在場,達·芬奇也不是非要卡住對方的脖子,奈何他人在場,那她無論是講究臉面還是顧及安危,都得出手。

  因本體消亡的緣故,持斧羅摩的神力十不存三,本身還受重傷處於虛弱中,他現在空有一腔怒火,發泄不出來。無聲瞅着卡住他脖子的萬能賢者,略顯無奈地頷首表態。

  達·芬奇看到對方服軟表態,觀察幾秒後,才慢慢鬆手,讓對方重新呼吸到空氣。

  “這裏是遙遠的美國,暫時很安全。來,妾身給你介紹一下。那位少年就是數次守護人理,破壞特異點的迦勒底御主,鈴木友紀。在他身後的白甲騎士,是他的從者。”

  持斧羅摩看清鈴木友紀的臉孔,想到毗溼奴給他看過的照片,的確一模一樣。他本能想發怒,但立刻主動剋制住了。造化弄人,原本該是見面即開戰的敵人,如今不止被救治了,戰鬥理由也不存在了。

  印度異聞文明和主神毗溼奴都不在了。糾結了一會兒,持斧羅摩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向鈴木友紀問候,“之前看到照片,我們都以爲你要麼只是看着年輕,要麼流淌着神血。”

  “放尊重點,敗軍之將,我們救了你一命,不是讓你在這裏叫喚的。達·芬奇女士不是醫生,我也不是好說話的從者!”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在外人面前,作爲王的威嚴一面盡顯,之前她對鈴木友紀語氣上比較客氣。持斧羅摩光是擡頭對視,就感到了壓力。

  換做之前,他肯定抄起武器迎戰敵人,奈何他現在跟拔了牙斷了骨頭的野獸沒區別,除了一腔怒火,也沒剩下多少傲慢氣焰了。

  沉默不出聲,持斧羅摩擺出了一副隨便問的態度。

  “那就算相互介紹了,認識了。那邊有飲水機,你能走動的話,自己去倒一杯喝吧。”達·芬奇說完,走向鈴木友紀,向他說起了自己去往中國地區的幾天經過。

  明顯過程她篩選,部分是鈴木友紀已經知道的,比如中國地區因爲夏朝異聞帶未能成功抵達,導致原位出現了空缺,被此時代某個存在佔據了。蛾摩拉城就是挖掘出現的不明遺址。

  “說起蛾摩拉這個詞,友紀,你想到了什麼?”達·芬奇如歷史老師般將問題拋給了鈴木友紀。

  “墮落之都?罪惡?”鈴木友紀不明白達·芬奇的目的,單單聯想的話,能扯上很多事件。

  “你知道獸(beast)嗎?”

  鈴木友紀想起了在日本特異點遇到的幕後黑手蘆屋道滿,對方也是之前幾個特異點的催生因素,他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羽化爲獸,爲此用雙聖盃系統,循環召喚了不同的7個職介各7名從者,展開循環的聖盃大戰,以此積攢更高量級的魔力。當然對方的目的,最後沒達成。

  “詳細的妾身就先不跟你多說了。你只需要知道,搬運來蛾摩拉城的就是一個不完整的獸(beast),原是佔據第六席位beast6/r,她現在通過羽化,成功獲得蛾摩拉(beast6/g)的獸位。持有雙獸之席位的她,足以使用666之名。”

  聽聞達·芬奇這番描述,鈴木友紀想起了自己在佛羅倫薩特異點的遭遇,rider提比略就是個持有黃金盃的特殊從者,而那名從者最後是被外界召來的不明少女吞噬掉了。

  那名少女曾用日語做過自我介紹——

  “沙條愛歌?”鈴木友紀憑着記憶說出了那個名字。

  “啊,你遇到過她?”達·芬奇表情明顯一變,但又明白了。有些羅馬皇帝不是那麼好收集的,十之八九是鈴木友紀每次遇到過特別稀有的羅馬皇帝。

  “妾身目前的靈基最初就是她捏造的,當時在中東的耶路撒冷城周邊,發生了一場完整的聖盃戰爭。妾身就是那次聖盃戰爭中遺留下來的從者,而她當時在大聖盃中羽化,差點正式降臨了。”

  持斧羅摩與莫德雷德都在一旁安靜聽着,當前的話題已經超出了兩者的認知範疇,根本插不上話。

  “差點降臨?”鈴木友紀覺得按他見過的不明少女實力,吞噬從者跟張嘴嚼嚼沒區別,誰能阻止她?

  “對,那場聖盃戰爭,不止有妾身一位違規的從者。熾天使加百列主動降格附身在了原定召喚assassin的御主身上,作爲assassin降臨了。祂最後阻止了獸的降臨。”

  達·芬奇提及“熾天使”後,鈴木友紀下意識抓住了藏在自己胸口處的僞聖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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