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朱腾战死 作者:未知 *** “杀鸡儆猴。” 秦牧淡淡地說出這四個字,神态之中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杨廷麟略一沉思后问道:“秦大人自信能迅速剿灭顾宪成?” “迅速剿灭不容易,但迅速击败他,把他打回原形则不难,当然,這需要赣州上下全力支持才行。” 杨廷麟下意识地上下扫了秦牧一眼,似乎在判断他這句话的可靠xing,秦牧从南昌一路過来,剿灭了近十股山贼,从這一点上說,他具备了說這句话的资格,若是得到赣州上下全力支持,他能击败顾宪成倒是有可能的。 按秦牧的意思,无非是趁叛军兵分两路之机,先击败顾宪成這一路,起個杀一儆百的作用,再挟大胜之威,招抚马永贞。 本来千头万绪零乱不堪的的事情,经秦牧列出处理方案之后,就显得條理分明多了,至少沒有了那种狗啃乌龟,无从下嘴的感觉。 光是這一点,就令杨廷麟对他刮目相看,這样的人,竟然三试不第,看来真是朝廷埋沒了人才啊。 只是按秦牧的策略施为的话,杨廷麟自身要背负起所有的责任,就算顺利平定叛乱了,将来朝廷方面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摆平,比如擅自招抚许官的责任,将来他未必能扛得下来,這无疑是要他把一生的荣辱压在上面。 要做出這样的决定,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 “秦大人方才說若是平定叛乱,一味采取军事手段行不通,不知秦大人還有什么辅助策略?” “知府大人,這又不得不提赣州山多田少、民风彪悍的問題了,若纯粹以军事手段,即便這次能平定马、顾之乱,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這次马、顾之乱,已流毒数县,让许多百姓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赣州民风本就好斗,這么多难民生活无着,知府大人以为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杨廷麟颔首道:“本官为此也是忧心如焚啊。” “所以,无论是剿還是抚,都只是治标,還要配以一套治本的政策才行,二者相辅相成,标本兼治方能奏效,這其中的关键,就在‘土地’二字上。” “土地...........”杨廷麟若有所思,喃喃重复着這两個字。 *** 李香君为了秦牧,自赎自身,不惜血溅桃花扇,這可歌可泣的事情一时传遍了整個江南,坊间很快有人以秦、李两人的故事为原形,加以创作,写出戏本在坊间传唱,观者如山,喝彩如cháo。 水西门外的胜楚楼上,换上了男装的李香君仿似一個翩翩浊世佳公子。前来送行的人,有李香君之前的养母李贞丽,更少不了卞赛赛。 楼外杨柳堆烟,ri照栖霞,白云缈缈,卞赛赛梳着飞鹄髻,玉脸含烟,双眸似水,绿玉耳坠儿在风中轻轻摆动着; 她从栏杆外折下一枝垂柳,轻轻吟道:“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條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李香君犹豫着接過那柳條,一时不知說什么好。 這次若不是卞赛赛全力支持,她根本凑不够赎身的银子,对于這個姐妹,李香君无比的感激,此刻别离在即,心中自是万分难舍。听了卞赛赛吟出的這首送别诗,她眼中不禁涌上一层热雾。 “卞姐姐,我.............”话到嘴边,李香君便以哽咽难语。 卞赛赛尽量挤出一丝笑容,反而安慰她道:“妹妹不必如此,秦公子三两ri便寄来一封书信,可见他对妹妹用情之深,秦公子文才已不用多說,一弱质书生孤身赴任,竟能一路剿清沿途的匪患,不知令多少马上将军汗颜。象他這等允文允武的好男儿,能得他垂青是咱们女儿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妹妹有此福缘,应该高兴才是,何至于落泪呢?” 李香君紧紧拉住卞赛赛的手說道:“姊姊大恩,妹妹来ri必有所报。” “妹妹打算如何报我?”卞赛赛用手指刮了刮李香君的琼鼻,带着几分俏皮问道。 李香君微微一怔,平时卞赛赛总显得有些忧郁,很少开這样的玩笑,虽然知道她是在逗自己,李香君還是說道:“妹妹一定帮姊姊了结平生最大的一個心愿。” “姊姊只是跟妹妹开個玩笑,妹妹别当真。”卞赛赛的俏脸莫名有些发烫,她连忙左右而言它道,“如今世道乱,路上不平静,妹妹此去,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有何情况,需驻留沿途州县,观望清楚了再定行止。” 旁边的李贞丽插话道:“女儿啊,我本不该再拦你,可如今贼人张献忠大破武昌,随时可能顺江东下,你不如再等等吧,先捎個信去,好歹让秦大人派几個人来接你,這样也稳妥些。” “妈妈放心吧,女儿自己会小心的,仁通商号是赣州最大的商号,此次商队有近两百人一同上路,他们对沿途的情况又熟悉,女儿随商队同行,不会有事的。” 