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站屍
親人們跪在一團,哭天喊地的,樹棺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也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了,只希望這一切儀式趕緊走完,然後屍體趕緊下葬,但他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好在那屍體雖然瞪着眼,但依舊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開始裝殮下葬,這一切都是很順利的,樹棺匠也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差錯。
可這命啊,那真說不好,有句話叫做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也該有個不長眼的,也是家裏窮,此人窮,不止是物質生活方面的窮,就連精神方面也是窮的很,最關鍵的是,沒有一點志氣,偷雞摸狗的事不少做。
而這死不瞑目的屍體,恰巧家裏有錢,是個土財主,死的時候穿金戴銀,明眼人都知道那陪葬品都是硬頭貨啊,真金白銀,拿出來就是錢。
很多人不理解他們這種窮盜墓的心理,他們這種人,有一部分是被逼的,還有那麼一部分是窮的理所當然,窮的自己有理。你富,你有錢,你家裏人都死了,還要那真金白銀幹啥?帶到土裏不是浪費了?所以我去挖你們的墳,取走你家先人的財寶,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爲你家不缺那點錢嘛,我窮,我這樣做也是很正常的啊,所以我這根本就不算錯事。
簡言之,我窮我有理,你富你活該。
這種精神層面上也依舊貧窮的人,做事從來不用大腦思考的,大腦這種東西在他們身上只是一個裝飾品而已,村裏就有這麼一個人,見財起意,趁着月黑風高夜,去把這剛下葬的屍體給刨了。
原本這死不瞑目的事,那就是挺滲人的,晚上都不敢聊這個話題,可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窮的叮噹響的人,除了怕窮之外,就沒有別的害怕的東西了。
第二天,早起趕集的人發現了剛下葬的土堆,原本昨天挖好的坑,可棺材放進去之後,那些土都重新回填了,就算那一片田野裏的麥苗都被剷掉了,可那土堆大家都還記得,絕對是回填了。而早上再看,土堆竟然重新被挖開了。
膽小的路過根本不敢多看,也不想多看,這種事晦氣。膽大的,喫飽了沒事幹的那種就湊過去看熱鬧,結果這一看不打緊,村裏立馬就傳開了。
那個好偷雞摸狗的小賊,挖開了這剛下葬的棺材,結果令所有人都很詫異,棺材裏的死屍不見了。而躺在棺材裏的,正是那個小賊,他瞪大了雙眼,眼皮子都被割了下來。
樹棺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聯想起昨天半夜,凌晨時分,有人敲自己的房門,不免渾身一驚,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兩條腿這麼一軟,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當時樹棺匠睡的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有人敲門,樹棺匠沒吭聲,但敲門聲雖說不是很急促,卻一直都沒聽過,不多時就會敲幾下,樹棺匠就在被窩裏探出腦袋問了一句:誰啊?這麼晚了幹什麼?
可這一說話,外邊立馬就沒了聲音,等到樹棺匠重新要睡的時候,敲門聲又傳來了,古代那種門,都是木門,門後插着一根很粗壯的門栓,想要硬撞是撞不開的,但要是用指關節敲擊在上邊,還是能夠傳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
敲門聲又響了,樹棺匠想了想,這次沒搭理對方,一是自己太困,這深更半夜的搞什麼。因爲抱屍木這種東西,是停屍才用的,而停屍這種事,一般沒有人晚上來,畢竟人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刻停屍,而是另有一套儀式要走,所以樹棺匠很清楚這大晚上的敲門,一定不是誰家死人了這種急事。
故而,樹棺匠不再理會,悶頭繼續睡,那敲門聲持續了一個多鐘頭,這才逐漸消失,當敲門聲停止的時候,樹棺匠隱約聽到院子裏傳來砰砰砰的聲響,就像是有人在院子裏跳大繩一樣,一跳一跳的。
此刻聽聞棺材中的情景,樹棺匠真是渾身都哆嗦,幸好這昨晚是沒開門啊,要是開了門,今天這瞪大了眼珠子,死不瞑目的就不止是那個偷雞摸狗的小賊了。樹棺匠趁着白天陽光正強,趕緊收拾了一下金銀細軟,馬不停蹄的就開始趕路,遠遠的離開了這個村子。
至於後來的事,那就不清楚了,但故事這種東西吧,經歷的時間長了,年頭久了,任何沒有結局的故事都能編造出一萬個結局,而且各式各樣,絕不重複。至於那個樹棺匠後來是生是死,這個就沒有意義了。
三舅所說的那個東西,就是抱屍木裏,那個停屍四十九天依舊睜着眼的東西,行業裏俗稱:站屍!
