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謝滄海的往事
可這斷指之痛又豈是常人所能忍受，尤其是對於神機閣的人而言，斷指等同於人廢了一半。
“十，九……八，七……”
秦懷遠的雙眸中滿是驚恐之色，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啊…………
伴隨着一道慘叫之聲，秦懷遠直接拔出匕首，削掉了自己的一根中指。
相比於斷指之痛，總比丟了性命要好得多。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秦懷遠的眉心滿是細密的汗珠，從衣服上撕下一截纏繞在手上。
“嘖嘖……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剛纔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秦懷遠捂着斷指的手掌，跌跌撞撞的朝着枯木林外逃竄而去，生怕我會忽然反悔。
兩名神機閣長老嘴脣一陣顫抖，只得含淚各自斬斷一根手指，朝着秦懷遠身後追去。
一衆神機閣弟子羣龍無首，只能紛紛選擇斷指求生。
寂靜的夜空下，一道道慘叫之聲不斷迴盪着。
謝滄海望着一衆倉皇逃竄的神機閣弟子，眼神中不禁滿是唏噓之色。
“秦懷遠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況且你今日如此折辱神機閣，此事怕是難以善了，終究是我牽連了大家…………”
謝滄海搖了搖頭，一臉的自責之色。
我一臉不屑的啐了一口，絲毫不以爲然。
“牽連個錘子，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別什麼屎盆子都往自己頭上攬。
既然已經得罪了，索性就把事情搞大一點兒，就當是敲山震虎了。
還睚眥必報，我連睚眥的不怕，我會怕他？
不過你跟神機閣究竟有什麼仇怨，二十多年了，人家都不能放過你。
沒事兒，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謝滄海面色微沉，許久自嘲的擺了擺手。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和神機閣二十年前就已經再無瓜葛了。
神機閣於我而言，如過眼雲煙罷了。
我少年時爲神機閣前任閣主看中，收爲親傳弟子。
我一直視他爲親生父親，可沒想到在他眼裏，我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三百多多年前，老閣主風天弘也是響徹靈幻界的風雲人物，偃甲術天下無雙。
在他臨終前，將畢生所學封存於天御神機之中，並留下遺訓誰能打開天御神機，誰便是下一任神機閣主。
只能說老閣主的遺訓本是好意，但他錯估了人性的貪婪。
他老人家才坐化後不久，神機閣內一場圍繞着天御神機的爭奪之戰徹底爆發，導致神機閣勢力大損。
最終太上長老秦眠生一脈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也就是秦懷遠的太爺爺。
可讓秦眠生沒有想到的是，他雖然得到了天御神機，但卻根本無法打開。
因爲內鬥導致神機閣實力大損，可即便如此秦眠生依舊不願將天御神機與外人分享。
爲確保天御神機不落入外人之手，他率領整個神機閣隱於巴蜀深山之中，避世不出。
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夠打開天御神機，帶領神機閣再續昔日輝煌。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三百年中，歷經秦家四代無一人能夠打開天御神機。
一直到上一任神機閣主，爲了能夠窺探天御神機的祕密，他開始在人間搜尋根骨極佳的少年進入神機閣。
我就是那個時候被他帶進神機閣的，我這一身的偃甲術大部分也都是他所傳授。
所以哪怕最後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我，我也並沒有絲毫怨恨。
可直到有一天，他拿出天御神機，當衆宣佈了當年風老閣主的遺訓。
並直言不管是誰，只要能夠打開天御神機，將來便可接任下一任神機閣主。”
我不禁吸了口涼氣，朝着謝滄海凝望而去。
“所以最終是你打開了這天御神機？”
謝滄海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的苦笑。
“哪有那麼容易，這天御神機乃是風老閣主所造，內部十分複雜。
若是這般打開的話，秦家人也不會苦苦探索了三百多年而一無所獲了。
不過我的確與天御神機之間產生了一些感應，在衆多弟子中只有我一個得到了天御神機的認可。
只是想要打開這天御神機，卻是仍舊缺少一些契機。
所有人以爲天御神機只是個盒子，其實這纔是真正的天御神機。”
說着謝滄海忽然將衣釦解開，只見在他胸膛之上赫然有着一面圓形羅盤的圖騰紋身。
這羅盤之上與八卦羅盤不同，上面沒有符文法咒，而是密密麻麻的機擴圖。
“紋身噶……”
我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只覺得眼花繚亂，就連元神有種如墜深淵之感覺。
“行啦行啦！趕快穿好，這麼深奧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慢慢研究好了。”
顯然這天御神機專門就是爲偃師而創造，尋常修行者根本難以窺探其中的奧妙。
“那後來你是爲何離開神機閣的？”
謝滄海連忙將衣服重新扣好，眼神中滿是神傷之色。
“當年我得到神御天機的認可後，整個人的地位在神機閣內水漲船高。
他不單單對我傾囊相授，還打算將女兒許配給我，讓我成爲他們秦家的女婿。
就連我自己當時都產生了一種錯覺，神機閣下一任閣主非我莫屬了。”
我不禁輕笑一聲，開口調侃起來。
“那你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人家都將女兒嫁給你了。
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這種好事要是換做我二師伯拿鞭子趕都趕不走，你居然還要逃跑？”
謝滄海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的神傷。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始終無法打開天御神機，他們的耐心也隨之消磨殆盡。
直到有一日，我不小心聽到了秦懷遠父子之間的談話。
他們想要打開天御神機，卻又不想將神機閣的閣主之位讓給我一個外人。
因此打算將我終生囚禁起來，慢慢研究打開天御神機之法。
對於他們而言，我終究不過是一枚棄子而已。
我心灰意冷下，獨自逃出神機閣，從此亡命天涯。
只是想不到過了這麼久，終究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我攤了攤手，自嘲的笑了笑。
“那是你早沒遇到我而已，不然也不至於多走這麼多年彎路。
只要跟着我，哪怕隔八輩子的仇人也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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