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作者:九月鳶尾
其實,一個人在外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又有什麼困難苦難是沒有體會過的呢,她以爲自己早已足夠堅強,只是不曾想到,會因爲這個人一句溫暖的安慰,心裏柔軟又敏感,一瞬間便溼了眼眶,紅了鼻子,在心裏感嘆:

  這個人啊,明明一直都是那麼好。

  哀悼會進行到晚上九點,身體稍微好一些的聞二爺還是趕來露了一面,餘初甜擔心他身體,一直陪在師父身側,沒有同聞少辭一桌,只是後來她才從研究所別的同事那裏聽說,聞少辭提到了氣味研究所重建的事情,集團上面似乎不太和諧,產生了不少分歧。隸屬於氣味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暫時被安排在聞氏大廈,以後和總部的人一起同下班。

  腿部受了傷只能坐輪椅前來的席鳶默默的嘆了口氣,和餘初甜說:

  “以前總覺得周老師嚴厲,研究所管的緊,現在才知曉那些時光多自由。”

  一起討論香水策劃案,一起研究氣味,獨享高大上而安靜的研究所和密林一般的接待區,這其實才是聞氏裏面最好的一個部門。餘初甜同樣滿是遺憾,多少也瞭解一些,研究所的存在是因爲早期聞二爺的爭取和貢獻,現在受災那麼嚴重,是需要時間的,只希望聞氏能給香水部門最大的寬容和優待。

  她和席鳶沒有說多少話,席媽媽和大鳥就來把她接走了,原本餘初甜準備同他們一起走,但聞二爺還不回醫院,索性留下來,一直陪着他守到十點,等聞老爺子走了,聞二爺才和聞少辭上了同一輛車:

  “研究所的事情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原來,等候了大半個晚上的聞二爺,心裏還是牽掛着自己一手護佑的研究所。上車之後開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聞少辭打聽情況。聞少辭臉上的表現顯然不太樂觀,只是模糊的說道:

  “還在商議中,二叔不用擔心。”

  他看餘初甜有些睏乏,便想先送她回家,開口讓司機往餘初甜家走:

  “先送我去醫院。”

  聞二爺給司機先生下了指令,心裏已然有了打算,和聞少辭說:

  “你都知道這起縱火案不簡單了,我不能讓小皮蛋一個人住在那裏……”

  餘初甜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聽到師父叫她,剛剛睜開眼皮就聽到聞二爺繼續說:

  “不安全,你接過去,一起上下班也方便。”

  餘初甜的瞌睡頓時醒了大半,接她去哪兒?

  她想張口發問,嗓子又疼的難受,只得作罷,往聞二爺那邊看了一眼,被聞二爺落了個溫暖的手巴掌到後腦勺上:

  “我不管你工作多忙,她也算是我們聞家的,人你照顧好了,要是少了半根頭髮,我拿你試問。”

  餘初甜不等聞二爺說完話,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些燥熱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人,那人神情與往日差不多,好像師父只是交給他一個任務,點了點頭:

  “我會照顧好的。”

  果然是讓她住到聞少辭家裏去?

  聞少辭察覺到她在看他,擡眼落過去,就看到那姑娘擡起一隻手揉了揉鼻子,安安靜靜的坐在聞二爺身側,那臉頰上淺粉色的痕跡,像是落日餘暉裏最後一抹色彩,他脣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意。

  小姑娘,害羞了。

  ——

  先把聞二爺送到醫院,餘初甜才和聞少辭一起回去住處收衣服,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收拾出滿滿的一大箱子衣服和四五本厚厚的硬殼日記本,裏面中法混雜寫,全是這些年餘初甜和聞二爺在外遊學的感受和經歷。

  回去的路上,徵得餘初甜同意,聞少辭翻看了一些,笑話她:

  “還真是,中文一點兒進步也沒有。”

  那裏面中法混雜的寫法有不少錯別字,倒是法文寫的流利的很,中文更像是糾錯的。

  餘初甜抿了抿嘴,低着頭往手機上打了一行字:

  【師父說,不用寫的多精通,我自己看得懂就行。】

  師父說……是她的口頭禪,但凡翻出了這個開口,聞少辭便明白就是她強詞奪理的時候,只得仰着嘴角笑笑,和她攀談:

  “什麼時候,我教你練字?”

  這算是爲了以後住在一起週末怎麼過做邀約了,餘初甜害怕繁複的中文,又想要和他多相處一些,硬着頭皮接下,手指頭卻莫名的有些抽筋了,所以還是後悔小時候太調皮,理應從母親那裏多學習一些中文,而不是整日和學院裏的小朋友一同玩耍,只有罵不過別人的時候才說上一兩句罵人的中國話,諸如,混蛋,王八羔子,小兔崽子,明明那麼可愛的小動物,卻偏偏成了罵人的話。

  聞少辭的住所離聞氏大廈很近,三十多層的高樓,他就住在最頂上,等待電梯一路直達的過程十分漫長,餘初甜手上抱着自己的遊學筆記,心裏又是好奇,又是忐忑,不知這單身男人的家裏是個什麼模樣,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入戶式電梯一打開,這才瞧見門口擺放着的兩株很茂盛的萬年鬆。

  什麼人家裏的入口處會擺放萬年鬆啊?