所謂站屍,可以從字面上理解爲站着的屍體,更可以理解爲屍體復活,直立行走,與真正躺下的死屍不同。這一點,與醒屍有這差不多的概念,不過醒屍的具體意思,應該是指植物人,從生命體徵上來講,醒屍比站屍更接近活人的概念,畢竟一個算是植物人,另一個是絕對死了,但死不瞑目,便在夜晚行兇害人。
三舅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我嚥了口吐沫,覺得周圍更冷了,尤其是聽到夜半三更樹棺匠家裏的房門被敲響,我此刻始終覺得自己後背有人,就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
“三舅,我們會遇到站屍嗎?”我小聲問了一句,說話的時候,嘴裏都能噴出淡淡的白色的煙霧,可見這象徵着鼻子的五官冢裏,究竟有多冷,擺放了這麼多的抱屍木,真是猶如一個冷庫般的存在。
三舅說:“會不會遇到站屍,這個說不準,但後來證明,抱屍木裏,最容易出現屍變,而且這屍變當中極爲頻繁,數量極爲多的,便是站屍,很有可能是與屍體存放的姿勢,以及時間長短有關係的。”
想想也是,抱屍木需要死者站立在裏邊,而且抱屍木陰冷無比,陰氣十足,還能保證屍體不腐不壞,如此條件都能達成,那簡直是不詐屍都對不住這先天優越條件。
我說:“三舅,我們尋找這五官冢裏那一個關鍵的鼻子,難道還真要把每一個棺材都打開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三舅,他說:“目前來看,我覺得應該只有這一種辦法,你自己看看這些抱屍木,造型基本上一樣,棺材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花紋,沒有特別標記,所有棺材幾乎都是一樣的,這就加大了我們尋找的成本。”
如果有一口棺材與衆不同,別管是造型,還是棺材上的花紋,那麼機密藏在裏邊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倒也省去了我們不少時間。可是這麼多的棺材,偏偏都設計成一樣的,就得讓我們一口一口的打開,挑戰我們的精神極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三舅,我看咱們也別愣着了,再這麼楞下去,鬼母也不會自己從陵墓裏爬出來乖乖的讓咱倆揍一頓,我看,直接抄傢伙上吧,什麼醒屍站屍的,遇到詐屍,直接端起衝鋒槍就是一陣突突,我就不信還能刀槍不入了?”所謂神仙難擋一溜煙啊,功夫再高,在子彈面前,依舊是個戰五渣。
功夫高手尚且這樣,更別說移動緩慢的殭屍了。
三舅想了想,看了一眼手錶,可能覺得時間上確實也來不及我們慢慢想計劃了,就點頭說:“行,一個個來吧。”
我從東南角開始,以此順着南邊往西走,先打開第一口小棺材,發現裏邊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嬰兒屍體,很小,估計還沒有一歲,就躺在襁褓裏,小臉蛋紅撲撲的,不過不知道是故意在臉蛋上塗抹上去的紅顏料,還是在裝入抱屍木之前給凍的。
那嬰兒的表情極爲平靜,像是一個熟睡中的孩子,我看了三舅一眼,說:“這麼小的嬰兒也拉來陪葬?太殘忍了吧?”
三舅搖頭,說:“不是,這個嬰兒得病死的,你自己看看嬰兒的手臂。”
我這麼定睛一看,嬰兒手臂上有一片片的斑點,就像是榆錢一樣大小的斑點,大多數都發灰髮黑,看樣子不像是屍斑,倒像是中毒。
三舅說:“嬰兒一出生就感染了類似於天花一樣的瘟疫或者疾病,在當時的醫療條件下根本沒法醫治,所以等候他的只有死亡。”剛出生的嬰兒,免疫力是最脆弱的,所以古代養活孩子的生活率,要遠遠低於如今這個時代。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這飛天夜叉還算是比較好心,把這些幼年枉死的嬰兒,都放進抱屍木裏邊,讓他們永遠保留生前的模樣,也算是好事了。”
三舅說:“好什麼啊,希望別遇上站屍就行了。”
雖然棺材都是平放的,但這站屍可不分棺材是怎麼放的,遇上死不瞑目的,那就是站屍,等我們開到第七口棺材的時候,三舅忽然拍拍我的後背,問我:“咱倆後邊那口棺材,誰打開的?”
我一愣,問:“哪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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