李贞丽望望楼下足有半裡长的商队,负责保护商队的足有上百壮汉,稍稍放心了一些,她对李香君的感情有些复杂,不光把她当作自己的摇钱树,多年的培养,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又岂能沒有些感情? 临行之时,她送了李香君一千两银子作盘缠,又一再叮咛商队的许掌柜帮着照顾李香君,等商队启程,看着李香君的车子逐渐远去,一向豪爽的她,竟也不禁泪眼朦胧。 名满江南的李香君,就這样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途。 若是承平时期,从南京到赣州,不過是十数ri旅程,但在這大明末世,一切都充满了变数,谁能预料這一路会发生些什么呢? *** 秦牧与杨廷麟交谈了将近两個时辰,后面還谈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出来时,是杨廷麟亲自送他到大门外的。 秦牧正要离去,便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卒慌慌张张地翻身下马,向杨廷麟并报道:“知府大人,大事不好,贼人马永贞部今ri内乱,朱指挥使趁机引军去攻打,不想中了马永贞的埋伏,朱指挥使被一箭shè死,全军大乱.................” “住口!你竟敢谎报军情,该死!”不等那报信的士卒說完,秦牧突然大喝一声打断。 “小人沒............” 那报信的士卒還待自辩,“啪!”秦牧一個耳光狠狠地甩過去,把他打得嘴冒鲜血,整個人歪向了一边。秦牧立即对守门的几個士兵喝道:“你们一起来,把這谎报军情的jiān贼押到内堂去!快!” 秦牧不顾极度震惊中的杨廷麟,凛然下令,那几個守门的士兵望了望杨廷麟,见知府大人既惊且讶,沒有什么表示,只得遵从秦牧的命令,将那报信的士兵押入内堂。 秦牧一扯杨廷麟,急步跟着往裡走,反应過来的杨廷麟向他问道:“文治啊,你這是做什么?” “這厮谎报军情!知府大人想過沒有,那几万难民如今衣食无着,正人心惶惶,怨声四起,這個时候,這厮還来谎报军情,一但消息传出去,赣州城只怕会乱成一团,即便暂时不崩溃,下官与知府大人商定的计划也无法再实施了。” 听了秦牧的话,杨廷麟顿感脊背生寒,不错,這個消息必须先封锁住。 一入内堂,秦牧再次越俎代庖,向那报信的士兵问道:“你进城的时候,還曾向谁道及朱腾战败的消息?” “沒有,因情况紧急,小人急着来府衙报信,未曾向他人提及朱指挥使战败的消息。大人,小人真不是谎报军情,小人............” 杨廷麟先吩咐几個士卒去传令封锁四门,不准朱腾战败消息传入,然后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本官人问你,兵备道王大人不是前往南蛇山督军了嗎?他人在何处?为何沒有阻止朱腾擅自出战?” “回知府大人,本来朱指挥使不愿出战,就是王大人下了严令,朱指挥使不得以才出战,這才在南蛇山东面五裡的草岭坡遇伏。” “草岭坡地势平缓,只有十来株树木,一目了然,根本无法埋下伏兵,你撒谎!” “知府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属实,贼人沒有在草岭坡沒埋下伏兵,只在树上隐藏了一名死士,因为四周空旷,大军经過时也沒太注意路边的那棵大榕树,朱指挥使被隐藏在树上的死士一箭shè中眉心,紧接着数裡外突然鼓起齐鸣,我军顿时大乱; 贼军很快追来,许多士卒见机不妙纷纷逃走,现在李杰李百户收拢起五百多溃兵,依旧退守南蛇山,急派小人回城并报知府大人,让知府大人赶紧增兵,李百户說南蛇山易守难攻,是赣州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南蛇山失守,赣州必定不保..............” “王拱王大人呢?” “王大人在逃回时摔断了腿,被李百户救上了南蛇山。” 问到這,杨廷麟已是心急如焚,李杰是朱腾帐下百户,他那百户所不但罕见的满员,而且是赣州卫最jing锐的军队,一向被朱腾作为亲兵看待。现在幸得李杰死守南蛇山,才不至于让贼军攻到城下。 南蛇山几百残兵新历大败,刚失主将,若是不能及时增援,只怕真的守不了多久。 但现在让杨廷麟去哪儿找兵来增援?赣州城连老弱病残一起算上,也凑不出一千兵力,再抽调兵力派往南蛇山的话,赣州城不要了嗎? 杨廷麟一咬牙說道:“你立即回去告诉李杰,要兵沒有,但有一個指挥使的官职给他!明ri本官会派人押运粮饷去南蛇山犒军。只要他守住南蛇山,本官担保,赣州卫指挥使的职位就是他的了。” ********************************** ps:求收藏,求推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