  聞少辭瞭解她對一切都很好奇的性子,看她眼睛控制不住的亂看,約莫幾分她的心理,和她說道:

  “二叔送的,說時刻提醒我,別總是說刺耳的話。”

  原來在師父的心裏,松樹是代表扎人的意思,他原來是那麼不喜歡松樹的。可明明盆景的寓意,確是一帆風順呢。

  聞少辭開了燈,先把她的東西拎進去,看到人還在門口,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筆記本,喊她:

  “進來,我二叔嘴硬心軟,我知道是什麼寓意。”

  餘初甜朝他笑笑,吐吐舌頭,她來的唐突,聞少辭沒找到新拖鞋,把自己的拿給她:

  “你睡樓上,我在樓下。”

  他估摸着餘初甜在哪裏都是住樓上,或許習慣了,便主動把主臥室讓出來。餘初甜上了樓才知道,那間就是他的主臥室,或許是準備把這裏當新房的,陽臺上還掛着過了水的大紅色的牀上用品,她來的唐突,他來不及收拾。

  餘初甜走過去摸了一下,看着那上面喜氣十足的福娃模樣,想起自己新婚之夜或許是要睡在這牀單上的,竟然有些害羞,又有些好笑。

  聞少辭原本是上來拿自己的衣服,進了屋才瞧見掛在外面的俗裏俗氣的大紅牀單,那天陳姨讓他過一下水,他連花紋也沒看,這下才曉得原來老一輩人的審美真的是有偏差的,忙走過去收了。

  餘初甜那傢伙卻笑着拿出手機啪啪啪的打出幾個字,嘲諷: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審美?】

  聞少辭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對這套牀品的無奈,但不能說是陳姨的問題,畢竟操辦婚禮這種事情的事情,是自己放手交給她的,只得勾起脣角笑笑:

  “祝福我們百子千孫,寓意很好。”

  饒是餘初甜那樣大咧的女孩子,也聽出他前半句話“祝福我們百子千孫”是什麼意思,沒想到嘲諷不成反被調戲,羞紅了臉,趕緊從他手上把牀品搶過去折起來,塞到衣櫃裏。

  聞少辭看她害羞了,跟在身後的默默笑了幾聲,不知爲何,心裏竟然會特別的想要感激二叔:

  人,他會保護好。

  至於心,當然也要把握好。

  ——

  第一次留宿在聞少辭家裏,餘初甜哪裏有什麼睡意,一晚上翻來覆去,恨不得把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都觀察一遍,忍不住幻想這人在這裏的生活作息和氣味,幾乎是興奮的一夜沒睡,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又被席鳶那廝的來電打斷,讓她早些去公司,好幫她霸佔一個地理位置不錯的辦公桌:

  “你記住啊,可以不靠窗子,但一定要在視覺盲區,能躲避上司查看我摸魚那種位置。”

  餘初甜的嗓子能發出一些聲音了,對着聽筒“啊啊”的叫了兩聲,席鳶聽到她艱難的發聲,趕緊打斷:

  “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們是好姐妹是不是,是就記得去早些。”

  餘初甜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挑了挑眉,嘆了口氣,本來想抱怨她一大早把自己叫醒,看來席鳶會錯意了,只好作罷,懶洋洋的跑去洗漱刷牙,直到在樓梯口聞到米飯的香味,她從樓上探出個腦袋去,這纔看到繫着圍裙的人在做早餐。

  看來,有人比自己起的還早。

  她聽了席鳶的建議,在樓上收拾好了上班的東西纔拿下去,聞少辭已經全部弄完,看她起的挺早,問她原因,才知曉她是要去霸佔辦公桌的,新的辦公地點不比研究所,一人一間不可能,都是一視同仁。

  他看餘初甜喫稀飯喫的極快,怕她燙到,敲敲碗的邊緣:

  “你慢點喫,我去幫你霸佔。”

  餘初甜回【你這麼光明正大的給我走後門,不怕別人說你?】

  他看見她臉上沾了米粒,擡起手拿下去,塞到她的嘴裏:

  “你現在還是餘初甜嗎?難道不是老聞家的兒媳婦?”

  言下之意,我幫我的媳婦兒選個辦公桌,還需要看別人的眼神行事?

  餘初甜嘴裏還咬着他塞進來的那顆米粒,瞥見他莞爾一笑的模樣,臉有些紅了,低着頭喫飯,心裏卻控制不住的想:

  唔,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談……談戀愛階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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