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弓箭的優勢
五艘唬船當即撲向了距離最近的那艘高麗板屋船，各船虎蹲炮全部裝填着開花彈，對着板屋船連續開火，頃刻間爆炸聲連綿不斷。
同時，唬船上的魯密銃和弓箭也在不斷髮射着，壓制着板屋船上高麗水師和金兵，阻止他們的箭矢威脅到炮手的安全。
在五艘唬船的協助下，那艘被板屋船咬住的蒼山船成功擺脫開來，立即加速拉開距離。
只是那艘蒼山船上已經跳上去了不少金兵，航行中的蒼山船甲板上，廝殺仍在繼續着。
看着蒼山船甲板上的韃子，仲冬生頓時意識到，水師北營這一次可能被金軍算計了！
確如仲冬生猜想的那樣，今早的行動的確是金兵精心策劃的。
高麗水師被打得嚇退到了石和浦碼頭，金兵可沒有被嚇破膽，相反金兵的兩個統帥在得知高麗水師戰敗後，便想着再次出擊，扳回一局。
楞額禮派出了多支斥候隱蔽在海邊的樹林中，觀察着石和浦外海明軍水師的動向。同時派出了兩百名金兵進駐到了高麗的板屋船上，直接喫喝拉撒睡都在板屋船上，適應戰船的顛簸。
一連數日的偵察，楞額禮終於發現了水師北營的行動規律：小船負責白天，大船負責晚上，在傍晚和清晨時分換防。
石和浦的高麗戰船有三艘，明軍晚上監視的戰船也只有三艘，楞額禮現場查看之後，發現高麗戰船要比明軍戰船高大得多，頓時起了主動出擊的心思。
楞額禮跟隨着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征戰多年，能夠坐上固山額真的位置，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他沒有貿然出擊，專門找來高麗水師，詢問雙方戰船的特點。
在得知高麗戰船在狹窄水道中更加靈活，且載兵能力是明軍戰船的兩三倍後，楞額禮才決定出戰。
三艘板屋船各自搭載着隨船適應性訓練的金兵，在天色初亮的時候出戰，擺出要出逃的架勢，吸引明軍戰船前來阻截，待到明軍戰船逼近後，快速抵近過去，直接讓金兵跳幫，利用金兵最擅長的戰鬥方式來摧毀這三艘明軍戰船。
按照楞額禮的計劃，如果戰鬥順利的話，金軍還能趁機奪取三艘擁有火炮的明軍戰船。
發現金兵有備而來，仲冬生頓時有些慌亂，額上都冒出了汗珠，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這艘板屋船捱了十多顆開花彈後，右舷被炸開了好幾個巨大的豁口，右舷的櫓也被打斷了好幾個，傷得不輕。看這架勢，再來上一輪齊射，基本上就能讓它失去戰鬥力。
另外兩艘板屋船，有一艘被自毀的海滄船波及到，此刻在忙着滅火。另一艘似乎已經控制住了一艘蒼山船，因爲那艘蒼山船的甲板上已經看不到了廝殺，盡是韃子的身影。
連損兩艘主力戰船，以自己手中的五艘唬船，在敵人有備而來之下，根本無法翻盤，現在該怎麼辦？
“逆境中，優先原則是保存己方的有生力量，降低損失同時，伺機給敵人儘可能多的殺傷，削弱敵人的勝勢。”
這是林旭給水師北營哨官們講課的時候提到過的，當初覺得生拗的話語，此刻仲冬生覺得竟是如此易懂。
當即不再猶豫，對着旗手道：“傳令下去，其他四船繼續攻擊，務必重創這艘敵船，本船隨我前去增援蒼山船。”仲冬生乘坐的這艘唬船快速調轉了船頭，趕去增援僅存的那艘蒼山船。
蒼山船比海滄船還小了一號，船上的戰兵甲只有三個，比水手也更少！
此刻快速撤離，水手們需要操船，甲板上的戰兵經過剛纔的廝殺，已經只剩下十幾個，而現在跳上了蒼山船甲板的金兵也有十多個。即便是大明最精銳的關寧軍，也做不到一對一，何況這些主練海戰的水師戰兵！
不過蒼山船上的金兵並沒有發起攻擊，一手拿刀一手卻扶着戰船上的桅杆和船舷，面部滿是兇悍之色，眉宇間卻也有掩飾不住的恐懼。
蒼山船本就沒有龐大的板屋船平穩，高速航行起來後，更加沒法與緩慢的板屋船相比了。這些金兵雖然在碼頭上的板屋船上適應了幾天，但距離真正適應航海和海戰，顯然還有距離。
金兵不敢動，蒼山船上的戰兵們同樣不敢亂動，操縱冷兵器的戰兵已經在剛纔的廝殺中全部陣亡，現在剩下的多是炮手和火槍兵，白刃戰本就不是他們擅長的。不過他們還算冷靜，發現金兵不敢亂動後，立即由炮手持刀護着，掩護火槍兵裝填彈藥。
看到明軍再給火槍裝填，蒼山船上的金兵們頓時急了，剛纔強行登船的時候，他們可是見識到這些火槍威力的，穿着三層甲的白甲兵都能被直接打死，更不用說只穿着一層棉甲的他們了。金兵們立即扶着船舷，一步步往前逼近，準備強行與明軍廝殺。
咻！
一支箭矢突然飛了過來，正中一個扶着船舷往前挪步的金兵，只是箭頭未能穿透金兵身上的棉甲。
隨即，又有多支箭矢飛來，同時有槍聲響起，兩個扶着船舷行走的金兵瞬間就被子彈擊中，倒在了甲板上。
看到一艘唬船前來增援自己，蒼山船上的站兵們頓時士氣大振，火槍兵們匆匆完成裝填，點燃火繩，瞄準着距離最近的金兵，扣下扳機。
幾支魯密銃都是彈無虛發，現在與韃子相距不過十多米，想打不中都難。一輪射擊下來，韃子差不多倒下了一半。
“殺！把韃子丟到海里去！”胳膊捱了一刀的船長，顧不上一直在流血的傷口，嘶吼一聲，率先衝了上去。
“殺韃子！”幾名炮手大喊着衝了上去。
這樣的大喊是在給自己鼓氣，對於他們來說，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兇悍的韃子白刃戰！
火槍兵們看到同伴都衝了上去，也不再裝填了，丟掉魯密銃，拔出腰刀，衝上去與韃子硬碰硬。
仲冬生手持弓箭，不斷對着蒼山船甲板上的金兵放箭，同時讓唬船上的火槍手也全部換上弓箭，以連續放箭支援蒼山船上廝殺的弟兄們。
此刻的蒼山船上，一息功夫就能決定生死，可沒時間給魯密銃裝填彈藥，弓箭頓時凸顯出了它射速快的優勢。
一邊要與面前行動自如的明軍水兵廝殺，一邊還要防着旁邊戰船上飛來的箭矢，慌亂中的金兵終於被蒼山船上的戰兵們全部斬殺，留下一甲板的屍體。
這艘蒼山船危機解除的時候，那邊圍攻板屋船的唬船船隊也有了效果，第二輪的開花彈不少直接打進了板屋船船艙內。
林旭親自配製的顆粒火藥，威力可比這個時代工匠製作的大得多，在近乎封閉的船艙內爆炸，威力驚人！
不僅成功殺傷了船艙內操櫓的高麗水手，並且成功引燃了乾燥的船板，頃刻間，濃煙滾滾，嚇得甲板上的金兵驚慌失措，亂作一團，跳留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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