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軍營衝突
他從未想過，竟然有人敢在五軍營，直接射殺他這個中軍坐營官。
他伸手捂住喉嚨，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只能夠發出‘嗬嗬’聲，隨後身形一個踉蹌，砰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嫣紅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非常刺眼。
場中一片死寂，所有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眼中透着驚恐之色。
左掖坐營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又是驚恐又是慶幸。
如果先前站出來的是他，或許這會躺在地上的，也就是他了。
有了射殺王老三的震懾，所有人都不敢再還手，老老實實地被背嵬軍押出官署。
這樣的一幕，不斷在軍營各處發生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因爲這軍中總不缺些不開眼的渾人，碰上軍紀嚴明的背嵬軍，自然是悲劇了。
然後一個個中上層武官，不是從暖被裏被抓起來，就是從酒缸間擡走，其他老兵油條子見此，紛紛趕向校場，他們知道，這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
校場。
隨着時間的流逝，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更有一隊隊被抓捕而來的人。
一個時辰後，所有背嵬軍全部回來了。
整個校場上站着一大片人，黑壓壓的，也同樣跪着大批的人。
甚至還有躺着的，因爲到現在還沒有酒醒，嘴裏打着呼嚕，在這肅靜的校場上，顯得格外的響亮。
朱由檢靜靜地站着，目光沉冷。
他原本以爲京營駐紮在京城，就算是爛了，至少是破船還有三斤釘。
如果拉出來，多少還有些用處。
但是現在，朱由檢才明白過來，他太過一廂情願，也太過高估了京營，這已經不是爛，而是徹底爛透了。
如果等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以這些人守城，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啓稟將軍，五軍營所有人皆已全到，總計兩萬五千三百六十二人，其中二十三反抗被格殺，三百八十五人蔘與賭博、飲酒、狎妓。”
一名背嵬軍哨官大聲稟告道。
朱由檢瞳孔微微一縮，精光爆射，才兩萬五千三百六十二人，要知道在五軍營花名冊上，可是有着六萬多人。
這中間有着三萬多人的缺口，外出未歸的肯定是少數，恐怕絕大多數都是被人喫空餉了。
也就是說，五軍營六萬多人，其中一半多被人吃了空餉！
這簡直是膽大包天！
岳飛看着身上寒氣更甚的朱由檢，眼中也是冷光閃動。
他低頭看着地上打呼嚕的大漢，沉聲道：“潑醒他。”
噗！
一桶冷水澆下，那大漢大吼一聲，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他目露兇光，大喝道：“那個混蛋敢用冷水潑我，找死啊。”
他話剛說完，隨即就察覺到情況不對。
大漢轉頭快速看了周圍一眼，隨後朝點將臺上看來，隨即又是大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擊鼓聚兵，還抓我等，這是在造反。來人，給我拿下此賊，亂刀砍死。”
只是他的話，根本沒有人響應，場中一片寂靜。
甚至那些跪在地上的武將，聽了後也都是紛紛低頭，表示與己無關。
不管岳飛是不是真的造反了，他們都不敢反抗，因爲先前就已經有不少人因爲反抗而被殺了。
更何況如今人家控制了整個軍營，他們敢正面直懟，那簡直就是在找死！
“沒聽到本將的話麼，本將乃是右掖坐營官高程，提督不在，以本將爲尊，還不速速拿下此賊子。”高程大喝。依舊是毫無動靜，他心中一突，很快從盛怒中冷靜了下來。
因爲他看到所有人都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後周圍十數把弓箭已經拉弦如滿月，箭頭全部對準着他。
立時，一股寒意從他身上冒起，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轉身擡頭看向岳飛，目光灼灼，沉聲道：“汝乃何人？”
“左哨坐營官岳飛。”
岳飛舉起手中的聖旨和將印，
他看着高程，冷喝道：“高程，你乃右掖坐營官，卻醉酒于軍營中，按軍法，當以死罪論處，你可心服？”
“嘿，左哨坐營官，好大的威風，怎麼，難道你還想騎到我頭上拉屎不成？我告訴你，在這五軍營中，能夠處置我的只有提督大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高程嘿嘿冷笑一聲，說道：“按照軍法，我軍中醉酒，最多也就是殺頭而已，但你竟然敢擊鼓聚兵，這是意圖謀反，誅滅九族之罪，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提督大人吧。”
“怎麼應對提督大人，那是本將的事情，既然你已認罪，那好，來人。右掖坐營官高程，軍中醉酒，按軍法處斬，拉下去。”
岳飛大喝。
岳飛話落，兩個背嵬軍士兵直接上前壓住高程，轉身就朝校場外拖走。
高程奮力掙扎，可是卻如何能夠掙扎得動，這一會他是真的慌了。
他面色通紅地大吼道：“岳飛，你想幹嘛，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必死無疑。你擊鼓聚兵已經是死罪，再濫殺軍中大將，更是罪加一等。”
岳飛充耳不聞，面色冷峻。
“不要啊，嶽將軍，我服輸，求你放過我吧，我日後對你唯命是從。”
高程徹底軟了，大哭大號起來。
他是真怕了。
噠！噠！
一陣馬蹄聲從校場外傳來。
隨後是一聲怒喝：“好大的威風，竟敢濫殺本督大將，張某還真不知道，才離營不過兩天，這五軍營就都反了嘛！”
“參見提督！”
校場上，兩萬多士兵齊齊吶喊。
雖然聲音前前後後不齊，但是氣勢卻依然強大，聲震蒼穹。
“提督大人，救命啊，有人要造反了。”
高程眼睛立時大亮，奮力大喊。
他想要乘機掙脫，只是感覺渾身無力，根本掙脫不了。
“提督大人，這個岳飛在這擊鼓聚兵，已經控制了整個五軍營，如果您再不來，恐怕他就真的要造反了，到時候京城威儀。”
“提督大人，我要檢舉，此人意圖謀反，還請提督大人下令，速速拿下此賊。”
………
一大羣跪着的人紛紛站了起來，指着點將臺上的岳飛大喝，一個個慷慨激昂，面露正義之色。
在這五軍營中，岳飛或許可以靠着五百背嵬軍及將印暫時控制局勢。
但是提督一到，那麼頃刻間便可瓦解。
因爲提督，有着足夠的號召力。
也因此在看到提督到後，他們瞬間就有了足夠的底氣。
此時不反水，更待何時！
朱由檢轉頭看去，十幾匹戰馬直奔到點將臺前。
爲首的是一個國字臉中年漢子，目光堅毅，正是五軍營提督、英國公張世澤，爲張輔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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