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安堅是誰
更要命的是,那兩艘大戰船上赫然有好幾門火炮,黑洞洞的炮口看着就嚇人。
樸大浩頓時間聯想到半個時辰前聽到的隱隱炮聲,再結合林旭的話語,小心地問道:“將軍,您說追擊叛軍,是何意?有上國的叛軍跑到我們高麗來了?”
林旭頓時一陣羞愧之色,嘆息一聲道:“說來慚愧。”
“該死的劉興治等人,在平島挑起兵變,幸已被我部平定。不過有幾股叛賊出海逃竄,我部便駕船追擊,其中一直追到了清川江江口,纔將他們消滅,順帶着繳獲了幾艘他們逃跑的船隻。”
“將軍威武。”樸大浩立即馬屁拍上。
而後,又小心地問道:“將軍,不知有無叛軍跑進了清川江?或者在清川江東岸登陸?”
“這個放心,我們審訊了叛軍俘虜,他們去了大寧江,但沒有進入清川江,也沒人棄船上岸。”
樸大浩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有叛賊出現清川江沿岸地區就行,就憑自己和安州的兩百菜兵,可擋不住平島上的明軍。
劉興治的名號,樸大浩也是聽說過的,知道他是劉興祚的哥哥,更知道他是從女真那邊出來的,戰鬥力恐怖,根本不是安州這種地方的守備部隊打得過的。
林旭又與樸大浩聊了一陣,一邊讓對方寬心,一邊也對安州的情況探個底。
沒過多久,安州郡守李元鍾也騎着一匹矮馬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樸大浩與明軍將領在交談後,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碼頭上的人彙報來了一支明軍船隊後,李元鐘的心就懸了起來。
他頓時想到一個可怕的局面:
這些明軍是來打劫高麗的。
作爲平安道的官員,李元鍾知道距離安州最近的明軍平島東江鎮,他們的日子不好過,缺糧缺餉。李元鍾很擔心,平島上的明軍在餓肚子之後會把矛頭對準一海之隔的高麗。
看着眼前的場面,李元鍾知道自己多慮了,頓時間臉上堆滿笑容迎了上去。
“林將軍,這是我們安州的郡守李元鍾大人。李大人,這是上國東江水師的林將軍。”樸大浩爲兩人介紹一番。
一番寒暄之後,李元鍾便開口道:“林將軍一行人作戰辛苦,我已經讓人在城內備下酒宴,爲大人接風。”
李元鍾在接到碼頭的彙報後,一邊匆匆趕來迎接,一邊就下令師爺去城內最好的酒館準備酒菜,迎接宗主國的來客。
其實李元鍾也不知道此舉是否合規矩,安州這種小地方以前從來沒有大明的使團來過,更不用說是大明的軍隊了,只能儘可能招待好了。
聽到李元鍾這麼一說,林旭還真感覺有些餓了。
中午忙着搬東西,整個船隊都沒開火,全部啃得乾糧,他這個指揮官也沒能例外。
現在有高麗人請客,林旭當然不會拒絕。
“那就叨擾了。”林旭拱手客氣道。
“林將軍,請。”
“林將軍,請。”
李元鍾和樸大浩都施禮讓林旭先行,林旭也不客氣,雖然對方的官職和品級比他高,但誰讓自己是宗主國,他們只是藩屬國呢。
林旭對着仲冬生招呼了一句:“把東西帶上,跟我走。”
對方居然提前給林旭準備了一匹馬,這倒是讓林旭的兩個腳底板舒服了。
原時空中,林旭跟隨部隊在新疆和內蒙古集訓的時候,學過騎馬,雖然做不到策馬奔騰,騎馬小跑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現在所騎的只是朝鮮特色的矮馬,跟騎頭驢沒啥區別。
林旭騎得淡然,仲冬生等部下卻是驚呆了。
把總居然會騎馬!
