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繳械
宋定忠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要不是形勢比人強，早就破口大罵了，忍！忍！忍！深吸了口氣，道：“趙兄弟真是快人快語，不過，你也知道宋某人身份，這樣不太好吧？要是讓成都趙大人知道，怕是會不太高興。你看要不這樣，雙方開戰難免會有損傷，對誰都不好，我這賽電槍也不是喫乾飯的，你讓我離開，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和黃家的事也不再過問，如何？”
“不能啊！大人，定忠，你可不能走啊！看在小女的面上，你救救我們黃家吧！”黃有財一聽頓時大恐，哭喪起來。
“滾！”宋定忠此時哪還顧得上便宜老丈人，女人嘛，大不了回去休了，再新娶幾個，以他的身份也不怕沒女人，要是小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衆人看得不屑，趙文龍也不由鄙視，但放過他是不可能的，那挺馬克沁他早就眼紅了，哪會放走，頓時冷笑一聲道：“怎麼，宋大人想用趙爾豐那狗賊來壓我？不怕告訴你，老子的爹就是死在成都城下，你要不要到下面找我爹問清楚？”
“什麼！”宋定忠大驚，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也沒想到對方和趙爾豐有殺父之仇，不提還好，這一提怕是再無和解可能，頓時嘴裏發苦。
“哼，再給你們一柱香時間，惹不投降我便踏平黃家，雞犬不留！”趙文龍冷哼一聲，留下一句話便縮了回去，不再搭理。
宋定忠又喊了幾句，卻沒得到迴應，知道事不可爲，也死心了，心裏慢慢絕望，難道真要投降？他有些不甘心，二十多年才爬到現在的位置，還沒享受夠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黃家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裏面的人連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難。
“大，大人，怎麼辦？真要打啊？”手下幾個隊正圍着宋定忠，冷汗淋漓問道。
非但他們，下面的兵丁也是眼巴巴的，就等着自家老大升白旗。他們久疏訓練，又長久安逸，性子早被磨平，欺負百姓還行，拼命誰都不願。
宋定忠何償不知手下是什麼樣子，他也不想打，“可，可督軍那怎麼辦？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現在保路軍雖然勢大，但朝庭是正統，長久以來的起義就沒成功過，所以這次也不看好保路軍。要是哪天叛亂被平掉了，自己這些人就慘了。
一個隊正急道：“都什麼時候了？督軍大人就算知道也是以後的事了，今天要是一個不好，咱們可就沒以後了。大不了回去後，立刻帶着家人離開川中，反正這幾年也賺了不少，下半輩子也不用愁。只要離開蜀地，想必朝庭也不會盯着我們這些小人物。”
“是啊，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算大人不想離開，只要向督軍大人‘如實’稟報，上萬大軍圍攻，寡不敵衆，想必督軍大人也不會怪罪。”另一個隊正道。
“是啊是啊。。。。”
“大人快下決定吧，再晚就來不及了。。。”第一個隊正估摸了一下時間，急催道。
“這。。。”宋定忠猶豫着，手下的提議很誘人，無論走或不走都有了安排，片刻終於有了決定，正想順着臺階下，這時，突然一聲轟然巨響，土石紛飛，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宋定忠驚問道，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己並沒帶炮出來。
“炮，大人，保路軍有炮！您看那邊圍牆已經被轟踏了！”一個士兵連滾帶爬跑了過來，一指黃家圍牆一角。
宋定忠順着所指看去，果然圍牆已經開了個丈寬的口子，頓時大驚失色，一股涼意從腳底傳遍全身。如果之前對那挺賽電槍還有那麼一絲期望，現在真的是完全絕望了，誰都知道大炮的威力，根本不是機槍所能比的。
“投降，投降，快！白旗呢？快找白旗來！”一個隊正驚慌失措的大叫道，宋定忠兩眼無神，也不去阻止。
看到院裏升起的白旗，趙文龍眉頭一挑，微微有些失望。說實話，他並不想對方投降，一來對方人不多，實力也弱，正好可以給隊伍鍛鍊，適應戰場。二來這羣傢伙在黑水縣颳了那麼多年，個個都肥得流油，要是能俘虜就能全榨出來，可要是主動投降就不好辦了。
官兵投降，黃家自然也不敢再頑抗，趙文龍順利佔領了黃家。繳械後，所有官兵護衛全交給土匪看守，能夠看守官兵俘虜，讓所有土匪都樂壞了。
“喲？這不是三哥麼？您老怎麼也在這。。。”
“龜兒子，狗蛋，你也有今天。。。”
土匪們有過命令不敢動手，可各種嘲諷，譏笑卻是不絕於耳，讓衆官兵都羞憤難當，又不敢反抗，只能把頭埋進腿裏。不過宋定忠等當官的卻沒在這裏，而是被分開關着，也免了一場難堪。
黃家的人就沒那麼好命了，直接抄了家*問埋藏的家財，黃有財倒是嘴硬，典型要錢不要命。五根手指都被砍了，仍死咬着不開鬆口，可惜他兒子黃進卻是軟蛋，刀子一亮還沒*自己就全招了。
這收穫極豐，黃有財賺錢本事一流，摳門更是一絕，積累了大量財物。光糧食就有四十多萬斤，幾乎比得上兩次抄家和所有拜禮的總和。銀元也有二十多萬，再算上白銀，黃金，珠寶古董等至於有三十萬。
但讓趙文龍有些蛋疼的是，黃家的槍倒是不少，足有兩百多條，可全是老套筒。問了之後才知道，黃老爺是何等摳門，他對槍懂不多，覺得連珠槍都差不了多少，漢陽造太貴就沒買，而以前的那些鳥統，單打一，倒是知道太渣，全都便宜賣掉了，收回一些成本。老套筒和快利又經過對比，發現前者要便宜一點點，更物美價廉。這還不算，就是老套筒他也不肯買新的，而是託便宜女婿買了一批官兵淘汰下來的舊貨。用他的話來說，新舊都一樣，能打死人就行。
趙文龍聽完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這黃老摳算不算開了國內統一武器制式，統一彈藥後勤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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