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心魔
“三十八年前，倭奴肆虐，戰火紛飛。
我下山雲遊，扶危濟世。
那日我途經一處叫做蕎麥莊的村子，寄宿在農戶的家中。
深夜倭奴前來徵糧，燒殺搶掠。
我乃修道之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於是我動手殺了前來徵糧的十幾名倭奴，救了蕎麥莊幾十口人。
你覺得我做的對麼？”
雲塵道人挑了挑眉，與我四目相對。
“國難當頭，殺寇救民，此乃大功德，何錯之有？
想必這莊上的百姓都很感激前輩吧！”
雲塵道人沉吟了兩秒，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事實上村民擔心會遭到倭奴的報復，當晚派人悄悄跑去縣城搬兵。
結果來了大隊的倭奴兵，將整個村子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尋常的倭奴自然不可能傷得到我，我想要走誰也攔不住我。
可若是我走了，這些村民勢必會被倭奴所所遷怒，燒殺搶掠在所難免。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族被外族所殺戮，我自認爲做不到，而且違背了我扶危救世的初心。
可若是讓我再次出手救他們的話，卻又違背了我的本心。
畢竟這些人自私自利，而且還出賣了我。
在這一刻，我發現我的道心開始動搖了。
我發現我無論如何選擇，都是錯的。
如果不能守住自己的道心，那我這輩子都無法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面對雲塵道人的困惑，我一時間也有些迷茫。
“那前輩當初是如何選擇的？”
雲塵道人眼神中寒光凜冽，長出了一口氣。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同族被倭奴屠戮，也不可能在違背本心去救他們。
所以我選擇親自動手，不等倭奴動手，我先一步殺光了村子裏所有人。
因爲單憑他們背信棄義，恩將仇報這一點，這些人就有了取死之道。
既然我不想救他們，又不忍心看着他們爲賊寇所殺，索性便親自動手殺了他們。
那一夜整個蕎麥莊血流成河，雞犬不留。ωω
當太陽升起時，我感覺陽光變得極爲刺眼。
這個世界彷彿都變得極爲陌生，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道心。”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有想到雲塵道人最終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現在你還覺得我做的對麼？”
我沉默許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雲塵道人。
“在離開蕎麥莊後，我發現我的道心越發的不穩，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嗜血好殺。
我回到茅山後，閉關許久卻始終心緒不寧。
看不清對錯，辨不明善惡，我的眼前一片混沌。
我變的越來越嗜血好殺，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在這樣下去的話，我遲早會爲心魔所控，徹底淪爲魔道。
三十年前，靈幻界再起波瀾。
邪月教前任教主意圖以邪月古祭重現打開人間與九幽之界的通道，使得靈幻界打亂。
邪月教首座尊老姚嘉率領數千教徒，意圖攻入茅山。
那一戰血染茅山，我施展茅山禁術強入天人合一，斬殺了邪月教尊老姚嘉。
邪月教大敗而回，茅山宗亦損失慘重。
此戰過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動搖的道心，意識逐漸爲心魔所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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