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阿拉伯數字
林旭說的是實情，格殺李登科和馬良的時候，他用的都是後世特種兵近身格鬥的戰鬥技巧。若是換成這個時代的馬戰或步戰，他都不是對手。
沈世魁、公孫木、白登庸，營裏的三個主要將官，林旭也就會對公孫木說實話了。這段時間的接觸，林旭發現公孫木最爲坦蕩，爲人也甚是豪爽，這纔是邊軍將官該有的樣子。
林旭繼續道：“至於偏愛火器，則是火器成軍速度比較快，新兵訓練起來比較容易。”
林旭的這個觀點讓公孫木很是新奇，他第一次聽說火器最大的好處是這個，頓時來了興趣，“具體給老哥說說。”
“公孫大哥，一個熟練的弓箭手要培養多久？”林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兩年甚至更久。”
“一個熟練的火槍兵，最多兩個月就夠了。並且弓箭手考驗臂力，選拔上有不小的要求。火槍則不同，只要不是太蠢，兩三個月基本上就能培訓起來。”林旭沒有隱瞞，以實相告。
公孫木知道鳥銃手培養起來不難，但也沒有仔細統計過，沒想到時間上居然如此之短。
作爲一名帶兵十多年的老將，公孫木很清楚成軍時間段意味着什麼！
“但是，鳥銃射擊會有較長的間隔，而弓箭手卻可以連續放箭，壓制的時候，弓箭手自然更好。並且，鳥銃距離遠離打不準，到了陰雨天氣更是沒法用”公孫木指出火槍的幾個突出特點。
“所以火槍兵在戰鬥中需要分段佈置，確保火力的持續性。至於天氣的影響，這一點在弓箭上同樣存在，只是火槍更嚴重些，這就需要其他兵種輔助了，就跟弓箭手需要長槍兵和刀盾兵保護一樣。”
“所以你向大帥要更多的火槍，這樣你擺火槍陣的時候，可以將那個什麼火力間隙壓縮到最小，確保連續壓制？”
林旭對着公孫木豎起一個大拇指，“公孫大哥英明。”
“哈哈，你小子！”知道了林旭的用意，公孫木笑着拍了拍林旭的肩膀，繼續道，“好好幹，等你的火槍陣練成了，別忘了告訴老哥，老哥也去學習學習。”
“不服老不行嘍。上一次在水師北營與叛軍的兩場戰鬥，無論進攻還是防禦，你打得都是最好的。老哥當兵這麼多年，沒服過幾個人，但你指揮的那兩仗，老哥服！”
這樣的評價很高！
林旭看着公孫木，鄭重地說道：“多謝公孫大哥。公孫大哥若是相信小弟，可以派些年輕的隊長或副哨官去小弟的營中見習一段時間。”
林旭的話語讓公孫木聽出了端倪，小聲問：“你營裏的練兵之法是不是有他處不同？”
“嗯。小弟自創了些訓練方式夾雜其中，但是是否有效，小弟也不能確定，這個只有戰場檢驗了才知道。”
“戰場檢驗？”
“哦，就是在戰場上用了才能確定那些訓練方法管不管用。”林旭趕緊解釋道，心中有些小汗，後世的詞語總是不自覺地往外冒。
公孫木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好，老哥待會抽調十個親信到你部中見習，學習學習老弟的新方法。”
“好嘞，待會我一起帶回去。”
說話間，林旭和公孫木來到了降卒所在的兵營。對於降兵，林旭並不陌生，他的水師北營三分之二的人算是降卒，但林旭用起來從來沒有任何歧視。甚至在剛接手的情況下就帶着他們跑到高麗那邊掃了一圈。
林旭知道，這個時代的士兵，很多人就是爲了混口飯喫，效忠的將領死了，換個新將領效忠便是。
而這個時代的將領們也不會拒絕降卒，有兵就有權的亂世，兵就是資本，沒人會嫌棄手中的“資本”多。
“公孫大哥，這些降卒裏面沒有白登庸的親信吧？”林旭不放心地問道。
“應該沒有，這些日子姓白的也挺忙的，估計沒時間幹這事。我看他給你的水師北營塞人，多半是臨時起意的。”
聽了公孫木的話語，林旭才放下心來，對着公孫木道：“公孫大哥，哪裏能找到紙筆？”
“要那東西作甚？”公孫木好奇的問道。
林旭嘿嘿一笑：“讓白登庸安插的細作無處遁形。”
公孫木擡腳就踹在林旭的屁股上，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年紀輕輕就學會陰人了。趕緊走，讓老哥看看你準備怎麼陰那姓白的。”
林旭：……
我只是想把白登庸安插的細作提前找出來而已，怎麼就變成我陰別人了？
林旭有些鬱悶，不過公孫木的動作讓他心中竊喜，這種沒有任何疼痛感的輕踹可不是懲罰，相反這樣的動作代表着親暱和寵愛。
營部正副三個將領，沈世魁疑心太重，白登庸處處作對，只剩下公孫木一人了，如今公孫木對自己頗爲友善，這份友善得抓住，否則林旭在沈世魁營中立足可就難了。
雖然林旭很想離開平島這個漩渦中心，但在離開之前，羽翼未豐的林旭需要一個庇護。當初沈世魁主力在水師北營地區與叛軍主力決戰的時候，林旭就將寶壓在了公孫木身上，送給了公孫木一個大功勞，如今看來，這個寶押對了。
林旭拿過紙筆，看到紙張比較大，就一裁爲八，每張紙上寫上一個阿拉伯數字。
公孫木的親兵只拿來兩張紙，林旭只寫到了16，便讓士兵再拿十五張過來，準備直接編號到120。
“林九，你這畫的是什麼？”公孫木好奇地問道。
畫？
這明明是寫的好不好。
哦，原來公孫木不認識阿拉伯數字。
林旭拿着手中的紙張對着公孫木道：“公孫大哥，這叫阿拉伯數字，當年蒙古人西征的時候帶過來的計數方法，跟咱們的算籌差不多。”
“原來是算籌。”說道算籌，公孫木就比較容易理解了，隨即便猜到了林旭的用意，“你是準備給每個士兵發一個，到時候按照順序調出來，這樣一來，剩下的那些就是白登庸的人了。”
“嘿嘿，小弟就是這麼想的。”
公孫木知道，白登庸往水師北營安插親信的計劃算是落空了！
到了水師北營，林旭能第一時間就把白登庸的人都拎出來，到時候是蒸是煮，還不都是林旭一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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