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九霄軍政部
對面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在聽到梵音這番話後,手中稍作動作,立刻又有兩人從梵音身後不遠處閃出。五個都是青年男子,身着筆挺軍綠色薄呢大衣,黑靴長褲,氣度不凡。與一身暗紅色精勁利落裝扮的梵音極爲相似。不僅如此,對方五個年輕人皮膚皆透着淡淡的小麥色,正和梵音一模一樣。顯然對方在看到梵音時也發現了這一點。
“在下塗鳶,請問閣下貴姓。”說話的正是剛剛給追蹤兩人打手勢的年輕人,此人中等身高,身量纖細,額骨突出,鼻尖細窄,眼窩深邃,烏黑細發,從骨子裏透着精明。
“戚家的人嗎?”梵音開口道。
年輕人一聽,眉宇間微微有些動作,隨即隱去,面帶微笑道:“看來閣下很熟悉我們九霄啊。”
“略知一二吧。”
“閣下是東菱國軍政部部長?”塗鳶開門見山。
“您也對東菱很是熟悉呢。”
“在當今諸國軍政中,北唐家可是赫赫有名。”
梵音沒有接話。
“之前沒聽說北唐家的軍政部竟有如此優秀年輕的女部長任職。”塗鳶沒有要停止探究的意思,眼下這個年輕女孩讓他頗爲在意,竟是和自己九霄人有着同樣的膚色。
以往各國的軍政要員商議國事也非少見,但各國軍政部都有諸多分部,對於各位部長的人選各國均有所保留,並不對外詳細告知。可部長的裝束終究與普通官員不一樣,塗鳶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在梵音的肩頭上,有暗紋金線繡着的一隻虎頭,清楚其中緣由的一看便知。
“您這句話不太妥當,東菱的軍政部自然是東菱國的,哪裏是什麼誰家的。”
“看您的樣子不像是東菱人。”塗鳶避而不談剛纔的話。
“這些年不少遊人移居到各國,您也是移居過去的?”塗鳶窮追不捨。
“我們部長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嗎?我們部長上來就告訴了你他的姓名,你這麼半天都不自報家門,真是沒有教養。”站在塗鳶身邊的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開口道,他頭髮捲曲深棕,其貌不揚,一雙突出大眼咕嚕嚕轉的飛快,招風耳朵格外明顯,正是反追蹤梵音的其中一人。
“讓你說話了嗎!”塗鳶開口制止。
“就您好脾氣!”
“東菱軍政部,第五梵音。”
果然話音一落,對方五人均是臉色一變,是震驚、驚悚還是驚駭,總之想掩飾都掩飾不住。梵音對此自當沒看見。
“天啊,我們今天竟然碰到了第五主將家的人,真是榮幸。”塗鳶剛剛僵硬的臉,現在竟霍然變出了讚美榮幸之色。
“您說的哪裏話,第五家哪裏來的主將。啊!您不說我都忘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我太爺爺嗎?還是祖爺爺?總之不是我爺爺,我也沒見過。”梵音話中帶刺。
“您這話謙虛了,九霄境內哪有不知您家軍政部第五主將的名號!”塗鳶話中諂媚,毫不遮掩,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相知相識相敬甚深呢。
“你們說是不是?”塗鳶高聲問着旁邊的屬下。
“是是是!”四個人異口同聲,幾個字說出來顯然是發自肺腑,由衷讚歎的,比之剛纔的塗鳶不知道真誠了幾百倍。
塗鳶心中暗罵:沒用的東西!
“您這麼說可就折煞我了,甭管現在還是原來,九霄軍政部從來都不是第五家的,即使我家先輩曾任職過九霄軍政部的官員,那也僅僅是普通官員,你剛剛那頂大高帽子可千萬別再往我第五家腦袋上扣了!”梵音話音間沒留半分餘地,毫不容情,最後一句更是警告!
“不知您來山中幹什麼呢?莫不成是公幹?”塗鳶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和氣問着。
“隨便轉轉。”
“原來是這樣,據在下所知這裏應不是東菱國的國界管轄範圍之內了吧?還是說在下的信息有所偏頗?”
“沒錯,這裏不歸東菱國管轄。”
“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怕自己沒弄清楚情況,以免到時候出現不必要的誤會。”
“塗部長沒事的話,我先行一步。”在看到塗鳶的身着裝扮時,梵音已經知道他同樣是九霄軍政部的部長。塗鳶的金絲袖口,攀臂而上的深褐色暗紋鷹隼的刺繡,張力十足,無疑只有部長一級纔有所配飾。
“您請便。”塗鳶頷首一禮。
“小胖兒,你要找的熊就在前面。過去看吧。”
“且慢。”塗鳶突然擡手擋道。
“怎麼?”梵音道。
“不知道您找這幾隻棕熊幹什麼呢?”
“陪孩子們看看。”
“這樣說來,並不是您要找棕熊對吧?”
“不是。”
“第五部長。”塗鳶笑容漸收。
“塗部長有話直說。”
“這座山同樣不在後面的遊人村旅居活動範圍之內,我的意思是,我部在這裏公幹並沒有違反“一切國家活動不得干涉遊人生活條例”這項國際公約。”塗鳶收斂了剛剛的客套。“不瞞您說,我們這次遠道而來就是爲了這幾隻棕熊。”
“叔叔,你們抓小熊幹什麼?”小胖子聽見小熊的消息,立刻警惕地問道。
塗鳶沒理會小孩子,而是繼續和梵音道:“第五部長,我接到九霄軍政部的指示,要求我把這幾隻棕熊帶回去,我是奉命行事。而且我們並沒有干涉他國政務和遊人村。”塗鳶強調道。“第五部長,不會阻攔吧。”塗鳶先聲奪人。
“當然。”梵音深感棘手。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立場有些夾生。作爲軍人她深知自己的本分是什麼,別國事務本身就不應多做打聽,沒有正當理由更不能插手干預。而眼前這件事就恰恰和她八竿子打不着。起初她擔心此事與東菱有關,可現在看來顯然沒有多大關係,抓幾隻動物,與國事軍事根本毫無瓜葛。
塗鳶得意地揚起嘴角,那弧度小到會讓人認爲他的嘴本身就長成那個樣子,他深褐色的眸底藏着不屑:什麼第五家的人,早已經是上上輩子的事了,幾年前那個第五逍遙,還是第五瀟瀟的不是也死在靈魅手上了嗎,還以爲會有多厲害。誰還會在乎他們這一家子呢。
哦,當然,早就沒有一家子了。他心底壓根兒就是這麼想的。他有些抑制不住的要把心裏所想表現在臉上了。當梵音的眼神從他的臉上劃過時,他放棄了這個打算,她的目光不是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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