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糜暘的隐患
关平本部只有三千兵马,虽其麾下俱是精锐,但三千兵马人数并不多。
因此当关平与糜旸领军出了围头营帐时,就算身居在偃城中的徐晃很快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心中也并沒有什么起疑。
毕竟如今单单在樊城一地,关羽与曹操两方面在此地投入的,加起来的大军总数,就已经接近十万大军之数。
在這么庞大的两方总兵力面前,区区三千人马的调动,還不至于撩动徐晃那一直紧绷的神经。
虽然徐晃不知关平所率领三千兵马南下的真实意图为何,但按照他想来,关平所率领的這三千兵马,可能是南下修整换防的。
在徐晃看来,只要关羽的這数万大军還在這樊城底下,他就不必太過担忧其他。
而关平自从率领兵马出了大营之后,带领着大军南下的他,就一直有意无意之间,在偷瞄着在他一旁一同驾马的糜旸,
饶是糜旸警觉性再低,在关平数次的偷瞄之下,他也察觉到了不对,
驾马前行的糜旸在发现关平总是偷瞄他后,他亦看向关平,随后出言问道,
“坦之,可是旸今日仪态有何不妥?”
糜旸以为关平总是偷瞄他,乃是他今日的举止打扮有何疏忽之处。
糜旸是一個士大夫预备役,仪态不佳在当世是士大夫十分在意的一件事。
說完后,糜旸還不自信的自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穿着整齐,与往日并无差别呀,那关平是在偷瞄啥?
关平见自己被糜旸发现了偷瞄的举动,他亦不觉得尴尬,而在听到糜旸的疑惑后,他当即开口言道,
“子晟英姿勃发,仪态并无不妥之处。”
关平說糜旸英姿勃发,不是违心之语。
在刘备势力中的二代中,可能是因为上一代基因不错的原因,糜旸這些二代们,皮囊都长得十分不错。
而糜旸见关平不是因为自己仪态有不妥之处而偷瞄自己,他当即情不自禁得翻了個白眼,這关大王太子怕不是有些問題吧。
见糜旸对其翻白眼的举动,关平好像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偷瞄糜旸的举动有多么不礼。
他讪笑一声,但心中的疑惑又令其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所以他最后還是开口问道,
“子晟,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想出那些奇策的嗎?”
听到关平是因为這個,而不停暗中观察自己,糜旸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想来是自己昨日屡次在关羽面前建言献策,引得关羽对自己赞赏不已這事,让這位关大王太子心中有些吃味了。
糜旸用揶揄的眼神看向关平,关平被糜旸的這副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糜旸聪慧,此时定然已经猜出他问這個問題的缘由所在,
心中秘密被看穿的关平一时有些结巴起来,
“子晟,我,我不是嫉妒你。”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慧的。”
“我只是亦想如你一般,被父亲夸赞而已。”
关平的语气中充满辩解的口味,但其中又饱含期待。
关平性情疏阔,俨有父风,关平的這番话,糜旸并沒有起疑。
关平与糜旸自幼相识,在关平的记忆之中,糜旸小时候虽也算聪慧,但远沒有到今日令其无法理解的地步。
糜旸今日在帐中所提出的那些建策,每一條都令关平感到瞠目结舌。
见关平满含期待的看向自己,想得到自己的聪慧密碼,糜旸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总不能告诉关平,他是穿越者吧。
到最后,糜旸只能模棱两可得言道,
“实不相瞒。”
听到這四個字,关平精神一震,
来了来了,
“因此我此时已被邪祟附身邪。”
在糜旸這么說的时候,他脸上還特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烘托气氛。
本来期待不已的关平,在听到糜旸說他今日有此所得,是因为他被邪祟附身时,他顿时气恼。
這糜子晟是把他当傻子了吧,
忒不地道了。
纵使有意欺瞒,也想些好些的借口隐瞒。
想出這么一個哄骗三岁小孩的借口,真是太看不起他這個朋友了。
你還不如說,你是做梦梦到了将来呢?
不对,這么說,更侮辱他的智商。
关平强忍住将糜旸踹下马的举动,扭過头去不看糜旸,他口中气呼呼地說道,
“你我是好友,怎能如此欺骗于我。”
“你之举止仪态皆是常人所为,又怎可能是中邪!”
看到关平的這副反应,糜旸瞬间哈哈大笑,
关平的這副反应,令糜旸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
方才他故意那么說,实则就是在试探关平的反应。
按照原身记忆可知,糜旸从小得到的正面评价,大多是聪慧,守礼這方面的。
但糜旸也深知,昨日为了拯救关羽,他的表现是亮眼了点,
這点无疑是为糜旸埋下了一個隐忧。
糜旸這时名义上的主人乃是刘备,那個以识人闻名于世的英主。
就算不提刘备,那智谋超群的诸葛亮也令糜旸心有忧虑,
待来日刘备与诸葛亮知道,自己昨日的表现之后,会不会如前世看過的穿越小說一般,会怀疑自己被邪祟附身了呢?
要知道,哪怕是关平,也疑惑糜旸今日会有如此亮眼的表现。
所幸关平只是疑惑,不是怀疑,但要是刘备与诸葛亮二人呢?
要相比对自己的了解,曾与原身朝夕相伴的這二人,可是大大超出关平這個幼时好友的呀。
所以方才关平在說出心中的疑惑时,糜旸才故意顺水推舟,先将对其最不利的猜测,
借由自己的口中以开玩笑的口吻說出,来看看关平的反应,
而从关平的反应可知,关平之前压根就沒往自己中邪的那方面去想。
而且关平的话语中還說明了,当世人判断一個人是否中邪的标准,
乃是他的寻常举止有无异常,寻常言语有无出轨之处。
在明了了這点后,糜旸心中大定。
只要不被当世人认为中邪,那么其他所有的猜测对其都不算不利,
再不济,糜旸也有個很好的例子可以辩解,
吕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例子,可是活生生摆在那裡呢。
心中的一個巨大隐患,在关平的无心之下被解决之后,糜旸心情大好。
他见关平因为他的玩笑而气恼,他遂驱使胯下骏马靠近关平,随后他用手拍向关平,口中笑道,
“坦之气甚,
好友与你說笑几句,怎就恼上了。”
“我少时随殿下入蜀,虽不曾亲临战场,但吾在殿下身旁侍奉时,殿下与诸臣议事从不避讳吾。
在殿下及一众良臣日夜的教导下,我有今日之表现,亦是正常呀。”
“而坦之你自幼随前将军身边征伐四方,時間多被军中劳务所误,故而在计谋一道上不精通也属正常。”
“你要知道,论筹划军机,献言建策,你不如我,
但要是谈及处理军务,安排行军事宜,我不如你,
我們各有所长,你又有何可苦恼的呢?
君不见,昨夜前将军還嘱咐我要向你多加学习嗎?”
在糜旸如此說之下,关平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他言道,
“我不是不知道這些,亦不是嫉妒子晟,只是子晟你不该诓骗我。
你要早這么如实相告,我又怎么会生气。”
看到关平已经不再气恼,糜旸当即在马上言道,
“是极是极。”
糜旸嘴巴上答应的挺好,但心中却在吐槽,
小子,我是你救命恩人知道不。
在原谅了糜旸之后,关平复又苦恼得对糜旸說道,
“子晟,你对這次守公安有把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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