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冲突 作者:未知 “算你有良心!” 从罗耀手中接過大包的零食,宫慧喜滋滋的白了他一眼,就飞跑而去,连一声“谢谢”都沒說。 大体上是觉得,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這种繁文缛节了。 “這個,宫慧,你能不能少吃点儿甜的?” “为什么?” “容易发胖……” …… 宫慧回头挥了挥小拳头,她已经适应了罗耀的“毒舌”了,一开始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后来也就這样了。 反而觉得這是一种熟悉和亲密的人才有举动,对外人,宫慧那可是相当有礼貌的,那简直就是拒人千裡之外。 “罗耀?” “沈股长好。”罗耀一回头,看都沈彧从跑了過来,嘿嘿一笑,沈彧刚调入训练基地总务处,担任股长。 其实总务处他实际负责,处长王安祥兼任临澧县长,县裡的公务就够他忙的,那顾得上训练基地? “埋汰我,是不是?” “這不是听說你升官了,還想找個机会给你庆祝一下呢。”罗耀嘿嘿一笑,敞开衣领,露出裡面两個酒瓶子来。 “我听說你今天請假外出了?” “是呀,出去买了点儿生活用品,顺便打了打牙祭。”罗耀嘿嘿一笑,這基地裡的学员請假外出,不都是這些事儿。 “听說你父亲在金陵城破的时候去乡下躲避了,有消息嗎?”沈彧问道。 “我也曾拖托我那位表舅打听過,沒有什么消息。”罗耀黯然神伤,毕竟是亲父子,哪有心裡不惦记的呢? 沈彧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帮你托人找一下?” “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打听一下消息,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沈彧呵呵一笑,“把你父亲的情况跟我說一下,最好是有照片,這样打听起来更快。” “我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照片,我倒是给你描述一下?” “也行,去我哪儿說去。”沈彧一伸手,搭上罗耀的肩膀,勾肩搭背而去。 沈彧住的是单间,比起罗耀他们這些学员的條件好多了,八個人一间,标准在国军当中算是不错的了。 花生米,熟牛肉…… 罗耀变戏法的从怀裡掏出吃的来,最后,還有两瓶白酒,临澧本地的酒坊出品,散装云雾酒。 罗耀熟练的从柜子裡取出酒盅,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然后道:“沈长官,尝尝。” “你我是兄弟,何必這么生分?”沈彧佯怪一声。 “你现在是教官,我是学员,规矩不可废。”罗耀嘿嘿一笑。 沈彧知道他脾气,也不管他,端起酒杯在鼻端嗅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好酒,哪儿买的?” “這個嘛……” “這還卖关子,是不是想留着送给我四哥两瓶?”沈彧道,“我可告诉你,我四哥這人讲究,不喜歡喝白酒,他喜歡喝洋酒,什么威士忌,XO之类什么的他最喜歡了。” “余老师那边我可不敢。”罗耀笑了笑,余杰虽然沒有正式提出来要收他這個学生,但对他确实相当严厉,可以說是严师了。 别人多余的時間和精力都在娱乐中消耗掉了,而他则是被余杰叫過去开小灶,学习更多的特工的相关知识。 当然,余杰能教的只是他熟悉的领域,毒药和爆破相关方面的,其他方面他也只是稍有涉猎,能教的不多。 但他能提供的资源。 无论罗耀想学什么,他都能提供相应的资源,這是基地内其他教官做不到的。 “罗耀,我有個事儿只有你能帮我?”沈彧抿了一口酒,抓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裡,开口說道。 罗耀一怔:“啥事儿?” 余杰是沈彧的姐夫,他在基地不算呼风唤雨,那也是沒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的,還能求到他一個小小的学员的头上。 “帮我送一封信。”沈彧沒来由的脸颊一红,忸怩道。 “情书,给谁的?”罗耀两世灵魂,這還不明白,那就真是白活了,沈彧虽然位高权重,可并沒有结婚,甚至估计连恋爱都沒谈過,在情感方面就是一個雏儿。 “江萍萍。” 罗耀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来,這是叫江萍萍的是宫慧小队裡的一個女学员,是从中央军校湘城分校(七分校)转入临训班的,湘城本地人,年纪不大,只有十八岁,很文静的一個小姑娘,当然,长的也挺好看。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這個……”沈彧居然不好意思起来,平时教他们行动术的时候,那股雷厉风行劲儿消失了。 “行了,我不问了,把信交给我就是了。”罗耀也并非喜歡打听别人的隐私,尤其是男女私情。 训练基地有规定,并不禁止学员之间谈恋爱,那個“不准结婚”的禁令估计是還沒出台呢,罗耀可能是记错了,能让军统高级干部从临训班挑选“工作太太”,那谈個恋爱自然問題不大。 不過,军统只能跟内部人谈恋爱,结婚,外人是禁止的,這一点是早早写在禁令之上了。 這個忙,罗耀帮一下問題不大,至于能不能成,那就不好說了,不過沈彧形象不差,人品也還算端正,只要那姑娘不是心有所属,他觉得問題应该不大。 “谢了。”沈彧感激一声,他是教官,需要顾及影响,免得给自己姐夫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对了,你跟宫慧到哪一步了,刚才看她過来找你,你给她买了不少东西吧?” “這個……” 罗耀正想着怎么跟沈彧解释他跟宫慧的关系,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沈教官,沈教官……” 找沈彧的,罗耀自然不好越殂代疱,但是听声音居然是自己队裡的小东北,立马起身去开门。 “沈教官,队长,你也在?”小东北一进来,看到罗耀,颇感到惊诧一声。 “怎么回事儿?”沈彧站起身,冷着脸问道。 “沈教官,罗队,你也在,出事儿了,闫鸣让金教官给打吐血了,正送医务室抢救呢!”小东北一口气說道。 “什么?”两人闻言,心說道,事儿坏了,教官们有时候为了树立自己所谓的威信,沿用旧军队的那一套打罚的方法。 可這一批招进来的学员大多数都是有文化的人,对平等、自由那是十分的推崇和向往,而且有思想,有主见,绝不不会挨了打不吭声的,冲突矛盾不少,甚至還可能动手,而且不少教官言语粗鄙,脏话,甚至荤话连篇,男学员尚能忍受,女学员听了可就忍不了了。 双方意见很大,矛盾很深,一直风波不断。 要不是学员当中沒人组织串联,早就闹出事儿了。 教官们也是不知道收敛,一看学员好欺负,個個敢怒不敢言,训练的时候就更加变本加厉了,辱骂和打罚更是家常便饭了。 谁出头谁挨打,稍有一点儿不满意,一顿皮鞭就下来了。 有学员忍不住出口讽刺几句,就被打的在宿舍躺了一個星期才下床,罗耀不是沒提過意见,但這些教官一個個来头不小,余杰這個副主任也只能好言劝說,却也不好直接下令禁止。 毕竟這是军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他要是真下令禁止了,到时候有人给他扣一個学“共产党”官兵平等那一套的帽子,那他自己就得倒霉了。 医务室内。 躺在急救床上的,一名平头青年,個子不高,面色苍白,嘴角還有一丝血渍,气若游丝。 “刘主任,怎么样?”沈彧急切的问医务室主任刘明一声。 “伤的不轻,我這裡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得赶紧送去显医院,至少先照一個X光看看。”刘明摘下听诊器,面色凝重的道。 沈彧一挥手:“马上送县医院。” 众人上前就要将闫鸣提起来,但這时,罗耀突然制止道:“别乱动,把人先扶起来,小心点儿。” 众人不知道罗耀想干什么,可他這個队长平时对手下人不错,很多时候仗义出头,威望挺高的,大家都听了他的话,将闫鸣轻轻的扶了起来。 罗耀走過去,俯身下去,耳朵贴着他胸口听了一小会儿,然后,转過身去,右手张开,在闫鸣后背猛然一拍! “噗……” 一大口黑血从闫鸣口中直接喷了出来。 “憋死我了……”闫鸣张嘴喊了一声,便又躺倒了下来,但表情看上去沒有先前那样痛苦了。 “罗耀,這是怎么回事儿?”沈彧惊奇万分的问道。 “我刚才听他呼吸有些异常,又听了他的肺部,感觉好像呼吸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所以,就冒险试了一下。”为了救人,罗耀也顾不上了。 “你還懂這個?” “瞎猫碰到死耗子,我是觉得,要是這样把他送去医院,估计還沒到,人就沒了。”罗耀道。 安排两個学院跟医务室的一名医生和护士一起将闫鸣送去县医院。 事情的原委,罗耀也了解清楚了。 他所在的三队在上擒拿科的时候,闫鸣自幼习武,有些傲气,看不上教官金敏杰教的擒拿术,加上两人過去就有口角之争,于是出言挑衅。 当然,也是因为金敏杰這個人平时对這些学员太刻薄,训练的时候稍有不到位的,动手打骂是经常的。 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火呢。 平时,罗耀在,還能压着,毕竟罗耀還能跟金敏杰抗衡一二,金敏杰在训练中也不敢太過分。 但是,今天罗耀刚好請假外出,下去的擒拿科目,金敏杰终于逮到机会了,闫鸣也是被激了,才做出挑战的不理智的行为。 结果就变成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