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家有女長不成
說話期間連正眼都未瞧她。
“畢業有幾年了,讀的本科。”李茹小口抿着手中的咖啡,舌尖被苦澀包裹,默默的放下杯子,淡淡的看了來人一眼。
頭髮燙的跟瑪麗蓮夢露似的,耳上掛着碧綠的寶石耳墜,重的耳垂好像都要被拉扯下來,脖子上帶着細金項鍊,底下掛着玉佛,要不是那玉佛,李茹還真沒看見那幾乎要被橫肉遮掉的金項鍊。
聽說是個拆遷戶,賠償款高達千萬,如今升級成了爆發戶,這正是她母親所希望的,給她找一個有錢人嫁過去。
好好一個相親會,本是男女見面,男方直接讓他媽來了,問東問西,她怎麼感覺像給皇帝選秀?
“本科?”王太太嘲諷一聲,重重的放下咖啡杯,眼中鄙夷難以遮掩,“我兒子也是本科,不過他想找一個起碼是碩士的,你這樣的?他怕是看不上眼。”
李茹沒說話,低首攪拌着杯中咖啡。
“我們家怎麼說也在北京一環內,擁有好幾套房子呢,而且他還在國企上班,月薪怕是比你幾年的年薪都多……”炫耀夠了,王太太開始步入正題,“怎麼說我和你媽也是同學一場,我也不好太駁了她的面子,這樣吧。”
她從包裏抽出一張面額五萬的支票,拍在她桌前,鮮紅的指甲顏色是那麼刺眼。
“你要是真想嫁過來呢,先給我們家生個孩子,如果是女兒,這五萬就是遣散費,帶着你那拖油瓶滾蛋,我們就當不認識,如果你生下了兒子,我們就娶你進門,你說呢?”
晃動着湯勺的手指一頓,李茹冷笑,手指繼續晃動着,“阿姨,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你什麼意思!”她臉色一變。
“也沒什麼意思,畢竟北京嘛,我也是很嚮往的,想看看一環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好像只知道二環前面是內環,還真沒聽過有什麼一環,真是我孤陋寡聞了。”
咖啡好像涼了,李茹放下湯勺,開始翻找包中零錢,在角落終於發現了一張被遺忘的二十塊錢,望着桌前各式各樣的點心以及名貴小喫,唔……她只喝了一杯咖啡,應該夠了。
“對對對,是我記錯了,我家是在內環呢!”
李茹嗤笑,將那二十塊錢重重的拍到支票上,移了過去,補了一句,“內環是故宮!”
說完,李茹也不顧她是什麼表情,踩着她那七公分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出咖啡店。
也真是拜她那好母親所賜,黑色齊B小短裙,紅色深V上衣,定製高跟鞋,穿的跟站街女一樣,巴不得第一天見面直接把相親對象拉上牀,可惜了,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來的是那爆發戶的媽。
那爆發戶不是有錢嘛,那一桌下來起碼要上千,就讓她慢慢付吧,反正她一點也不心疼。
李茹伸出手在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她現在可不敢回家,搞不好她媽那已經接到了告狀的電話,現在回去簡直是找死,她現在只能去閨蜜花花那避避風頭了。
那司機透過後視鏡,一直在瞧她,兩眼直往她胸前掃,一隻手還順着褲腰帶向下滑,面色潮紅,“小姐,剛下鍾啊?介不介意再接一單啊!”
李茹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只聽得他嗷嗷兩聲,身子一陣抖動,一臉陶醉。
李茹臉一白,從包裏掏出一瓶乳液,盡數倒在手心,用力拍在他臉上,壓低嗓子,用着粗礦的聲音道,“兄弟,這麼巧啊,我也剛射!”
“我操,人妖!”司機大叫一聲,頓時厭惡的甩開她的手,腳下一時不受控制的重重的踩了一下剎車,車子一個跌宕,李茹差點連頭帶腳的撲到前座。
“滾!給老子滾下去,媽的晦氣,死人妖!”臉上的乳液被他甩的到處都是,一想到臉上沾着那些東西,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回家搓掉一層皮。
離目的地還有一條街,走走也無妨,臨下車時,李茹衝他微微一笑,惡趣味道,“歡迎加入咱們HIV俱樂部!”
然後迅速跑掉,聽着身後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李茹越發得意,變態,該!讓你下半輩子都活在得病的陰影裏。
她先上樓敲了敲門,花花不在家,李茹掏出她藏在花盆底下的備用鑰匙,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該喫喫該喝喝,完全當做自己家,眼見天色黑了,花花還沒回來,發了一條簡訊,半天才得回覆。
看着回覆的消息,李茹將手機一丟,得,今晚她可以一個人睡大牀了。
洗了澡後,李茹承一個大字躺在牀上,天花板上貼着很多熒光的星星,關了燈和夜空一樣美麗,那是當初花花搬進來時,她和花花一起佈置的。
“嗡嗡嗡……”
牀頭的手機振動着,李茹瞥了一眼,只見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周桂芳”三個大字頓時刺痛了她的眼,手機響了很久,她沒敢接,就像一隻蝸牛一樣一隻龜縮着,直到好半天屏幕滅了後,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沒過多久,手機又亮起屏來,這次則是一條短信,“你個賠錢貨!剋死了你爸還不夠還想剋死我們全家嗎!好不容易交了一個有錢男朋友,你還給人家鬧分手,你個賤貨!王太太一家富貴,你不好好巴結,你還敢惹怒別人,你怎麼不去死?!往你身上砸錢還不如直接包個婊子,人家還懂的嗯嗯哈哈叫喚幾聲,你除了會惹老孃生氣,你還會幹什麼!你大哥做房子要錢,你二哥娶老婆要錢,你不出去賣,拿什麼給你大哥二哥!咱們家還欠了十幾萬的賭債,你月底要是拿不出錢,老孃打斷你的狗腿,大不了咱們大家都別活了!”
長長的短信,李茹一直看了很久,反反覆覆的看,只覺得指尖發冷,身體顫抖的厲害,她一字一句的將上面的內容牢記心底,接着僵硬着手指刪掉了這條信息。
夜涼如水,浴室昏暗,只憑手機中一點微弱的屏光,照亮她鏡中的模樣。
地上躺着歪七扭八的酒瓶,從臥室到浴室,鋪了一地。
她髮絲凌亂不堪,身上的衣物卻早已穿着好,她伸出手撫摸着自己鏡中容顏,她衝着鏡子一笑。
“砰——”
鏡子從她拳頭髮力處開始龜裂,殘破的鏡片劃破了她的皮膚,鮮血順着裂縫蔓延開來,好似一張巨大的不規則的蜘蛛網,嘀嗒嘀嗒,液體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濺起朵朵血蓮,淒涼而詭異,在寂靜的夜中異常刺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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