平島上沒有騎兵,馬屁也是稀罕物,會騎馬者寥寥無幾。一時間,看林旭的目光更加崇拜了,彷彿沒有這個年輕把總不會的。
碼頭離城牆並不遠,也就四五百米。
安州城的城牆有些丟人,泥坯的,高度也就四米左右,自己不用梯子三兩下也就爬上去了。
城裏也是一片蕭條,烏漆嘛黑的,如同鬼蜮,幸好有幾個高麗僕人打着燈籠在前面引路。
不過在這條黑漆漆的街道上走了一百多米後,一條與其垂直的寬闊街道出現在眼前,這條街道上明顯就繁華多了,終於有了點城鎮的樣子。
衆人來到一家名爲臨江居的酒樓前,店主已經在門口等候,見到李元鍾等人前來,趕緊迎進了最豪華的雅間內。
剛剛入座,林旭便讓仲冬生將禮物拿了過來,乃是幾卷字畫。
“李大人,我等在繳獲的叛賊船上,發現了幾幅字畫,本將是軍武粗人,對字畫不懂欣賞,大人定然是其中高手,便拿來請大人品鑑品鑑。”
林旭直接對着李元鍾說道,他決定進入主題了,畢竟此前已經跟這兩個高麗官員寒暄半天了,再幹聊下去就該便尬聊了。
畢竟是文人,對於字畫這些風雅之物果然極有興趣,仲冬生將幾個明軍手中的字畫一一展開,讓李元鍾欣賞。
“嗯,這幅錦鯉圖筆鋒細膩,用色精確,的確是佳品。”
“這幅仕女圖也着實不錯,面目表情栩栩如生,細看能看出此女媚眼如絲,想來剛剛雲雨過一番……”
我擦,居然還有隱藏的春宮圖,這讓林旭都措手不及。林旭無意中看到一旁的樸大浩,這貨本來對字畫沒啥興趣的,聽到李元鐘的講述,居然雙眸放光。
“這幅冬景,嘶”
李元鍾說了一句,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整個人陡然精神煥發,雙眸冒着精光,眼珠子都快貼到了畫紙上。
“想不到,想不到啊!”
李元鍾疾步拿來一個燈籠,小心地靠近那副畫,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又趕緊縮了回來,唯恐損傷了那副畫。
“李大人,莫非這幅畫是哪位大家的作品?”林旭也有些暗喜,希望能夠撿到寶。
李元鍾將燈籠遞給了一旁的管家,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激動,開口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安堅大家的冬景山水圖。”
李元鐘的反應讓林旭暗喜,總算有一幅值錢的畫。
等等!
安堅是誰?
這是林旭的疑惑。
同樣一臉懵的還有樸大浩,這個傢伙此刻一頭霧水的反應就差把粗人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看到兩人絲毫沒有激動之意,李元鍾頓時有種對牛彈琴的即時感,隨即開口解釋道:“安堅,號玄洞子,乃是我朝初期著名的繪畫大家,筆法剛勁優美,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他的作品在廟堂之上都深受歡迎,我等低階外官,能夠看到一幅都是修來福分……”
“幸哉!幸哉!”林旭大笑幾聲,爽朗地說道。
“老夫也是幸哉,居然能親眼看到安堅大家的親筆,死而無憾吶。”
“李大人過謙了,林某幸哉是此畫遇到了大人這樣的識畫之人。大人喜歡,林某就將此畫送給大人,由大人收藏之。”林旭大方地說道。
“林將軍的美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禮物太貴重了,在下收受不起。”李元鍾雖然喜歡,卻還是開口拒絕道。
雖然不斷瞟向冬景山水圖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的內心。
林旭擺擺手,“李大人不必推辭。這樣的佳作放在本將這裏,連賞識之人都沒有,到最後說不定會被換了酒錢,還是大人這樣的識畫之人收藏,更能讓這樣的佳作流傳於世。”
林旭說的極爲豪爽,且態度堅決,讓李元鐘不好推辭。
一旁的樸大浩看着激動得打擺子的李元鍾,嫉妒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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