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改革匠制（上）
朱由檢點頭，說道：“鑽牀是一種機牀，其可以用來給鐵棒鑽孔，直接鑽出槍管來。通過鑽牀鑽出來的槍管，不僅工序簡單，並且合格率極高。”
“用鐵棒鑽出槍管來，這不可能！”
一個老工匠臉色漲紅，第一時間跳出來的反駁。
他激動地說道：“鐵棒如此堅硬的金屬，怎麼可能鑽出槍管來？先不說世上沒有比鋼鐵更加堅硬的物體，就算是有，人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去鑽孔。”
在場的工匠們雖然沒有響應，但那懷疑的眼神，卻明明白白。
“大膽！”
方正化上前一步，厲喝道：“來人，給我把這個目無皇父的押下去。”
老工匠臉色瞬間煞白，他是一時激動，忘了眼前的人是誰了。
其他工匠們，也是臉色一白。
朱由檢擺了擺手，淡淡道：“有沒有可能，我們試過就知道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來人，把鑽牀給朕安裝起來。”
……
初級鑽牀結構比較簡單，在朱由檢的親自指揮下，一羣工匠很快就把兩張鑽牀給組成了起來。
看着怪模怪樣的機牀，衆工匠滿頭霧水。
朱由檢沒有解釋，他指揮着一名工匠把準備好的鐵棒固定在了機牀上，然後通過人力的方式驅動轉軸轉動，鑽頭鑽在了鐵棒上。
呲！呲！呲！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猶一把把利劍插在人的心上。
但在場的衆人卻渾然不在意，他們睜大了眼睛，因爲他們看到鑽頭卻是鑽進了一部分，帶走了一點點的鐵屑。
“這！這怎麼可能！”
“好快的速度，竟然鑽進入一分了。”
“這是鑽牀，竟然真的可以用來鑽槍管！”
…………
雖然纔剛開始，但是衆人哪裏看不明白，這個鑽牀真的可以鑽槍管。
那怕是幾分鐘只鑽一兩分，但一天下來，鑽出十根槍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這個速度和效率，絕對嚇人。
要知道那怕他們之中最好的工匠，也需要七八天才能夠打造好一根槍管。
這幾乎是近百倍效率的差別。
震驚過後，所有人就是滿腔欣喜，因爲這鑽牀結構簡單，他們完全可以仿製出來。
一臺鑽牀一天可以鑽十根槍管，那麼如果有一百臺，甚至是一千臺這樣的鑽牀呢？
那麼他們日產槍管數量就是千根萬根。
燧發槍製造的主要難題就是槍管，一旦槍管的製造不成問題，那麼皇家制造局就可以大規模的量產燧發槍。
他們這些工匠，都是見識過燧發槍威力的。
一旦大明軍的擁有數以萬計的燧發槍，哪裏還怕什麼流賊，什麼滿清韃子。
先前那個老工匠渾身哆嗦，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說道：“陛…陛下，這鑽牀是誰製造的？實在是太精巧了，居然真的可以鑽槍管。一旦我們大規模仿製，打造燧發槍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由檢忽然眼睛一亮，他暗罵自己是豬腦子。
爲什麼他總想着用暴君值從系統中直接兌換，他完全可以跟初級燧發槍一樣，讓大明的工匠們仿製啊。
說實話，大明工匠的整體素養還是很高超的，仿製這種初級鑽牀完全沒問題。
瞬間，朱由檢想到了很多。
那就是找系統兌換各種機牀和工具的圖紙，讓大明工匠去仿製，這可以節約他大量的暴君值。
朱由檢淡淡道：“這鑽牀是西洋小國進貢的，爾等可以好好研究一番，然後進行仿製。”
“是，陛下。”
衆工匠紛紛齊聲大喝，眼神狂熱。因爲這種機牀，給了他們太多的靈感，他們似乎有無數的點子，需要去實現。
以前之所以都是純手工打造，還是因爲思想和眼界限制了他們，而鑽牀的出現，則是打破了這種限制。
朱由檢點頭，說道：“鑽牀的作用，你們也看到了，所以朕希望你們，可以開發其他各種機牀，從來代替純手工。畢竟外面雙手再厲害，也沒有機器厲害。”
工匠們雖然有些不服氣，可是有鑽牀就在眼前，他們也不得不點頭。
朱由檢繼續說道：“關於皇家制造局的改革綱要，朕已經書寫出來了，稍後會讓人張貼出來，並進行改革。朕在這裏，就先簡單地說說。”
場中瞬間安靜了下來，工匠們眼神熱切。
朱由檢微笑道：“首先是關於工匠的身份和待遇問題，從今天開始，徹底廢去匠籍。
工匠可以自由轉行，從事其他職業，包括當兵、讀書。
自然，工匠的子女們，也是可以隨意選擇職業的，不再侷限於工匠。”
轟！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當皇帝真正宣佈出來時，整個皇家制造局還是轟動了起來。
許多人更是喜極而泣，痛哭不已。
自大明建立以來到現在，匠籍就像是一道無形的解鎖，束縛了他們世世代代。
不能夠經商，更不能讀書。
子子輩輩，永遠只能夠繼承祖業，做個匠人。
而匠人屬於賤籍，在社會上的地位非常低下，常年受到官府的剝削，受凍捱餓那是常事，就算是餓死人也不少見。
而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枷鎖了。
“吾皇萬歲！”
“陛下萬歲。”
……
大羣的工匠，紛紛拜倒高呼，經久不絕。
許久。
看着衆工匠的情緒逐漸恢復後，朱由檢才嘆聲說道：“都起來吧，是朕以前虧待了你們，朝廷也虧待了你們，所以纔會有今天的改革，希望你們不要記恨朕與朝廷，認真的工作。”
“陛下，小人不敢！”
工匠們感動不已，同樣也是惶恐不已。
剛剛站起來，又跪了下去。
“都起來吧。”
朱由檢看着衆人呼啦啦地站了起來，繼續說道：“關於待遇問題，同軍隊軍銜一樣，今後所有工匠也要定級。
從高到底，依次分別爲學徒、一級技工到八級技工，再之後便是匠師、大匠師。
工匠等級不僅關係到了待遇，更是一種榮譽稱號。
其中三級技工，地位等同於秀才，可以見官不拜；六級技工，地位等同於舉人，其子女如果讀書靠科舉，擁有優先錄取權。
至於匠師，則位同於六部尚書。
大匠師，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隨時面見朕。”
轟隆隆！
皇帝話落，工匠們已經是站不穩了。
各個雙目充血，激動地快要暈倒過去，他們感覺被幸福撞了一下腰。
雖然皇帝還沒有說具體的待遇，單就是這個技能地位，也足有讓他們爲皇帝效死啊。
原來，只要手藝夠好，他們不用去參軍跟人拼命，也能夠拿到與讀書人齊平的地位。
特別是大匠師，竟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隨時面見陛下。
這是何等的榮譽啊！
滿朝文武，也就諸位閣老有這樣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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